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1月1日將正式實施的北京搖號新政中，有關個人名下多個指標限制更新次數的規定，讓二手車市場再度活躍。北京商報記者調查發現，新政臨近，不少需要騰出名下多餘指標的車主集中湧入二手車市場。由於人數激增，目前位於花鄉二手車市場內的過戶大廳已周末停休，為車主辦理過戶。不過，受二手車商指標有限、收車量增長及外遷等因素影響，二手車收購價普遍下跌。
12月13日，位於花鄉二手車市場內的過戶大廳已周末停休，舊車市場門口水洩不通。
扎堆賣車
「明年政策出現變動，手中兩個指標只能留一個，要趕緊在年底前把多餘的一輛車過戶出去。」手握兩張小客車指標的市民張先生，正著急為多餘的一輛車尋找買家。
張先生提到的政策變動，正是明年1月1日北京市將實行的搖號新政。《〈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實施細則》提出，推動個人名下第二輛及以上在本市登記的小客車有序退出。即，「一人多車」或「背戶」者，只能選擇其中一輛更新指標，但車輛作為個人財產可以一直使用到報廢。並允許名下有多輛車的個人，通過線上提出申請，向符合條件的配偶、父母、子女轉移登記多餘車輛。
張先生坦言，親戚名下也都有指標，只能選擇在今年底把舊車賣掉騰出指標，即便新政實施後還能再購買兩輛新車。針對張先生的情況，市政府指標管理辦公室客服人員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如果個人名下擁有兩個指標，兩輛車在今年售出，指標空出後，兩個指標在新政實施後依舊能購買兩輛新車，但如果兩個指標下的車輛在新政實施後出售，按照新規要求只能更新一輛新車。
事實上，像張先生一樣的車主不在少數。一位二手車經銷商負責人透露，近期很多名下擁有多個指標的車主詢價賣車，以便儘快騰空指標。
隨著大量「騰標」車主出現，二手車交易大廳也出現排隊過戶現象。北京商報記者在花鄉二手車市場看到，前來辦理過戶的車輛在驗車區排起長隊，為防止車輛過多造成混亂，工作人員在一旁協助指揮車輛進入驗車區。一位二手車商表示，由於疫情影響，已經很久沒見到排隊驗車的景象了。
除驗車區出現排隊現象，花鄉二手車市場內的過戶大廳同樣排起長隊。「近期辦理過戶的人數增多，周末大廳也繼續為車主辦理過戶業務，此前過戶大廳在周末是不辦公的。」一位花鄉二手車市場工作人員表示，每天上午8點市場內便可驗車，過戶辦理窗口上午8點半開始辦理手續，一直到下午5點半。不過，現在辦理過戶需要排隊，如果當天人數較多會停止放號，因此需要車主儘早來辦理，如果下午來可能無法當天完成過戶。
上述二手車商表示：「此前辦理過戶的車主上午9點來，11點就能辦完。這幾天車主上午8點多來，辦完要下午2點。」不僅花鄉二手車市場，北京北辰亞運村機動車交易市場相關負責人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近期驗車過戶的人數增長，上周檢驗部加班到晚上8點，外面還停著兩輛車沒有辦完。」
代辦火爆
受集中過戶人群激增、辦理時間延長等因素影響，不少二手車商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大部分客戶會選擇直接交給二手車商代為辦理。
「車主只需把車開過來，提供身份證原件或複印件便可辦理手續，剩下的由我們來處理，過程並不複雜。」上述二手車商表示，賣車的車主可以和二手車商籤訂代辦協議。
「我已經把身份證寄給車商，不用親自去現場辦理過戶。車輛也已在二手車市場入庫。」市民王女士說，並不打算親自去現場辦理，由二手車商代辦業務，也不耽誤時間，等通知就可以。上述二手車商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代辦已成為不少車主的首選。「不過，二手車買方還是一定要到場，並帶齊材料，我們可以協助辦理過戶。」他說。
據了解，隨著近期二手車過戶數量激增，車源的增加也讓二手車收車價看跌。為售出手上的一輛奔馳R350，市民李先生詢問了北京多家二手車商，但價格始終未達預期。「最近著急賣車，但二手車商只給15萬元，價格太低。」他表示。
「如果一個月前，李先生這輛車收車價應該在19萬元左右。」一位二手車商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現在車主著急賣車、車源增多，二手車商收車也要看行情，目前高端車型收車價下降不算明顯，中低端車型價格相比一個月前下滑達15%-20%。
「最近來賣的車大多為老舊車型，這部分車型都需要外遷處理。就算本地二手車商不壓低價格，由於北京即將實施新政，外地車商也會壓價。」一位二手車商表示，外遷成本、過戶手續等費用，都會分攤到給車主的報價中。
除車主急售導致車源增加外，二手車商手中同樣吃緊的「指標」也成為收車價下滑原因之一。目前，二手車市場分為兩類經營主體：一類為以經銷商集團、車企二手車業務為核心的經營公司；另一類為以個體為主的中小型二手車商經紀公司。經紀公司即中介或代理公司，在二手車交易市場中這類車商並沒有買賣資格，公司名下不能收購二手車，因此這類車商均用個人名下指標收車。
「明年新政落地，我們也要騰出手上多餘的指標，今年收的車必須年內處理，因此收車時低價收以保證能賣出去。」一位二手車商透露，此前有部分二手車商租用他人號牌進行交易，但最近很多號牌被車主收回，二手車商手中的指標相應減少，因此收車數量也被限制，再遇車主著急賣車，收車價格便壓低不少。
增量或達峰值
明年1月1日即將落地的新政，讓今年12月成為京城二手車放量節點。二手車商普遍認為，今年最後一個月，北京二手車市場的增量將可能達到全年峰值。
北京北辰亞運村機動車交易市場發布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北京二手車累計交易量為23.8萬輛次，同比下降33.1%。新舊車交易比例為1：0.99，基本持平。同時，今年上半年外遷率為48.27％。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副秘書長羅磊表示，突發疫情對今年全國各地二手車市場都產生不小影響，下半年二手車市場逐漸復甦，年底北京二手車市場受政策影響，大量車源集中入市，將帶動北京二手車市場收車及交易量整體提升。同時，北京二手車市外遷率也會提升。
事實上，不僅受明年新政刺激，今年北京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北京市進一步促進高排放老舊機動車淘汰更新方案（2020-2021年）》也是推動年底二手車市場增量原因之一。一位二手車商表示，今年老舊車淘汰補貼政策截止到12月31日，對於外遷車型最高補貼1.1萬元，臨近年底也有部分車主為這部分車型詢價，二手車商收車數量每日都在上漲。
數據顯示，今年前10個月，全國二手車市場累計交易量為1105.98萬輛，同比下降6.69%。羅磊表示，疫情影響下，各地區政府都在積極出臺政策拉動汽車市場回暖，老舊車外遷補貼對拉動二手車市場是極大利好。不過，雖然下半年市場持續放量，但今年二手車市欲超過去年交易量還有很大難度。
值得關注的是，今年下半年，二手車市場交易量回暖同時，二手車商年利潤卻未追平去年。上述二手車商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相比去年，今年收車量翻倍，但利潤卻下滑近2%。「今年上半年，為儘快清理手中庫存，虧損將近20萬元。」他說，雖然現在收車價低，但外遷價格同樣不高，僅是走量而已。
汽車行業專家顏景輝表示，今年突發疫情，影響上半年二手車市交易量，不少二手車商賠本賣車，也拉低全年盈利可能。儘管後期市場回暖，但也很難追平前期虧損。
北京商報記者 劉洋 劉曉夢/文並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