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的冰花,是開在童年記憶裡的花。
—— 題記。
每年的冬天,當我置身於溫暖似春的空調房裡取暖時,當我看到外面飄飄揚揚飛起了小雪時,我就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窗上的冰花,想起那些雖然貧窮卻又開心快樂的時光。
我小的時候住的是土屋子,窗戶剛開始時是白紙封的,後來就換成了玻璃的了。
那時候,好像天也比現在的天要寒冷一些,也經常下大雪,有時候下的大雪會淹沒到一個成年人的膝蓋,而現在這種大雪卻再也見不到了。
而天寒地凍的早晨,我和弟弟一睜開眼,就會看見令我們驚喜地叫出聲來的白的耀眼的冰花。我和弟弟便爭先恐後地穿上母親為我們縫製的花棉襖青棉褲,快速的竄到窗戶前,趴在窗臺上,眨巴著好奇的眼睛認真而仔細地欣賞起眼前的冰花來,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奇景,那兩張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的小蘋果臉兒就差貼在窗戶上了。
雪白雪白的冰花緊緊地依附在窗玻璃上,有條條稜稜的,有一壟一壟的,有一片一片的,有一朵一朵的,有的像樹,有的像花,有的像馬,有的像龍,還有的像是一個一個的場景,就可以任由你在小小的頭腦中展開一個個的故事,或是編造一個個的童話,那些形狀千奇百怪,變幻莫測,我們的想像也隨之變化多端無窮無盡,那時的我們,看著滿眼的玻璃冰花,就像是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奇妙奇幻的旅行。
看夠了,我們就用我們溫熱的小手指去輕輕地慢慢地劃那些冰凌花,手指到的地方,很快就顯露出玻璃原來的清澈透亮來,但是它與潔白的冰花相比較起來,就顯得有些黑了。隨著一道道粗粗細細地劃痕的出現,一隻胖胖的小豬豬出現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出現了,一隻小鳥兒出現了,或是一株小草兒出現了,或是一個吃飯的大碗出現了..........每一個物件的出現,都伴隨著我和弟弟稚嫩的響亮的咯咯咯的笑聲。
我們也會用嘴哈出一些熱氣湊到窗玻璃前噴到冰花上,冰花便在熱氣中慢慢地消融和褪卻,就像是一些白雲被我們吹走了一般,那一片片的玻璃顯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忽然晴了天,那時,我們就一下子歡呼雀躍起來,像是我們又創造出了一個新世界。
玩累了,我們就撤了下來,再遠遠地看著窗戶,此時的窗戶,已經被我們「創造」的面目全非了,我們便又忍不住地一陣笑,那些面目全非裡,溢滿了我們的歡樂,那些歡樂,就流淌在我們的心裡。
太陽出來了,我看見冰花在一點一點地消失,那時,我的心底就湧出一些憂傷來了,可是我又捉不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它就那樣慢慢地溜走了。然後,我又免不了一陣的惆悵。那時,我的心就忽然似被什麼觸動到了,好似是有些什麼東西一下子失落了,失落到了無盡的虛空裡,雖然我也想極力地去捕捉它,但我又終知它是徒勞。
如今,冰花已經不再了,那些童稚的清亮的咯咯聲也不在了,唯能留存的,大約就是我的這顆經了一些風霜卻能依然不改的天真的心了吧。
作者:淨沉子,願在紛擾喧囂的紅塵裡,開成一朵潔白純淨的蓮,為您寫清澈如水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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