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之十三:美赫巴巴與意識
作者:吉蒂·戴維
當我們理解了「意識」這個詞的概念時,靈性道路的很多方面似乎清晰多了。而且,美赫巴巴的一些迄今難以理解的話語,也變得更清晰了。我自己也不明白怎麼生活到現在,卻對這個詞的重要性一直毫無覺知。巴巴在著述裡如此頻繁地使用這個詞,但不知為何我卻忽略了它的意義。
時機,如人所言,尚未成熟。雖然現今常用的詞是「意識」,但在我跟隨巴巴的早年間,更遠為常用的卻是「覺知」這個詞。但是,我已不記得巴巴過多地使用或強調上述任何一個詞。即便他那麼做了,我當時也沒有覺知到。我們最熟悉的詞是愛巴巴和隨之而來的服從。巴巴強調的是幸福、快樂和努力取悅他之重要性——這使我們越來越能夠愛他。然而,回顧過去,我認識到我們早年在印度和西方跟隨巴巴的生活中,比其它一切方面都重要的是,他默默不停地將一根細線織入畫布。那根細線,在我今天看來,與意識有關。比如,巴巴為何頻繁地叫我們到他身邊——跟他坐在一起,做各種遊戲,接受各種命令和任務呢?我感到他在努力把我們的意識從自我那裡移開,從幻相和二元的眾多目標中移開,以轉向他這個唯一目標。他似乎不厭其煩地叫我們待在他身邊,他的不斷詢問是,「你在想什麼?」而當你能夠回答,「想您,巴巴」時,誰能夠忘掉他的笑容和閃亮的眼睛。
想想看:與無限意識作伴,與無限神愛作伴——巴巴過去是現在是並將永遠是的無限神愛;但那時我們卻領悟不到這一點。巴巴是我們的朋友和伴侶。無疑這是他所希望的:極其自然地贏得了我們的愛,同時又看著我們的意識輕柔地轉向他——唯一的意識對象。這些年間,隨著我們對巴巴的愛加深,這種意識的轉移也在增強。拜訪美拉巴德和美拉扎德的滿德裡時,我們很多人感受並觀察到,我們面對的是那些其意識完全專注於一個意識對象——美赫巴巴——的人。然而在同一個時間,這些滿德裡又投身於需要履行的日常責任:心靈與頭腦的完美平衡。
1937 年我們在納西科時,一如「晴天霹靂」般巴巴突然叫著我,並在字母板上寫出,「學會愛多中的一,而不是一中的多。我是永不會負你的唯一朋友。」
今天想起,那一刻是多麼清晰。我是多麼經常地思量這句話!現在「多」的意思是如此清楚:幻相和二元的形形色色。
在那些早期日子裡,我們的執拗和無知外殼是怎樣堅硬啊!唯有巴巴的無盡耐心才能完成他的工作——將我們的覺知轉移到他身上。對於巴巴來說,那是個無休止的鬥爭,不然他怎麼會說「你們是難以敲碎的堅果!」通過這一切,巴巴的磁鐵般的愛把我們拉得更近。這種意識的轉移不僅在他對我們做的工作中顯而易見,而且還體現在他對瑪司特,窮人和群眾所做的工作裡。為了聯繫他們,沒有任何的活動被錯失,沒有任何的機會被放過。用巴巴的話說,「你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或另一個形式的神聖顯現。你們都在我裡面。我在你們所有的人裡面。證悟神的唯一道路是通過愛。愛神,相互愛。」
這樣他告訴我們,意識的轉移能夠通過愛達到——無私給予的愛。
關於這個主題,我記得埃瑞奇說,既然愛和信心是恩典的禮物,而完美的服從又不在我們任何人的能力範圍內,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努力取悅巴巴。而巴巴,為了回應我們的需要,給我們指出三個可取悅他的方法。這樣做,我們對他的愛就會增長。請注意這些方法是多麼積極:「(1)想你在我面前會毫不遲疑地想的事情。(2)說你在我面前會毫不遲疑地說的話。(3)做你在我面前會毫不遲疑地做的行為。」此外,我還要加上巴巴後來的一句話:「想我,並在一切的考驗中保持快樂,我便與你在一起,幫助你。」時而會聽見人說巴巴所強調的靈性訓練方法不多;然而我們能夠找到比上述四點及其對服從的強調更嚴格的訓練嗎?
1930 年代初期,巴巴在給英國弟子小組基姆科的信中說:「我的工作是在一切造物裡有意識地證悟我自己。我獨自做我的工作,但我允許你們,我的親近者,為我工作,以便你們有機會無私地使用自己的才能,從而更接近我。」我們當然知道一切的工作都是神的工作——藝術創造,關懷兒童,打掃門廊。但是我們必須記住,那個精細的意識之線一定要滲透一切的工作,並且成為其動力,以便我們會體驗愛,快樂,和平和幸福。希臘作家卡贊扎基斯對此說得很好:「這個生命成為對神服務中的聖戰。無論我們是否願意,但我們是作為聖戰者出發的,不是為了解放聖墓,而是為了解放埋葬於物質和我們靈魂內在的神(註:即超靈)。」
主奎師那:讓阿爾諸那為神而投入庫茹之野的聖戰!
怎樣的神聖工作!儘管如此,我們還要記住,巴巴對我們說,他在我們身上受縛是他自己的作為。自始至終,神的計劃乃是實在埋藏於我心,並附著於幻相,直到最終個體自我找到回歸海洋(上帝意識)的道路。
巴巴曾把意識的轉移說成是一個接一個的臣服。而在意識的兩極之間有著億萬程度的意識。正如夏爾丹所說,「有多少個人體就有多少個意識波。」
我感到那些早年其意識就自然地集中於巴巴的孩子們確實幸運。他們的朋友巴巴把年輕一代稱作新人類,巴巴說,「通過神愛新人類將學會合作與和諧生活的藝術——一體性。」
從一開始巴巴就告訴我們,「有靈性理想卻不把它們付諸實踐是不務實的。在日常生活中實現理想,把美好、適當的形式賦予活的靈,乃是真正意義上的務實。」他還說,「我將教會你們如何在世間活動卻又隨時和我——無限存在——溝通。」
美赫巴巴說阿瓦塔的靈性影響持續到他 700 至 1400 年內再度來臨時。在《美赫巴巴期刊》中「跟隨愛」一文裡,伊莉莎白·帕特森是這樣描述阿瓦塔的靈性影響的:
「在宗教歷史上不時地出現復興,其中人類要求親自去認識和體驗神的權利,不受特權和信條所制約。無論多大的迫害都無法減弱這種熱情,只有當體驗不再直接和親近時浪潮才會減退。宗教本身乃是由神作為人在地球上活的榜樣所激發的。抽象的神可以從遠處被崇拜,被祈禱,被禪思或冥想;然而,當神愛喚醒了心靈時,愛慕變得集中與客體化。至愛上帝一直以救世主的形體出現。像基督一樣與神合一的人,即是神人。那些在當今時代尋求的人,聽見了阿瓦塔的呼召:『我是至古者;我曾是羅摩,我曾是奎師那,我曾是這一個,我曾是那一個;現在我是美赫巴巴。』正是阿瓦塔點燃了對弟子的進步和求道者的心靈不可缺少的真誠熱情。美赫巴巴的生活本身即是愛和真理的神聖示現。」
我記得,就上述主題巴巴還說過,一個人可以跟從絕對的上帝,但他不能把絕對者帶入自身生活中。如果我們想真正地活著,並且充滿熱情,上述當然是我們必須做的。熱情這個詞來自希臘語,其字面意義是「充溢著神。」隨時警覺並準備好給人一個微笑,一句關心的話,一個能幫助別人的直覺反應——是如此的重要。巴巴用一生的身體力行向我們表明,不是通過逃離生活,而是通過相互交流和關愛,我們才能力求把意識轉移到他的無限一體中。
如果每一次我們的意識從「一」溜回「多」時,我們努力去想巴巴,那麼我們便是在實踐頭腦控制和服從的珍貴教訓,從而在取悅巴巴。一天中我們錯失了多少的機會,僅僅是因為我們不能夠專注於巴巴。我們需要做的是,努力學著愛大愛。巴巴提醒我們懷著愛不斷地想神,以此控制一切的思想、言語和行為。
在 1969 年 1 月 6 日美赫巴巴授述的最後訊息裡,顯然是愛且惟有愛終將取勝:
「為了我可能會給予你的東西而去愛我,根本不是愛我。為了給你自己獲取某些東西而為我的事業犧牲任何東西,則類似於盲人犧牲眼睛去獲得視力。我是值得愛的神聖至愛,因為我就是愛。為此而愛我的人將被賜予無限的視力,並將看見我的真相。」——美赫巴巴
田心譯自:吉蒂·戴維著《惟有愛終將取勝—跟隨美赫巴巴一生的故事》(Love Alone Prevails—A Story of Life with Meher Baba by Kitty Davy, SheriarPress 1981 P682-686)
連載之十四:美赫巴巴與蘇非教再定向
作者:田心
美赫巴巴說蘇非教可溯源於瑣羅亞斯德。但把蘇非教傳到西方的第一人,卻是印納雅·堪
(Inayat Khan)。
印納雅·堪是齊希提蘇非教團(Chishti Sufi Order)的領袖,又是聞名印度的維那琴師。他於 1910 年去美國巡迴演出,利用音樂的形式傳遞蘇非智慧。
1911 年,在一次演出中,印納雅·堪遇美國婦女愛達·馬丁(Ada Martin)(二人此前已有內在的聯繫),並接納她為第一個西方弟子,給她改名為「拉比·馬丁」(Rabia Martin)。在印納雅·堪的指導下,拉比·馬丁開始了一系列的靜心和靈修項目,包括閱讀蘇非的「核心課程」:魯米的《瑪斯納維》,哈菲茲的 Diwan,Saadi 的 Gulistan。
1912 年 5 月,印納雅·堪
任命拉比·馬丁為西方的第一個「穆希德」(Murshida)——蘇非導師。
1927 年,印納雅·堪在印度德裡去世。
他在去世前指定拉比·馬丁為美國蘇非教團的領袖。
1939 年,穆希德拉比·馬丁按照印納雅·堪生前的願望,到東方拜訪了各大伊斯蘭教團體,她深切感受到後者在崇拜方式和接受真理方面的局限性和機械呆板,認為蘇非教需要新的方向和「被注入活力」。她開始尋找本時代的靈性首腦——Qutub-e-Irshad。1942 年,拉比·馬丁認識了美赫巴巴的美國弟子——納芮娜王妃(Norina Matchebelli)。通過閱讀美赫巴巴的著述和直接跟巴巴通信聯繫,穆希德拉比·馬丁直覺感到巴巴就是她所尋找的Qutub-e-Irshad。1945 年,她受邀到美國南卡羅萊納州默土海濱的「美赫巴巴靈性中心」跟納芮娜和伊莉莎白(Elizabeth Patterson)共同生活了幾個月,一系列外在的和內在的體驗,使她最終完全證實了最初的直覺:美赫巴巴就是本時代的靈性權威。但她一直沒有告訴自己的弟子,直到自己獲得絕對確信之後。1945年她把自己的尋找結果告訴了弟子,並寫信正式把自己、弟子和一切的資源全部獻給巴巴。
1946 年,75 歲的拉比·馬丁著手準備去印度拜見至愛的大師——美赫巴巴,親手把她的蘇非教團獻在當代阿瓦塔的足前。澳大利亞的蘇非 Sheik 弗朗西斯·布拉巴贊專程來美國,以陪伴她去印度,但因拉比·馬丁重病而未能成行。
拉比於 1947 年 8 月底去世
在去世前不久,拉比·馬丁任命艾微·杜思(Ivy Oneita Duce 1895-1981)為繼承人。穆希德杜思不能推卸責任,但又深知,真正的蘇非導師必須是獲得「覺照」的闢爾(Pir,達到第六意識層面的聖人),而她卻未體驗到這個狀態。她去印度見美赫巴巴,並立刻接受巴巴就是神的化身。巴巴也接納她為弟子,並承諾說,如果她保持誠實,並聽從巴巴的指導,巴巴本人將完全承擔起對她的蘇非弟子的靈性責任,保證讓她無誤地引領弟子。
1952 年,美赫巴巴在訪問美國期間,重組了蘇非教團,給它命名為「蘇非教再定向」,並親自為蘇非教團制定了憲章。巴巴將蘇非教再定向設計為世界性的靈性學派,它承認神愛是一切靈修體系的核心。巴巴重新組織了靈性生活模式,以及與古老的蘇非教相關的內在訓練,使它們適應當代美國靈修者的需要。他把蘇非教再定向的核心原理指定為愛與服務:積極地愛神;積極地服務神的世界裡的其他人。巴巴還接見了所有的蘇非教徒,對他們說:「仔細聽著: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親自過問蘇非教。我很重視蘇非教再定向。但要讓它在世界範圍內產生效果,我們必須要誠實。有三樣東西總是阻礙著真理:第一是『誘惑』——很少很少有人能夠戰勝誘惑;金錢、聲名、權力、情慾和領導欲的誘惑,都極為可怕,非常束縛人,極少人能夠逃脫之。第二:對事情模稜兩可。第三:不誠實。」
在給杜思的信中,巴巴說:「蘇非教再定向的根本宗旨是擴大蘇非教的概念,使它在知識和實踐上具有徹底的包容性——同時保持蘇非教的原有價值.......你是否認識到,當我說我與一切『教』相聯繫而又高於一切『教』時,這清楚地表明,其構想和實踐都來自於我的蘇非教再定向,將成為把人引向神的少數幾個純正渠道?因此,那些跟隨由我重新定向的任何一個『教』的人,都將最終親證我,而非某個『教』」。
美赫巴巴還授權杜斯編輯和出版他的一些著作,並把《神曰》的版權交給蘇非教再定向。在杜斯的一再要求下,美赫巴巴還承諾,在以後的 700 年期間,他將連續給蘇非教再定向派來達到第六意識層面的聖人。
美國的美赫靈性中心,左起第 5 人緊挨巴巴右邊的是穆希德杜思,穆希德杜思 1981 年去世
她指定的繼承人是詹姆斯·邁基博士 ( James Mackie 1932-2001 )。 蘇 非 教 再 定 向 的 現 任 導 師 是 凱 羅 · 考 納 博 士(Carol W Conner),她由穆希德邁基指定。
關於蘇非教再定向,一位蘇非學者是這樣說的:「美赫巴巴的教導是超教派的,他的大多數跟隨者都不是蘇非。蘇非教再定向是一個擁抱巴巴的教導並負責出版他的一些著作的團體。蘇非教再定向可以說不被認為是屬於西方的主流伊斯蘭蘇非教運動。美赫巴巴的教導旨在解放蘇非教,以便其它宗教的人也能夠接受之。美赫巴巴把所有的宗教皆比作流向大海的不同江河。只不過是現在有很多河流皆已乾涸,因為河水從主流那裡被錯誤地導向,現在是大海必須回向給河流注入活水的時候。在他的內在工作中,美赫巴巴可能已經將所有的宗教都朝著同一個神之海洋重新定向。
但蘇非教是他給予最直接引導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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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30 於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