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鬱金香,我心裡不由想起鬱金香泡沫那件事。這樣的閃念不知是否跟近期美國股市的連續熔斷有關聯呢?
鬱金香大約在16世紀中葉傳到了西歐。隨後多年,特別在荷蘭和德國,鬱金香成了名流顯貴競相追逐的目標,很多富人更是狂熱的追求。
在1634年之前,鬱金香的聲望一直處於持續高漲的狀態,更成了眾多名人的寵兒。甚至一些中產階級也開始對這種神奇的植物如痴如狂。人們開始互相攀比著誰家的鬱金香品種更為珍貴,誰為其付出更多的金錢。
尤其到了1634年,荷蘭舉國上下都被鬱金香投機的風潮席捲。就連黎民百姓,甚至社會最底層的窮苦人,都興高採烈地從事著鬱金香交易。伴隨著鬱金香狂潮的升溫,小小的鬱金香球莖的價值不斷攀升。被人們稱為「可愛的雷芙肯」,「可愛的範·德·愛克」的鬱金香球莖都價值不菲。「永遠的奧古斯塔斯」,更是鬱金香家族中最昂貴、珍稀的品種。
1636年年初,整個荷蘭境內僅有兩個「永遠的奧古斯塔斯」球莖。一顆有人願意用12英畝(約4.9萬平方米)的建築用地來交換;另一顆也有人開出了4600弗羅林,外加一輛嶄新的馬車,兩匹灰色的駿馬,以及一整套馬具的交換價格。
儘管鬱金香沒有玫瑰那般美麗的外表,也沒有玫瑰那樣沁人心脾的芳香,但並不影響鬱金香成為人們心頭的最愛以及地位的象徵。迷失了方向的各色人物瘋狂而痴迷地從事著鬱金香的交易。
在鬱金香炒作的鼎盛時期,也有些個人因為無知而犯下又尷尬、又荒唐、又恐怖的失誤。據說有位富有的商人很為自己擁有珍貴的鬱金香球莖而自豪。一個偶然的機遇得到了一個難能可貴的生意機會。慷慨的商人為了感謝那位給他提供信息的水手,專門為他準備了一道精美的紅鯡魚作為早餐,算是對他的獎賞和報答。
水手在盡情享用紅鯡魚早餐的時候,留意到商人家的櫃檯上,竟然放著一個類似洋蔥頭的球莖。或許水手對洋蔥情有獨鍾,竟然拿它當佐料。等到商人發現的時候,水手神情自然地正咀嚼著他以為的最後一瓣洋蔥頭呢。那顆價值幾千弗羅林的「永遠的奧古斯塔斯」就這麼可憐的冤死水手腹中。
水手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這頓早餐成本竟然如此高昂,簡直可以供整條船上的水手舒舒服服的生活上一年。昂貴而美味的早餐自然難逃昂貴而苦澀的代價。水手不得不在監獄裡待了幾個月。對於一個自由慣了的水手而言,這的確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
鬱金香的瘋狂終究有一個結束的時候,只是結果並沒有像童話故事裡灰姑娘和王子那樣「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恰恰相反,就像那些努力嫁入豪門的女子,發現一入豪門深似海,甚至發現生活不過也是一地雞毛 。1637年2月鬱金香泡沫破滅。鬱金香球莖和洋蔥頭,曾經真是天壤之別,現在多少算是夢回大地了。洋蔥頭依然普通,而鬱金香球莖也不再是高貴的嚇死人!
就在近日,朋友分享了美美的鬱金香圖片。關鍵是這個新湖鬱金香園近在吳江。我當然不想錯過可以近距離接觸和觀賞鬱金香的機會。於是,先乘有軌電車,再3號地鐵轉4號地鐵,在江陵西路站的4號出口,約1公裡路就到了目的地。
嚴格意義上講,這新湖鬱金香園並不能算園。更確切地說,它是林立的高矮商品房包圍著的一處廣場上闢出的一塊種植了大片鬱金香的花地而已。面積較大,成片的花,還是蠻壯觀的。分割成長方形的不同地塊有序種植了不同品種的鬱金香。如皇家系列的「皇家粉」、「皇家紅」、「皇家橙」、「皇家紫」,「巴塞隆納」,「小黑人」等。又璀璨又要熱烈地鋪存在平地上,像是在畫布上潑灑的色塊;也像開了間染布坊,五顏六色繽紛耀眼。
走進鬱金香園,熙熙攘攘的人群,大人小孩挺熱鬧。有人在玩抖音,有人在拍小視頻,有人用專業設備,甚至動用了無人機,象是要拍幾組精美的鬱金香畫面。更多的人就是打卡思想,拍照留念。當然也總少不了有那麼一些人,出於某種自私想法,可以無視管理人員的阻止,可以無視可能損壞或踐踏花朵的風險,想方設法走進花叢擺姿勢拍照。碰上憤青,難免要嘀咕一下他們的素質水平了。不過就我的觀察,那些人或許內心慚愧,總體還是小心翼翼的,甚至他們的同伴也會善意提醒多多愛護花朵。可見國人的素質正有序螺旋上升,多少是件欣慰的事。
整個鬱金香園,除了兩側各種了一小塊地的盛開著紫藍色小花朵的諸葛菜,中間按列對稱種植著不同品種的鬱金香。除了少數幾個品種:如「夜皇后」、「羞澀小姐」和「紅色星空」還處於含苞待放或零星開花狀態,其它品種已是嬌豔盛放。鑑於鬱金香單生莖頂且直立杯狀,更顯得整齊劃一,共同營造了國慶閱兵式的壯觀氣勢,同時各方陣又自帶獨特個性。
金黃色的「楊範內斯」,如大片的油菜花和迎春花,使人心情愉悅開朗。潔白如蓮的「哈庫」象是摘了滿樹的白玉蘭和深山含笑,再這般列陣受閱呢。「紅燈籠」更是名不虛傳,碩大高挺,如火如荼熱烈喜慶。還有玫瑰紅託著黃色邊的「德馬克」,紅白相間的「幸福一代」,以及紫色的「紫雲」等。真所謂紅如火焰,潔白如玉,金色耀目,紫色高貴,黑色神秘!
記得出發前,我的兄弟戲稱花是屬於女性的最愛。言下之意,我這大老爺們去看什麼花呀?我卻不這麼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怎麼分了男的、女的?人生的意義某種程度上就是看你經歷了多少精彩的體驗。像這般的鬱金香園,不過是開發商售樓營銷的需要。一旦房屋售磬,或許明年,亦或後年,此處不過是一片普通的草地,甚至可能是新的建築工地 。那整片的鬱金香或許就像那破滅的鬱金香泡沫,它們就消失不見了。
我始終覺得,如果條件允許一定不要錯失眼前,更不要盲目樂觀地期待未來。未來有太多不確定性,有些失去可能就是永遠的失去。可能是一處風景,可能是一段友情,甚至是愛情!如果不想徒增遺憾和傷感,請珍惜當下,珍惜眼前。唯有認真過好現在,才有更好的未來!
東太湖離新湖鬱金香園不遠,所以在觀花結束又去了東太湖邊走走。平靜的湖面波光粼粼,微波蕩漾輕叩堤岸。水邊幾枝搖曳的金色蘆葦,岸上幾樹繽紛的垂絲海棠,在落日餘暉中,呼應著碧水藍天和遠處隱隱的建築,不失為一幅詩情畫意的黃昏美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