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7年洪秀全第三次落榜之後,大病了一場,昏迷了7天。據他自己講,在昏迷中,他魂遊高天,見到了一個身穿黑袍,金髮金須的老人,這個老人就是上帝,並封他為「太平天王大道君全」。洪秀全自此創立了拜上帝教,並以此為基礎,領導了席捲天下的太平天國起義。
我們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所謂的拜上帝教只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神話罷了。但是洪秀全本人似乎對這個上帝是十分相信和痴迷的,凡事都要依靠上帝,用現代人的話說,就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太平天國起義堅持了十幾年,但最終失敗了,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洪秀全對拜上帝教的痴迷,和凡事靠天,應該是導致這場大失敗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洪秀全似乎更應該信奉一個人,那就是朱元璋。
洪秀全與朱元璋有頗多相似之處,比如都是平民出身,都率領起義軍攻佔南京並建都。
單就文化水平來說,其實洪秀全要比朱元璋的文化水平高,因為洪秀全是個秀才,朱元璋是個文盲。但是,從歷史事實證明,文盲朱元璋要比秀才洪秀全的腦袋要靈光許多。就說在處理宗教的問題上,朱元璋就有比洪秀全高明很多。
有見識的農民起義領袖(包括朱元璋和太乎天國多數將領),對宗教多採取一種實用主義的態度,有用的時候撿了起來,無用的時候拋棄,這應該是無可非議的。朱元璋起義的時候,利用的是彌勒教來發動群眾,也就是我們在武俠小說了見到的「明教」,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是到了後來,他「灼見妖言,不能成事」,到時能毅然擺脫宗教的束縛,不靠天,不靠地,而靠人謀人力取得了最後勝利。這說明他確有真知灼見和過人之處。
在登大位之前,朱元璋及依附於他的儒生道士僧人們,製造了種種符瑞,證明朱元璋是「真命天子」,註定是要當皇帝的,以號召和迷惑天下臣民百姓。但朱元璋只以此欺人,並不欺己。絕不認定自己「躺贏」當皇帝,而是「憂危積心,日勤不怠」,兢兢業業,撣精竭慮地戰群雄,打天下,直至成功。
但是洪秀全則完全是另一副模樣。他生生地把自己困死在宗教的繭殼裡。他創建了拜上帝教,樹立了一個獨一真神一一「皇上帝」。這在發動組織群眾參加起義方面起了一定作用。但宗教終究是一種精神枷鎖,如果不及時拋開它,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就要被它禁錮而敗亡。
定都南京後,本應是他逐步放棄其宗教的時機,他沒有這樣做,反而更執著地迷信自己製造的神話,一頭扎進宗教的死胡同裡出不來。特別在天京內江以後,宗教的紐帶已經斷裂,西洋鏡已被拆穿,從大臣到普通的戰士、老百姓都不再信所謂的拜上帝教了,而洪秀全為了維護其教主地位和天王的寶座,歇斯底裡地迷信自己創造出來的「皇上帝」,執迷不悟地「一味靠天」、「言天說地」、「有天不有人」,他把最後一點點希望都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上帝身上。
他痴迷地認定「聯睡緊都做得王,坐得江山」,而不思振作。面臨著城破國亡的危急境地,還在說著「聯奉上帝聖旨、天兄耶穌聖旨下凡,作天下萬國獨一真主,何懼之有」的天話、夢話,在城破之前,李秀成建議從天京突圍,到江西與大軍會和,但是洪秀全依然訓斥道:「朕的天兵多如水」「朕的鐵桶江山」,斷然拒絕了「讓城別走」的唯一機會,坐守待斃。可見洪秀全中毒至深,不能自拔,最終自己釀成了國破家亡的歷史大悲劇。
如果洪秀全能夠不沉迷於虛無縹緲的「拜上帝教」,而是向500年輕的前輩朱元璋學習,更加務實一些,可能結局就會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