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別假裝懷念我,先活明白你自己的人生!」這個玩世不恭、吊兒郎當、長相對不起觀眾「特立獨行的豬」,卻活得比誰都明白,看得誰都透徹,已經變成現在很多中青年人的精神圖騰。可活著的時候,他卻是狼狽不堪,無以為繼,死之前為了生存當年差點當了貨車司機。
王小波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親王方名是個文科教授。出於自己一生慘澹人生經歷,老父親教育五個子女,絕對不要搞文學,這沒出息還會「惹事」,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後來,王小波只得聽從家裡人的意見,選擇了比較「實際」的理科,好像此生就與文學無緣了。
荒誕的歲月,荒誕的故事,卻是真實的人生。人就是這樣,越是別人不想讓你幹的,內心就越有好奇勁。在當知青那幾年,王小波除了喜歡看書,本就一無所長,一臉「窮酸樣」,大隊幹部老是變著花樣整他們;王小波就寫小說來諷刺他們,聊以自樂,卻也樂此不疲。其實,這些經歷都成為後來包括《黃金時代》等作品的素材。
1978年,恢復高考後,王小波考進了人大,在人大學習期間,女朋友李銀河和大學圖書館滿足了他所有的精神需求。那幾年,他以自己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翻閱了古今中外大量的名著,這都為以後創作的積累了能量。
後來王小波畢業後留在人大當老師,他又追李銀河到了國外。要愛情更要麵包,為了生計,他聽從李銀河建議,開始寫作。於是他又大量閱讀西方的哲學還有邏輯學,他的成名作《黃金時代》就是受西方邏輯學的影響。
天道酬勤,小波也能翻起大浪。1992年,他的《黃金時代》在臺灣發表並獲獎,獲得了聯合報25萬臺幣。這讓他信心倍增,文學夢又接近了一步。拿到獎金後,王小波乾脆從人大辭職,從此專業在家寫作,以為會有所作為,成為中國第二個魯迅。
但是夢想照進現實,卻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對唐朝歷史產生了痴迷,創作了諸如《紅拂夜奔》等作品,卻並不被認可。編輯一再要求他改、改、改;改得面目全非,改得他連自信都沒了。
他無奈地說:「人活著都是為了要表演,所以才失去了自我。即便無處可去,也要永不屈服。我堅決不改了。我寧可寫有滋有味發不出來的東西,也不寫自我約束得不成樣子的文章。」
由於作品無法發表,沒有稿費,生活困頓,沒有經濟來源。無奈之下,為了生計他只好去考了一個貨車司機駕駛照,為了「以後活不下去,就當個貨車司機」。可惜,他最終沒有當成貨車司機就離開這個世界了。1997年4月10日晚,王小波含恨離世。
王小波說:「我們的生活有這麼多障礙,真他媽有意思。這種邏輯就叫做黑色幽默。」他死後,卻是他輝煌的開始。他的特立獨行、思想理念與文學價值,逐漸顯現,他的作品變成了一種文學現象。這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這也是他所說的黑色幽默吧。
而且死之前王小波讓李銀河把他那些生前沒有發表的作品一把火燒了,好在李銀河沒聽他的。李銀河把他那些出版的沒出版的,包括那些他寫給李銀河的情書一版再版,文壇上從九十年開始,一直燃續著王小波熱,王小波以他的作品活在讀者心裡。我在想,假如王小波在地下有知,他是笑還是哭呢?
「一個人只有今生今世是不夠的,他還應當有詩意的世界。」王小波長得醜,但是從不缺乏浪漫;現實是荒誕不經的,但是人生要有詩意,他的《愛你就像愛生命》成為眾多青年男女的愛情宣言。而且他們認為,兩人的世界就已經很豐富很有趣了,不像有些夫妻需要孩子作為紐帶,所以他們也沒有孩子。
看到王小波的人生經歷,讓我想到那個每天舉粥度日,劣酒禦寒,沒錢買稿紙只能在老黃曆上寫《紅樓夢》曹雪芹。曹公他何曾想到,今天還有這麼人還在靠他的口水過日子,他和他的作品還成了一門專門學問叫「紅學」,這不是啼笑皆非的黑色幽默劇嗎?看來古今一也,我們都是沉默的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