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認為我所在的這所學校有不同尋常的地方,是因為我聞見了草叢中屍體腐爛的氣味,但是最近也沒發生什麼事,這點讓我有點琢磨不透,我在這條小徑上來來回回地走,隱隱覺得這氣味下有不同尋常的事。
我在深夜萬物入睡的時候,帶上假髮,鞋套,噴了特製香水,口罩,手套,手電,一切準備好,我來的那條小徑就在我躡手躡腳的慢慢前行時,在我身後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順著氣味找到了一塊溼松的泥土,這幾天都是晴天,校園也沒有園丁來管理說明這裡就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手電筒的光透過密密的樹葉間照在了一片帶有血跡的葉子上,我用鑷子將葉子摘下,裝進隨身帶的密封袋中。
一捧一捧的泥土被我壘起了一座小山,終於看見了一具屍體埋得不深,說明要麼就是兇手怕被人發現匆忙掩埋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根據屍體的特徵排除了自殺,我將她伸著的一隻慘白的手放了下來,屍體出我意料之外的軟,我將屍體反轉過來,拿起手電將光照在屍體臉上,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我親手結束的一個人——林墨
按照的屍變的時間,三年她應該快成白骨了吧?這具屍體的特徵就是剛死不久,這…是為何?
我看了一眼時間將屍體掩埋了起來,來到廁所換了衣服,回到宿舍,舍友們還沒起床,我也悄悄的睡下天剛剛亮沒多久一聲喊叫驚醒了我,我跳下床趴在窗戶上往下看,在我昨晚發現屍體的地方,有一個人跳樓自殺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下去,屍體七竅流血,四肢著地,顯然是高空墜落,人群中有人報了警,警察將屍體帶走了。我推了推眼鏡,剛要離開,回頭瞥見地上的血液,我趁人不注意,收集了一點血液,只有血液才不會說謊,於是我來到葉清所在的醫院急匆匆的跑到葉清的辦公室。
「怎麼了?」
「幫我查個血液,很重要。」
「好,你稍等。」
不一會兒葉清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過來
「這個就是檢測結果了。」
「確定無誤嗎?」
「確定,我親自檢測的。」
「好,謝謝你。我先走了。」
「昕憶,是有什麼事嗎……?」
「別問,與你無關。」
說完我轉身離開,並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不想她被牽扯進來。
我來到郊外的一間木屋,自從三年前那件事後,我一直躲在這兒,打開窗戶,我坐在窗前思緒飄蕩。
三年前那件時候葉清就出現了,在我生命裡最難的時候,最沒有人相信的時候,她陪在我身邊,我對她是十分的維護不舍讓她知道這些,我也後悔今天對她態度。
我在暗格裡拿出一份泛黃的屍檢報告時間,報告上的血液和我手上的這份是相同的,這就說明這是同一個人,可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一模一樣,我隱隱感覺這些都是衝我來的。
回學校前我去找了葉清,在門口等了半天等到她下班,我倆一起去那家常去的店,看著她並沒有將白天的事放在心上,我心裡也踏實了不少,接過她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
回到學校。「你這一天幹嘛去了?看你早上跑下去就沒上來,還以為你出事了。今天可真是奇怪。」
我剛一打開門舍友就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而我更注意到的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什麼怪?」
難道我走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嗎?
我推了一下眼鏡,緊緊的盯著她。
「還不就是早上跳樓那女孩嘛據說屍體被用到停屍間的時候,突然全身腐爛,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好像連骨頭都腐蝕成了水。」
我推了一下眼睛,緩緩坐在椅子上。:「你知道那女生是誰嗎?」
舍友沒有發現我的異常,忙著手裡的事回答著我「知道啊,就住我們樓下,說來也怪,平時看起來挺開朗的,一個人為什麼自殺?」
「她從幾樓跳下去的你知道嗎?」
「聽學校的人說是從樓頂,哎,樓頂不是鎖著嗎?她怎麼進去的?這也太奇怪了吧?」
我掩飾住內心的翻江倒海和惶恐不安,故作平靜的接著問:「你打聽到她叫什麼嗎?」
「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也對!你本來就關心這種事,好像姓林,好像叫林墨,我記不太清了,還是個插班生,好像剛來不久。」
舍友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可我已經像是接受晴天霹靂,我腦海中不斷閃現:「林墨,屍體,血液。」突然我想到了一個重點地方「五樓。」
既然這個林墨在五樓而死,那麼五樓一定有我想知道的東西。
我衝了出去「唉!昕憶,等下還有課呢!」我沒辦法再接她的話了,因為我已經衝到樓梯口跑上了五樓,五樓顯然被換了一把梭,大白天在這會讓人懷疑,我只好下樓等待深夜。
我還沒來得及去五樓,就已經昏迷在了科技樓,當晚晚自習,我正在寫一具屍體報告,而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屍體標本,我經常在深夜來這寫報告,所以現在盯著一教室的屍體我也坦然自若。
夜風吹起了教室帘子吹的門吱吱呀呀的做響,這些本對我來說沒什麼影響,可就在剛剛教室的燈閃了四下,讓我心裡有些發毛,我打算趕快回宿舍,當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只聽見後面一聲悽涼的慘叫,我猛的回頭,浸泡在福馬林類的屍體流了出來,玻璃罐不知什麼時候裂開,空氣中充斥著福馬林的氣味,迷迷糊糊間我看到了林墨,她張著被腐蝕掉的嘴,以及內部的一切咿咿呀呀的撕叫著,而我在這畫面中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我已經睡在宿舍裡了舍友說我昏迷在科技樓,這幾天的轟轟沉沉讓我有些琢磨不透,晚上照例去接葉清下班,我跟她說最近轟轟沉沉的。她讓我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答應她明天去醫院。
「沒什麼大問題,可能就是沒休息好。」「嗯,那我先走了。」我拿著報告走出醫院,心理有說不上的感覺,五味雜陳。
我來到小木屋,打開一間密室,將燈打開,我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彎了彎嘴角,隨即打開兩個集氣瓶,我轉身走到門口扔了根火柴進去走了十幾步,聽見後面有爆炸聲。我推了推眼鏡向學校走去。
今晚註定不能睡覺了,我先來到埋林墨以及另一個林墨墜樓的地點,不出所料,屍體不見了。
接著我來到天台,我剛打開門迎面就對上一個臉被腐蝕的屍體,我頓時胃裡翻江倒海,我伸手想試一下她是死是活,可她卻像是提線的木偶斷了線一樣,忽然落了下來。
她身體下的血液迅速蔓延,我抓起背包拿出海綿,用腳下的鮮血浸溼裝在密封袋裡,迅速離開了天台。
拿著背包我來到了宿舍,準備收拾收拾去醫院我剛打開廁所門就退了回來,裡面有個紅衣小孩蹲在地上燒符紙,我嚇了一跳退了出來。
我扯了扯嘴角推了一下眼鏡,踏進了醫院大廳。「葉清,這麼晚還不回去嗎?」
她抬頭看向我,眼裡沒有任何的驚訝,仿佛我會出現在這個裡,她早就知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我點了點頭將密封袋交給了她。
「諾,這就是結果。」她伸手遞過來一沓紙,
我接過那沓紙,抬頭推了一下眼鏡。
「葉清?我可以相信你嗎?」
「昕憶,你相信過我嗎?」她自嘲的扯起了嘴角:「你很聰明。」
我接過桌上放涼了的茶水飲了一口:「我不聰明,至少沒你聰明,為什麼這樣呢?我對你……不好嗎?」
「我倒是想知道你都知道了什麼?」她坐在了椅子上微笑的看著我。
我看著這笑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是我一生最難的時候,流落街頭,食不果腹,衣不禦寒。那天我一抬頭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微笑,溫暖了我一整個冬天,現在居然……
「林墨死後你抽出她的一部分血儲藏,將血液又分兩次注射在已經死亡的屍體內,再在花園內埋屍。你以為我會相信那天早晨跳樓的事是真的嗎?
那不過是你化過妝注射過血液的屍體,你買通我的舍友告訴我假的消息,並讓她換了我的香水你那天讓我喝的那杯水也被換過吧。」
我舉起手上她遞過來的紙。「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們醫院的紙剛被換過這個紙質還是以前的紙,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嗎?
接著你又換了小木屋的防爆燈泡,想通過這個方法讓我死。對了,第一次我在花園裡發現的屍體是林墨的吧,你將她的屍體居然一直泡在福馬林內,屍體很軟有彈性,但是被甲醛溶液泡過屍體皮膚會變灰,而且福馬林無色,但有刺激性氣。
你的屍體化妝師太不專業了吧?你用濃硫酸腐蝕掉的屍體是你怕被暴露吧,天台的屍體就更不用說了。
你將我的香水換成麥司卡林讓我出現幻覺從而摧毀我的精神。你說你嚇嚇我也就罷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和林墨又是什麼關係?」
她帶我去了一間暗室,裡面有一具被福馬林泡著的屍體。葉清與玻璃罩裡的林墨似乎在深情對望。
「你知道嗎?我本可以很幸福的。」
她望了一眼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和林墨兩小無猜是我們父母那一輩就是好友,我倆的名字也是一起起的。清墨。我們倆一同長大,慢慢的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了愛情,我們不顧所有人反對克服的重重困難,終於黎明要到來了可他卻死了,你說對我公平嗎?她在生前跟我說起過福馬林的愛情。她說會陪著我永不變質,可現在她確實陪著我了,泡在福馬林裡永遠陪著我了。你說你不該死嗎?。」她揚起嘴角反問我。
我推了推眼鏡,低下頭小聲的說:「原來你們倆是戀人。」思緒飄蕩在三年前的夏天,林墨來到我所在的研究所:「小姐可以給我杯熱水嗎?」我隨手拿過一個杯子,卻不曾記起杯子裡是具有腐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慢慢的弱了下來。
「沒錯,我們是戀人。」她平靜的可怕。
「所以,你想殺了我。」我也平靜地推了推眼睛。
她突然激動起來:「不!你錯了,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浸泡在福馬林裡。」
「你從一開始從認識我或者說包括認識我都是你計劃好的嗎?」
「對,為了你的信任,整整三年我都沒動手。」
「你很厲害,但你防備能力不高,你不知道我會反擊嗎?」她睜大眼睛看著我。「你送了我麥司卡林,我還你西洛西賓,不錯吧?」葉清立刻抽搐起來。
我將眼鏡摘下:「你只知道福馬林是保鮮,卻不知道它更是一種守護。」
我將葉清放在福馬林裡與林墨一起。
我自首了,兩條人命,我在獄中要度過餘生。
她們終於要在一起了,一個守住不腐爛,一個陪著一生不孤獨。
「你喜歡他,我愛過你。」我對著監獄的牆訴說著這句話。
「張警官,我自願申請死後成為標本。」
第二天監獄多了一具完整的屍體,某個醫院也多了一具泡在福馬林裡的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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