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老早我就嚷嚷說要回趟北京,這一嚷嚷就是一年了。在這中秋節,總算是騰挪出了些時間。登上開往北京的火車,窩在那窄小的空間裡,聽著火車碰撞鐵軌的聲音,心裡惦念著某些人......
一大早,火車尚未進站,就有電話進來說會有人接站,眼下正在三元橋。想著接下來的一幕,或許是看到他們來車站接我時渴望、期待和醉人的顏色,好像美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待我吃過早飯,在車站溜達了好一陣子,電話裡頭說車子還在三元橋......唉,終於聞著北京的味道了。罷了,爺不等了,爺還是自個兒乘地鐵吧。
在同學家裡,儘是截取了在北京的過往十年時光中最有意義、最難忘、最精華的片段,然後濃縮在這兩個日夜裡,重新來過一遍——抽菸、喝酒、打牌。只是奇怪:小偉和老鷹,為什麼輸的總是你們?@大個,讓你從包頭趕過來,沒來你就後悔去吧!
在北京,見到女同學和男同學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和耗子、寶寶在一起,我們都在彼此見證著從青澀到成熟;但和小愛、秀秀在一起,我才好意思自稱「男生」,好似永遠都停留在青春的時光裡。
小燕說,她們女生羨慕男生歲月不留痕。其實,男生和女生蒼老的路徑頗為不同。女生是由外而內的,而男生多是由內而外的。女生縱然面容有些變化,但那小女生的天性仍是在骨子裡的,而男生呢,如若哪一天你發現他面容有著較為明顯的變化,那是真的老透了......
北京我不能停留太久,原因有二:臨時決定沿著京滬線走走停停,我已迫不及待了,此其一;其二,同學已各自成家,和他們在一起久了我就有些不自在,這無關他們,是我對家庭的觀念在作祟。
下一站,泰山!
到達泰山已是傍晚,在山腳醉心石山莊稍作休整,待來日登山。一早上山,一路小跑便已是南天門,真真可惜了沿途美景——可惜的是,它們在我上山的路上,而不在我下山的途中。在南天門逗留了會兒,過天街,移步玉皇頂。於我,山頂沒什麼風光,縱有風光,早在詩文裡領略了。
山上一老者說,泰山有四景極有趣味——曰日出(我起的太晚了),曰日落(我不想停留那麼久),曰云海(今天天氣晴好,雲海得趕雨天),曰魚黃河(天氣縱然晴好,但今朝也看不了那麼遠),看來好事我是一件也碰不上。
在老者的指引下,我覓得一極僻靜的下山路徑——經丈人峰,走後石塢,過小洞天便是桃花源。只是這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縱是千迴百轉,焉肯獨綻一枝?
在桃花源小徑,看到一處絕壁在松林間若隱若現。我找到一條疑似上山的路徑,一路松枝漫地,其間點綴的顆粒或許是松鼠的糞便,君不見,它們在遠遠地窺視、跳躍。約莫一個時辰方攀到這絕壁之上,歡喜!自在!回望身後,但見花翻草覆,騰飛樹舞,巨石凌亂,上有石刻「堯觀頂」字樣,哈,摩崖上的詩文若能刻在這我便服了。
獨闢蹊徑,上到堯觀頂,不過為鬧中取靜,再在靜中製造點動靜——我索性向著對面的月觀峰大喊。妙的是對面有人大喊著回應,爺癲狂了,癲狂得不由自主!
美好的時光不應拖泥帶水,下了泰山,即刻打道濟南府。
在泉城休息了兩日,雖然一直堅持跑步,可這泰山一行也確實苦了這兩條腿,磨爛了一雙鞋,還背爛了一隻包。在想,旅行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這般累麼?還沒想透,就趿著拖鞋顛顛地逛趵突泉、大明湖去了。在這泉城,不出城郭能獲山水之怡,身居鬧市便有林泉之致!
本打算在大明湖畔過中秋,或許能遇一位仙子,成一段佳話,可有人說夏雨荷去上海了,我便離開了。
中秋夜,我已身在金陵玄武湖畔!
坐在馬路牙上,吃著臭豆腐,聽兩位小哥唱歌,給心心念念的上海小夥伴發中秋問候,愜意!喜悅!
待他們唱到《白狐》時,爺竟有很奇怪的感覺——有點酸、有點麻,好似有幾分遺憾、又有幾分期待……回到上海,再播放這首歌已全然找不到彼時彼刻的感覺。再回味,味道已不夠真確了。
可能雖然是一個人在旅行,獨自去了很多地方,但是依然感覺,一直有一個人就在我身旁。或在手機上、背包裡,甚或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