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默默無聞的小眾一躍成為大眾熱捧的對象,聽起來匪夷所思,但過去十幾年,韓國電影屢次上演此類新導演奇蹟。《釜山行》是個喪屍片(殭屍片),就是《殭屍肖恩》、《殭屍世界大戰》到美劇《行屍走肉》的那種殭屍活死人。
這種看來就不夠大眾、不夠主流的類型片,在韓國從未有成功的案例。此前韓國千萬級別觀眾人次的電影類型是歷史片、戰爭片、災難片、警匪片等,比較特殊的是奉俊昊的《怪物》和今次的《釜山行》。在形式上,《釜山行》與奉俊昊的軟科幻片《雪國列車》情境有一定相似。
它們都是父親帶女兒,有小團隊,然後都有打通一節又一節車廂的動作場面。但兩部電影有個本質上的設定差異。《釜山行》裡開往釜山的KTX列車,完全復刻自韓國民眾的日常生活——包括中途經過的天安和大田站,而《雪國列車》是一個完全架空的末世故事。通俗點說,《釜山行》更容易有代入感,出現的人物包括了老少中輕病弱殘孕,完全就是縮小版本的人類社會組成。看明白了這個,你就能讀懂《釜山行》背後的訴求,它並不是噴血漿、玩死慘的恐怖大秀。
《釜山行》的最大意義是堅信人還可以作為人,配作為一樣活物,生存在一個崩壞的、末日來臨前的恐怖環境當中。對弱小者的庇護,對同行者的援手,對陌生人的信任,乃至於對人類陰暗面的失望,它們共同組成人類集合的豐富面貌。你回頭再看《怪物》或《雪國列車》,兩部電影也同樣對人性做出了積極肯定(有個例外是今年的《哭聲》)。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將喪失病毒帶入這個列車的女孩是著名韓國演員沈恩京扮演的。導演曾說過,他曾經拍的漫畫電影《首爾站》是《釜山行》的前傳,是講述一個父親在病毒蔓延的情況下尋找女兒的故事,這個女兒的配音演員就是沈恩京。而且沈恩京丟失的地方就是首爾站,也就是這部《釜山行》電影中列車的出發站。這樣,兩部電影就完美的連接起來了,動畫片中的受害者進入真人世界,成為這趟血腥列車的傳染源頭。
從人性的角度,主人公作為一個自私的券商經理,從一開始教導女兒時時要以自己為中心,到危機時刻救助流浪漢,再到後來犧牲自己保護孕婦是他人性升華的過程,而這每一步的升華中,他的女兒就是點醒他的催化劑。話說這個小女孩雖然長得不算可愛,看起來呆呆的,但最後和爸爸離別時那個聲嘶力竭的哭聲確認讓人心脆,我周圍都在偷偷抹眼淚或假裝喝飲料也掩飾自己的哽咽(比如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