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柯布西耶是20世紀最著名的建築大師、城市規劃家和作家。
建築大師貝聿銘先生奉他為畢生偶像,不但被柯布西耶的超前建築理念深深影響,甚至還配了一副同款圓形黑框眼鏡戴了一輩子。
© 兩位建築大師其實,早在20世紀30年代,他的形象就被奉為現代建築師的標準模範。
柯布西耶在南吉瑟-高利大街的單間公寓裡藝術家朋友回憶初見柯布西耶時的場景道:
「我見他硬邦邦地向我靠近,像一個移動著的奇怪物件,一個頂著圓形禮帽、架著眼鏡、罩著牧師袍的人形剪影。
這個『物件』在一輛自行車上緩慢向前移動著,嚴謹地遵守透視定律。」
但這個為大眾所熟知的引人注目的形象是柯布西耶為俘獲公眾注意力而「有意」塑造的,它是一個精心籌劃的偽裝。
年輕的夏爾-愛德華·讓納雷柯布西耶的原名是「夏爾-愛德華·讓納雷」,正如他在1926年給朋友的私人信件中清楚表明的那樣:
「勒·柯布西耶是一個假託,他投身於建築,無關其他。追求公正不偏的見解,沒有權利背叛與妥協。他是一個從肉體中解放出來的獨立實體……」
柯布西耶和同事在事務所工作「而夏爾-愛德華·讓納雷則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擁有跌宕起伏的人生,歷經榮光之巔與至暗時刻。
他會畫畫。雖然不是畫家,但他對繪畫熱情飽滿,他不停地畫著,是一名業餘畫家。」
讓納雷的汝拉鄉村的水彩寫生作為一名建築師,他在漫長的職業生涯中塑造了最具特色的項目,也正是以建築的名義,他得以傾注自我來審視這個世界。
但信中的私下言論遠比他公開的一面更能反映真實的人格。
不如一起走近這位偉大的建築師、熱衷鏡頭的明星、破產過的企業家、與母親無話不談的兒子、擁有紅顏知己的丈夫……
來看看,標準像後面的,擁有一千張面孔的,柯布西耶。
童年與早期遊歷夏爾-愛德華·讓納雷(柯布西耶原名)出生於瑞士西北部的拉紹德方市。
這座城市臨近汝拉山脈,是舉世聞名的瑞士鐘錶生產中心。
他的父親喬治·愛德華·讓納雷是當地手工匠的傳承人,而母親瑪麗-夏洛特-艾米麗·佩雷的家族世代經商。
喬治·愛德華和瑪麗-夏洛特-艾米麗·讓納雷在瑞士拉紹德方成長為一名路德教教徒的夏爾-愛德華·讓納雷,並不像他的許多加爾文主義同胞一樣相信宿命。
但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就有了強烈的個人命運感。
13歲時,讓納雷開始在當地藝術學校學習,這座美術學校是為了培養熟練的手錶雕刻師而建立的。
在那裡,讓納雷被極富個人魅力的老師夏爾-艾普拉特尼爾深深吸引。
他是一位強調美學而不是機械的導師,他鼓勵學生欣賞大自然,並以此為創作靈感的源泉。
拉紹德方工藝美術學校的講師在早期作品中,這位大師的理想便是創造一種藝術和工藝品裝飾風格,以反映周圍汝拉山地景觀的特徵。
在艾普拉特尼爾的鼓勵下,讓納雷從1907年9月開始,在歐洲和中東地區展開了為期十年的旅行。
讓納雷(後排最左)和同學在拉紹德方工藝美術學校在旅行期間,他幾乎總是受到新朋友和導師的影響,興趣和品味發生著極大的轉變。
在佛羅倫斯附近,他參觀了艾瑪河谷的加爾都西會隱修院,這座修道院為他提供了一個畢生受用的建築原型。
「我希望一輩子都生活在他們所謂的『小獨室』之中。這是一個典型的獨屋的解決方案,甚至更好。這是人間中的天堂。」
不久之後,他來到巴黎,並在奧古斯特·佩雷的事務所工作,在那段時間裡,他對這位建築師有著英雄式的崇拜。
巴黎聖母院和從東方酒店房間望去的巴黎屋頂在佩雷的影響下,讓納雷突然放棄了藝術和手工藝的原則,試圖在使用鋼筋混凝土的基礎上實現嚴格的結構理性主義。
© 讓納雷在巴黎的閣樓房間中他在巴黎的各個博物館和法國國家圖書館度過無數個下午,努力拓展藝術史方面的知識。
另一個對讓納雷產生強烈影響的是德國小說家兼詩人威廉·懷特,兩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拉紹德方是連綿美景中的一塊麻風斑……懷特點燃了他對中東和巴爾幹地區異國風情的興趣,也幫助讓納雷精進寫作。
懷著對爭相吸引他注意的各種事物的熱情,他開始了一場偉大的冒險:7個月搭便車穿越巴爾幹半島、伊斯坦堡、雅典和義大利。
伊斯坦堡,蘇萊曼尼耶清真寺雅典的帕提農神廟對他產生了深遠影響,之後,他在許多著作和演講中都展示了他畫的雅典衛城建築的速寫。
雅典,帕提農神廟和雅典衛城回到義大利,他在龐貝度過了難忘的時光,畫了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建築分析素描;
在羅馬時,他參觀了蒂沃利鎮的哈德良離宮,並研究了米開朗基羅的作品,尤其是聖彼得大教堂。
探索世界的夢想者在經過遊歷錘鍊後,讓納雷回到了家鄉,在1911年成立自己的小工作室。
遊歷歐洲期間,他在筆記本上或寫或畫,記錄了數以千計的觀察結果,其中還包括大量遺蹟和紀念物的攝影與速寫。
龐貝薩魯斯特之家和迷宮之屋的平面圖和速寫他一直堅持這種視覺表現方面的練習,藏在口袋裡的小本子伴隨著他的無數次漫步,成為他記憶的主要支撐。
通過觀察世界,柯布西耶拓展了視野,將焦點轉向更廣闊的世界。
兩個視角看龐貝廣場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的幾年裡,他先後在柏林和巴黎生活過幾個月,並逐漸培養出對大都市的興趣。
這份興趣隨著他在歐洲遊歷期間看到的各色自然風光而拓展其外延,並在1929年參觀南美洲時得到了加強。
他不斷改變觀看城市場景的方式。
最初在行走中的觀察和繪圖傾向於風景如畫派:專注於奇怪的形狀、強烈的對比以及不和諧的元素。
而後,當他開始乘汽車、船或飛機旅行時,觀察的尺度變得越來越大。
就像他那一代的其他人一樣,他見識了宏大的城市形態、無邊延伸的土地和廣闊的海洋。
© 讓納雷的肖像敏於洞察的柯布西耶,偶爾也是一個偷窺者,出沒於夜晚的蒙馬特和蒙帕納斯。
在巴黎的第一年,他沉溺於歌舞表演的誘惑,有時甚至是更隱秘的娛樂——風月場所的色情表演,這些都被他一一畫了下來。
讓納雷在巴黎的妓院畫的水彩畫他的畫可以用好萊塢電影的代碼進行分類:
A類,一級項目,是柯布西耶會列入自己出版物中的作品;
B類,次要作品或系列作品的一個組成部分;
X類,便是這些女性的繪畫,他們或成雙成對,或單獨出現,供柯布西耶和他最親密的朋友消遣娛樂。
嘗試改變的建造者由於拉紹德方的產業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柯布西耶,他開始試圖改變現實世界。
他的觀察與記錄方式並不像一個美學家,他不只是單純尋求知識或視覺上的愉悅,而更像一個有志於投身建設的人。
他喜歡在木製腳手架和金屬電樞旁邊拍照,總是出現在工地的泥濘和混亂之中,這一切絕不僅是為了作秀。
柯布西耶(右)與客戶在聖迪耶工廠的建造工地他提出的許多建築構造上的解決方案並不是來自最初的作圖,而恰恰是來自對方案執行中的問題所做的回應,或是對施工中錯誤的反思。
柯布西耶和團隊成員在高等法院建設工地柯布西耶讓同時代的人睜開「視而不見的眼睛」,正視新技術的產物——遠洋郵輪、飛機、汽車,但最重要的是,引導大眾注意當時建築施工的落後性。
柯布西耶挑戰自我,重塑了建築建造的方式,設計出「多米諾」原型。
這個名字來源於拉丁語「domus」的首音節和法語單詞「innovation」,名字本身便表明了一種構思。
作為對一戰初期的大規模破壞的回應,多米諾體系為其結構骨架採用標準化的構件,以碎石和量產的固定裝置填入牆體,並最後統一拋光。
多米諾骨架,結構要素僅用於支撐屋頂樓板和樓梯後來證明,該體系成為讓納雷設計生涯的轉折點。
三塊橫向樓板架在六根細支撐柱上,這一結構體系將成為勒·柯布西耶革命性的「新建築五點」中的根基,並將最終成為現代主義國際風格的基本要素。
從首次嘗試將混凝土應用於正交網格結構,到應用於細長外殼(莫諾爾住宅)和鋼結構(克拉特公寓);
再到1945年後應用於懸索結構(飛利浦展館和費爾米尼文化中心),柯布西耶試圖創新的主線始終不變。
畫家和雕塑家從1918年在巴黎託馬斯畫廊舉辦首次個人畫展開始,柯布西耶畢生堅持以藝術家自居。
他每天上午堅持畫畫,並宣稱這對他而言是一個「秘密實驗室」,為他的眾多建築項目帶來形式上的靈感。
柯布西耶造型藝術作品展覽的布展效果但他努力讓畫畫這件事保持獨立性,甚至到1930年,他籤在畫布上的名字還是他的原名,而非「柯布西耶」。
單純從數量上來說,柯布西耶作為藝術家的產出是相當豐厚的。
他創作了400+幅油畫、8000+幅素描、27幅掛毯草圖和44件雕塑,還用不同的材料創作雕刻作品、琺瑯飾品等。
柯布西耶作品《紅手》柯布西耶的作品涉獵廣泛、富含詩意。
他與好友阿梅德·奧佔芳一起繪製純粹主義靜物,描繪各種類型的玻璃瓶、小酒杯、吉他和蘇打水瓶,還原了被立體主義推翻的視覺秩序。
隨後,在20世紀20年代後期,他將人類形象與植物形態、巖石和貝殼結合在一起,幾乎因循了超現實主義的脈絡。
柯布西耶於E.1027別墅中,背景中有他的畫作這些「詩意之物」充滿意外的碰撞火花深深影響著他的建築師生涯。
正如那些純粹主義畫面中垂直元素的疊加,呼應著他設計的巴黎別墅中分隔牆和樓梯的組合。
1957年,柯布西耶在皮埃爾·馬蒂斯畫廊舉辦個展。
時任紐約所羅門·古根海姆博物館負責人的詹姆斯·斯威尼未出席那次展覽,並且不願意將他的任何作品收藏在自己的博物館中。
對此,柯布西耶告訴斯威尼:「嚴肅聲明,我是一個畫家。」
親情、婚姻與紅顏知己從1907年柯布西耶出發前往託斯卡納的第一次旅行開始,到1960年他的母親瑪麗-夏洛特-艾米麗·讓納雷在百歲之年去世——
柯布西耶每周至少給母親寫一次信,詳細地介紹他的見聞、項目、當前工作,然後一五一十地講述他的調查研究。
柯布西耶、哥哥阿爾貝慶祝母親的百歲生日這些感人的信,通常是以第三人稱寫的,最後籤上「你的愛德華」。
表明這個讓納雷家的小兒子仍然覺得有必要時時宣稱一下他在家中的位置。
坐在臺座上的童年柯布西耶在那個小圈子裡,音樂的影響力遠遠大於視覺藝術,因此成功的希望被寄託於大兒子作曲家阿爾貝身上,而成為建築師則被認為是一種失敗。
母親在彈鋼琴,哥哥阿爾貝在演奏小提琴於是柯布西耶,總是不斷誇大他所取得的成就,也許是為了讓他的母親最終儘可能地多愛他。
柯布西耶不僅向母親聲辯自己的成就,還時時向她傾訴。
他在描述1926年佩薩克住宅開發的勝利,向她講述一部有關自己的電影,在電影中她的那個「出色而笨拙的男孩被詳盡地刻畫出來」。
柯布西耶在賽弗爾街35號的事務所中拍攝電影在20世紀50年代,他與朗香的天主教徒和拉圖雷特的天主教徒的接觸,這勾起了新教徒家庭出身的他對於羅馬權力的恐懼。
這一切的心緒,他也在不斷地與母親分享。
柯布西耶在法國奧宗致母親的信顯然柯布西耶非常欣賞他和母親之間的這種親密關係,然後在1922年,他遇到了伊馮娜·嘉莉,並在1930年與她結婚。
在給母親的信中,他慶賀這段與「一個誠實女孩」的關係,並形容她「正在承擔一項慷慨的任務——成為一個時尚先鋒的伴侶」。
在伊馮娜的帶領下,柯布西耶的生活發生了變化,生活粗糙的單身漢終於安定下來了。
柯布西耶和伊馮娜回到南吉瑟-高利大街24號的家中1934年,這對夫婦搬進了柯布西耶在巴黎西郊的南吉瑟-高利大街設計和建造的公寓的頂層,在那裡他們接待來自遠方的朋友和訪客。
經歷了二戰之苦,他和伊馮娜的感情愈加深厚,每年夏天在羅克布呂納-馬丁角重拾往日的親密時光,在戶外分享生活中的簡單快樂。
柯布西耶在小木屋外儘管他與伊馮娜·嘉莉的婚姻很幸福,但輾轉各地的演講和在北美的漫長海外旅期讓柯布西耶開始在他處尋覓「溫柔鄉」。
在美國之行中,他與瑪格麗特·雅德·哈裡斯建立了親密的友誼,之後他們互通信件,直至柯布西耶去世。
他向瑪格麗特傾訴了失望之情,特別是關於他的畫作普遍受到的冷遇。
瑪格麗特·雅德·哈裡斯和她的兒子希拉蕊他與赫蓮娜·西姆霍維奇的關係也很親密,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他們以電報互通情書。
柯布西耶致赫蓮娜·西姆霍維奇的信除了上述兩位,還有其他的紅顏知己。
1949年2月23日,他甚至要求瑪格麗特在一家上等餐館安排一頓晚餐,邀請「我在1946年至1947年認識的紐約女人,即瑪格麗特、赫蓮娜和芭芭拉。也許,如果其他人同意的話,還可以請雕塑家米茨」。
正如他在自己的小本子中所寫的那樣:
「像我這樣(63歲)的小白臉在美國根本就不存在(至少幾乎沒有)!!!」
精明的公眾人物汽車迅速普及,人類徵服天空,柯布西耶正生於一切都高速發展、日新月異的時代。
於是,他異常迅速地抓住了媒體的潛力:攝影、圖報、廣播和電影。
他發起的很多項目,與其說是為了落地或實現自己的想法,更不如說是為了對公眾輿論產生影響。
柯布西耶乘坐環球航空的飛機他知道,通過製造轟動,能在時機合適之時獲取更多實際項目。
1935年,他長期訪問紐約,然而下船時卻沒有見到預期中攝影師團團圍簇的場景。
柯布西耶在薩伏伊別墅的模型旁對此耿耿於懷的柯布西耶,在展示城市「細胞重建」計劃之前做了一番驚人的言論。
《紐約先驅論壇報》報導了此事,標題為「柯布西耶初評紐約:摩天大樓不夠大」。
此外,柯布西耶演講的時候,善於把口中所述轉換為切實可感的場景。
© 柯布西耶收集的紐約明信片他將動作手勢、語言敘述和現場作圖展示結合在一起,為觀眾營造一種獨特的感受。
仿佛正參加隱秘真相的揭幕儀式,或在亦真亦幻的時空裡見證絕妙新事物的誕生。
公眾演講以外,柯布西耶還在電影界也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1931年的電影《今日建築》中,導演皮埃爾·謝納爾將他置於兩個不同的場景:
首先,他在斯坦因-杜·蒙齊別墅前自豪地駕駛著他的瓦贊C12;
© 電影《今日建築》掠影然後,他站在瓦贊計劃的模型前,指出它主要的特徵。
其中有一個令人驚嘆的手部特寫鏡頭,他的手如造物主一般高懸於模型之上,塑造著巴黎的未來。
神聖與崇高1944年,法國朗香的一座教堂被炸毀,隨後柯布西耶接到委任設計一座新教堂。
經納粹轟炸的原朗香教堂從建成之日起,柯布西耶的宗教建築就令批評家和歷史學家們頗為困惑。
朗香教堂(Notre-Dame-du-Haut)激發了這位時年63歲的建築師創造出最出人意料的建築作品。
© 不同視角看朗香教堂石膏模型然而,對於許多1955年初見這座建築的建築師和評論家,朗香教堂似乎是對現代建築基本理念的一次背叛。
極具表現力和雕塑感的建築(對現代建築師來說)似乎犯了「掩藏結構」的頭等大罪。
© 不同視角看朗香教堂石膏模型雖然柯布西耶本人不信教,但他認識到靈性的力量,並參考自然隱喻和鍊金術發展了一套個體圖像學。
對於柯布西耶,天然形態有著深刻的精神內涵。這些形態有著對自然的敏感,同時又附加一種秩序,在柯布西耶看來,這正是藝術的本質。
© 柯布西耶與研究用的紙模型他一生都在收集天然之物——貝殼、骨頭、浮木、石頭等。
柯布西耶提到,朗香教堂屋頂的靈感源於他在紐約長島海灘上撿到的蟹殼,但同時屋頂的形態也喻指飛機機翼或大壩流水。
© 正在建造中的朗香教堂建築東南角鋒利的白色邊緣打造出「一處直角」,線條爽利而陡直,彰顯著秩序與精確。
與粗糙紋理的傾斜牆壁和黝深圓潤的屋頂形成強烈的對比。
地中海時光柯布西耶總是保留整個8月作為神聖的假期。
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他會在假期奔赴位於阿卡松河畔波爾多附近的勒匹克,或者勃艮第的中世紀小鎮韋茲萊的古老石屋。
© 位於法國蔚藍海岸的羅克布呂納-馬丁角二戰後,柯布西耶時常去往法國蔚藍海岸的羅克布呂納-馬丁角避暑。
在那裡,他可以盡情地畫壁畫,一家簡樸的魚餐館也給他提供了可口的飯菜。
© 柯布西耶和掌柜於海星餐廳正是在這樣一個俯瞰大海的小村莊,柯布西耶設計了一間精巧的「小木屋」,每年夏天,他都會在那裡生活和工作,直到去世。
柯布西耶在小木屋上方的陡坡上設計了「羅克和羅伯」住宅(未建成)。
設計稿中的住宅擁有優美的瀑布狀縱向拱頂空間,可以直接俯瞰大海。
柯布西耶給紅顏知己哈裡斯的明信片在晚年對建築設計的拓展中,柯布西耶探究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今天的我們應如何生活?」
© 柯布西耶在小木屋中他給出的答案,就是建築應當簡單、粗獷、貼近自然,運用原始材料和光線、空間與綠植營造愉悅感。
背景中有一幅柯布西耶的畫他為一位瑞士的朋友設計了一座相似的住宅,在給這位朋友的信中,他說道:
「我堅持強調這一點:這些煩人的瑞士人認為建築應當完美無瑕,這讓我很是惱火。柯布西耶奉行禁欲主義的人生哲學。
有一天晚上,他因為倒時差而無法入睡,便在手繪本上寫道:
「有些人在藝術、哲學和文學的領域天馬行空,但往往徒勞,因為他們對物理定律一無所知,也不明白需要花費時間與他人合作的道理,因而無法創造恆久的作品。」
柯布西耶在南吉瑟-高利大街24號工作室的辦公桌「它的會花很長時間,你必須有耐心。最終,你會在人生的第一次挫折中意識到,你生來就不是什麼都懂的,但做點什麼總比什麼都不懂強。
要明白,你總有一天會死去,而且,活了一輩子,死亡不過是稀鬆平常、讓人釋然。」
© 報導柯布西耶死訊的新聞剪報1965年8月,柯布西耶在羅克布呂納-馬丁角的小木屋附近海域遊泳時突發心臟病,不幸身亡。
他的葬禮在羅浮宮的卡利庭院為舉行。
柯布西耶的棺木追悼之詞來自世界各地:希臘總統從雅典衛城帶來泥土傾撒於棺上,印度代表從恆河帶來聖水以表敬意……
埋葬柯布西耶與伊馮娜的墓正如悼詞中回顧的那樣:
「柯布西耶有很多偉大的對手……
但他們都沒有以如此強大的力量引領建築革命,因為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能長期以如此的耐心忍受非議與責難。
他以世人的憤懣為無上的褒獎,來滋養這份苦心拼搏的聲譽。
這聲譽是屬於作品的,而不是屬於人的,因為柯布西耶根本無心沽名釣譽。
多年來,這位設計首都之城的建築師將一座廢棄修道院的寬走廊作為自己的工作室,如今卻死在一間孤零零的小屋裡……
他的名言,『住宅是居住的機器』並不能很好地表述他的本心,更適合的是他另外一句話,『住宅一定是生命的珠寶盒』,是幸福的機器。
我在莊嚴的墓口向你致敬。
再見了,我的老大師,我的老朋友。願你晚安。」
偉大的柯布西耶勒·柯布西耶(1887-1965年)是現代主義中最具影響力的建築師、城市規劃者和理論家之一。
這本書巨細靡遺地介紹了這位20世紀的建築巨匠、傑出設計師的生活和工作,堪稱一本完美、宏大的視覺傳記。
《偉大的柯布西耶》2500餘張大師設計草圖、繪畫、日常信件、生活照片、建築作品,848頁超豐滿重磅巨作,360°遍覽柯布西耶的人生軌跡與藝術全貌。
☾ 實用性極強的建築、設計寶典凝聚柯布西耶畢生的藝術構思和設計理念,兩位世界知名建築史學者細緻深刻解讀,建築及設計師必讀的靈感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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