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慶民
在我的書櫥中,珍藏著一個軍用水壺。它陪我走過了半個世紀的歲月。今天我手捧水壺,心潮起伏,思緒難平。雖然水壺的帶子斷了又換了新的,但我仍然捨不得放棄它。
1968年3月,我參軍入伍來到江西南昌,被分到6011部隊的某部紅四連二班當戰士。從那時起,這個軍用水壺挎在我的肩上,我背著它從江西到福建,從福建到山東,水壺裡裝過贛江的水,裝過福建的酒。水壺帶子上曾浸透了我的汗水,是這個軍用水壺給了我勇氣和力量。
1968年夏天,江西贛江發生洪水災害,我隨連隊到贛江大堤上抗洪搶險。我把水壺和挎包背在雙肩上,白天擔土築堤,晚上站崗巡邏。水壺裡裝上贛江的水,渴了就喝上一口,汗水溼透了軍裝,溼透了水壺帶子。我們班長說,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放下水壺,人離開水是無法生存下去。後來,我從二班調到連部當通訊員,我背著水壺和挎包,每天步行60多裡路到營部取報紙和書信。這一壺水就變成了汗水。
最難忘的是1970年冬季千裡野營拉練,我們部隊從江西的南昌、九江、宜春、撫州、上饒等地拉練到福建的黃歧半島,全程2300多裡。在千裡野營拉練中要經過閩北山區穿過武夷山脈。時值寒冬臘月,雖然在北方人看福建是南方,可閩北山區的冬天氣溫低到零度左右。我水壺的水冰涼冰涼的,喝到嘴裡冰的牙疼。我的老科長高廣田教給我,把水壺裡的水倒掉,然後裝上白酒,在夜行軍時又冷又餓,喝上一口水壺裡的白酒,又解乏又暖身子。就這樣,在第二階段七天的夜行軍中,我的水壺裡裝上打來的白酒,在行軍途中特別是下半夜裡,邊走邊喝上一口,行軍更有勁了。
1975年12月,我隨部隊到位於太姥山下的福建寧德東源村駐訓,有一天接到了一封家書,妻子告訴我,我們的兒子出生了,我高興的不怎麼辦,戰友們說要慶祝一下。我去買來幾個罐頭,用水壺打來一壺老酒。幾位戰友拿著水壺輪流著喝著白酒,那時的感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酒了。
1983年我轉業回到山東老家工作,這個軍用水壺始終放在我的身邊。不管是到農村,還是到工廠學校,我都把水灌滿水壺,走到那裡渴了就喝一口,也不用人家倒水沏茶。省去了很多的客套。幾十年了,這個水壺成了我的老夥伴好朋友。現在退休在家,雖然再也不用背著它到處走了,可我還是不時的把它拿出來看看,擦去它身上的塵土,回味著那些曾經的年代。
作者簡介:劉慶民,筆名齊榕,男,山東平原人。中共黨員,高級編輯。1949年生。1968年參軍入伍,1983年轉業。歷任縣政府辦公室秘書、主任,縣委常委宣傳部部長、縣委副書記。德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德州日報社總編輯,平原縣人大常委會黨組書記、主任等職。現任任繼愈研究會常務副會長。
自1968年開始從事新聞報導工作,先後在人民日報、新華社、解放軍報、光明日報、江西日報、福州軍區《前線報》、大眾日報、齊魯晚報、聯合日報、德州日報、德州晚報及《科學無神論》、《中國人物傳記》《山東史志》等報刊雜誌發表稿件一千多篇。在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李文忠》、《血染的小紙包》、《青石峰的戰鬥》三本書,主編出版了《劉備在平原》、《秦漢古郡平原》。參與策劃編寫了《黑馬》、《山東名鄉之旅》等多部書籍。組織拍攝了電視劇《鴿鄉情(上、下集)》等。
壹點號玉河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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