本文乃作者小姐姐說文化原創,未經允許請勿轉載,圖片來源於網絡,如侵權請聯繫刪除,謝謝
就實用藝術而言,它是藝術與實用、審美與利益、理想與現實最完美最有機的結合,它是人類實現藝術化生存、審美化生存的一種重要表現。當人類文明發展到較高階段時,藝術和審美,理所當然地會成為判斷人類社會實踐價值的一種必要準則。在人類社會文明發展的初前期,藝術和審美的因素,往往只是作為求真、求善、求美的一般動機,融滲在人們的各種社會實踐中,因而它不會以十分明確的面目直接展現出來。隨著人類文明水平的提高,藝術化和審美化成為了普遍明確的終極要求,而科技革命及社會變革允許藝術和審美的因素在其中擴張,於是以「準則」方式來衡量社會物質生產工藝流程的技術美學、門類美學便如雨後春筍般產生了出來。
在這種情勢下,藝術的發展是史無前例的。如果說在世界工業革命、科技革命以前,藝術還基本上局限於先前的純藝術範圍內的話,則在此之後或說近現代以來,藝術已完全擴大了自己的領域,比如影視藝術就是20世紀才誕生的純藝術門類,而更多的實用文化事項則因為日益向審美化方向發展,從而逐漸顯出了實用藝術的獨立特徵。
比如,服飾藝術有悠久的歷史,但是在古代卻很少有人把它放在藝術的層面上來看待,只是到了近現代,才有更多的人認識到了服飾的藝術價值和審美價值,從而將其作為一種獨立的實用藝術。從歷史及邏輯的角度來看,人類文明的不斷推進,客觀地說,要想搞清服飾藝術的起源,實在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事實上,單單關於藝術的起源,在學術界就是一個長期懸而未決的問題。最為關鍵的是,藝術的主要特徵在於審美,藝術的起源在很大程度上關乎審美意識的起源,可審美意識又是如何起源的,這更是學術界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更長時間爭訟未決的懸案。
然而我們探討服飾藝術,卻無法迴避對藝術一般的觀照甚至不能離開對審美發生的觀照。在以往的服裝史或服飾史考證中,由於人們過多地關注服裝或服飾技術操作層面的研究,較少從與審美文化的發展相結合的角度,去考察服裝或服飾的發展,因此每當提及「服飾藝術」這個稱謂時,總顯得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仿佛「服飾藝術」就是人們刻意給「服飾」與「藝術」撮合的「拉郎配」。
這在客觀上把服飾藝術推向了一種尷尬的境地,首先由於論證缺乏實事求是、富有說服力的審美眼光,自然會讓那些傾向於保守唯美的純藝術家認為,將服飾「貿然」稱為「藝術」,是在有意拔高服飾,為服飾「貼金」;其次由於缺乏足夠縝密的考辨,似乎又給人造成了一種浮躁的感覺,仿佛很多文化事項都可以稱作藝術,只要論者有這個意願,統統可以冠以「藝術」的美名。當把某些文化事項稱作藝術時,人們幾乎沒有仔細掂量過「藝術」一說在這裡的真正分量。
固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將人類社會純藝術之外的許多具有審美價值的文化事項視作藝術,這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人們觀念的進步,因為這至少從形式上表明,人們已越來越懂得了用審美的眼光來看待現實中的事物。但有一點應當指出的是,藝術總是有其質的規定性的,總是具有較突出的社會審美性的,儘管我們無法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去確定某種潛在的藝術只有具備了多大比重的社會審美性,才能真正被稱作藝術,然而,只要當我們將其作為「藝術」來觀照的時候,就既不能少了對它的審美挖掘,又不能少了對它的藝術範疇界定。我們前文將「服飾藝術」認定在實用藝術的範疇內,多多少少就體現了這一主張。
現在看來,假如離開藝術的和審美的立場,去孤立地就服飾談服飾,難免讓人懷疑能否真正徹底地認識服飾藝術。因為服飾藝術在人類社會存在的所有意義,都可以用兩點加以周全地概括:一是為了滿足人類形形色色、林林總總的實用功利願望,二是為了滿足人類出於各種目的及各種心態的社會審美欲求。除此之外,不大可能找到其他的引導服飾生發勃興的關鍵性理由。
人如果僅僅單純地追求實用功利願望的滿足,那麼服飾就不可能有太多的花樣翻新、工藝革命、時尚嬗變、品格塑造及境界提升,就不可能成為被絕大多數人所認可的實用類「藝術」。在此情景下,服飾在人類中間最可能的存在狀態,就像自然界各種動物那樣,隨季節的更替推演來進行年復一年、代復一代的調適(如虎之換毛,蛇之蛻皮),由於只停留於簡單的生物性及本能性地滿足層面上,它是不可能有任何創新和突破的。
與之相對的是,假如人們的服飾追求完完全全脫離了滿足人基本的實用功利願望(如倫理化的遮羞、生理化的護體等),就會將服飾質的規定性或說本原意義喪失殆盡,此時就不再適用「服飾」這個稱謂。這種尤顯絕對和特殊的情況,儘管在現實中還比較少見,但是,在國內外時裝界的個別設計師那裡,也不時地會發現一些幾近喪失時裝本意的時裝設計苗頭。
在現實中就有某些設計師出於商業和名利的考慮,為了極力追求標新立異及轟動效應,在具體設計一些「新潮」時裝時,刻意突破時裝設計對服飾本意的自律性要求,打破人文審美的心理和諧,甚至淡化對人體生理常態的觀照,設計出了一些足以讓前衛人士瞠目結舌的「時裝」。比如在某屆青年時裝設計決賽中,就有獲獎作品是用馬口鐵製成時裝,用花梨木加上精美的雕工製作成胸罩、裙子和帽子,還有用各種光怪陸離的異型材料製作民族風格服飾。這種以剛性材料設計服飾的作法,完全打破了服飾必須藉助軟性材料保護人體的根本要求。事後有人評說到,儘管獲獎服飾非常好看,但卻不能穿著類似於這樣的情況在具有解構服飾傳統意識的後現代服飾設計中,是偶然可以見到的。
參考資料《中國服飾藝術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