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芭莎】;
闊別半年,國家電影局突然宣布部分地區影院允許復工,惹得全網一片沸騰;太久沒在大熒幕前看到龍標,好多人甚至忘記了最後一次在電影院看的電影是哪場。
經歷了這場漫長的告別後,有人說:
就算是只能看最爛的電影,也要在電影院坐上三個小時!
今年的賀歲檔原本有《奪冠》《唐人街探案3》《姜子牙》《花木蘭》……真可謂神仙打架!疫情一來,全部撤檔,上映時間一拖再拖遙遙無期,電影愛好者們縱有不舍,但也無可奈何。
其實不僅是觀眾,院線背後的整個行業都都因停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前段時間,各大影院甚至開始了一場賣品清庫存互助行動,希望藉助賣烤腸、爆米花、飲料的方式苦苦支撐。
近幾年的電影行業一直不好過,今年的停滯給整個行業蒙了一層灰色。一位在橫店的群演說「以前跑跑劇組試試戲還有可能,現在連試戲的機會都沒有了。」橫漂的遭遇只是疫情陰影下的冰山一角。
放眼藝術創作圈,無數從業者因為長期的停滯而陷入困境。
前些天,村上隆在Instagram上髮長文向團隊道歉。他表示,因為疫情影響,投入多年心血的電影不得不中止,自己的藝術公司Kaikai Kiki也面臨破產。
村上隆以色彩斑斕的太陽花笑臉為標誌火遍全球,他很早就與眾多品牌聯名,是少數成功實現商業化的藝術家之一。
長時間的停滯讓許多從業者被迫轉行,這是行業的無奈。但是更多的藝術創作者不曾停下,在被迫獨處的這段時間,敏感且銳利的感知能力讓他們得以察覺到更多的情緒,並在創作中呈現這些靈感。
今年4月份,賈樟柯應希臘塞薩洛尼基國際電影節的邀請創作了一篇名為《來訪》的短片,靠一天時間、一部手機、一臺電腦完成拍攝,卻憑藉巧妙跳脫的畫面和聲音設計贏得《紐約時報》的好評。
在短片裡,賈樟柯用黑白的鏡頭語言和突然出現的彩色景象描繪了疫情中的一個片段,希望提示大眾,我們仍然可以通過電影讓思想得以自由呼吸。
如同片中,口罩擋住了所有的表情,讓特殊時期的每個人都感到緊張、情緒也更加敏感。而坦白的表達不但是藝術家這一身份的天然任務,更是被大眾所需要的情感寄託。
在因疫情停擺的更早些時候,另一位知名藝術家坂本龍一應邀參加UCCA快手良樂音樂會,鏡頭掃過樂器時,「中國武漢製造」的銘文清晰可見;30分鐘的演奏結束,他用中文說:大家,加油!
山川異域,日月同天。
就算聽不懂音樂的人,在這一刻也會明白:愛和藝術都是不分國界的。
大洋彼岸,加拿大藝術家奧利維爾·萊奧甘(Olivier Leogane)因為隔離的大段時間得以冷靜思考,身為化學教授的他從藝術和科學的角度探討了人類和自然的關係,創造出了作品《軌跡》,用黑白的幾何圖形創造了有韻律的畫面。
奧利維爾·萊奧甘 《軌跡》(Traces) 48x61cm 2020
有人用黑白表達陰鬱和壓抑,也用人善用多彩來傳遞生機,西班牙藝術家安德烈斯·魯達(Andres Rueda)在隔離期間的作品色彩豐富,充滿生命力,從畫面就能感受到希望的前景。
安德烈斯·魯達《花間草》(Hierba entre las flores) 100 x 135 2020
一時間,海內外許多藝術家選擇和大眾站在一起,希望以藝術之名救贖當下的黑暗。
國內的新一代藝術家中,陳彧君在創作中常以家鄉的木蘭溪為題材,本打算一月份回上海工作室的他,卻因為疫情被困在木蘭溪旁幾個月。突然的隔離和藝術家的身份讓他反思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打轉。
和朋友幾番商議之後,他以《重返木蘭溪》為名嘗試直播,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和家鄉一起探索更多的可能性,重新生長。
鏡頭記錄了他的創作和思考,也讓藝術變得平易近人。
獨處對藝術家來說似乎是一件簡單的事,但當整個社會被迫停止運作,這樣的安靜獨處就變得陌生且難熬,像時鐘迴轉,各自住回洞穴。
陳彧君曾自嘲,突然的停滯讓他以往專注創作的狀態顯得單調,「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只顧頂著藝術盤旋。
在居家期間,陳彧君曾畫過這樣一幅畫,沉重的色調和掙扎的姿態讓這幅畫傳遞出濃烈的悲觀情緒。
「疫情最嚴重的那陣子,每個人心理的負擔都挺大的,這張繪畫也是在這樣的狀態下隨手出來的。"
灰暗的春節很快過去,陳彧君也開始思考下半年的時間怎麼掰著用才夠。他拾起畫筆,開始準備在阿拉裡奧畫廊「雕塑之上」展覽的布展方案。
對未來的計劃和思考讓他有所期待,如此心境在他的手稿上被記錄。念想著野外的欣欣向榮,他在自家老宅裡用斑斕的色彩創造春天。
坂本龍一、賈樟柯、陳彧君.....這些創作者或許並不意圖給大眾以啟發,卻讓我們知道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每一種情緒都能得到共鳴
。
藝術在於某些讓人醍醐灌頂的時刻,在陌生的藝術作品中感知到熟悉的情感,就像重逢多年的好友。或許對問題和困境仍然沒有答案,卻有了繼續面對的勇氣。
正如大衛 霍克尼想表達的——Do remember they can’t cancel the spring.
不要忘記,沒人能帶走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