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觀點/文】
印度一則禁令,對59款中國APP下了「黑手」,我們才發現,這些中國網際網路大廠們除了在國內鬥的熱鬧,在海外也逐漸根基漸穩。
他們運載著不同的APP出海,船頭插著不同的旗幟,著力書寫著「中國新財富神話」。
大航海:尋找下一個「淘金地」
從工具類APP到社交類APP,中國移動網際網路出海2.0時代來了。
1959年在美蘇爭霸的背景下,計算機在利克萊德領導的阿帕網的項目中誕生。
1987年在車道溝十號院中一座樹木掩映的小樓裡,中國才發出了第一封電子郵件。
即使落後了時代一步,但是隨著歷代中國網際網路人的努力,從網易、搜狐、新浪三大「老牌門戶」,到「BAT」、「TMD」的混戰,十四億市場被「跑馬圈地」後,中國網際網路企業向外發展,開始了自己的「大航海」時期。
2008年,APP Store發布,Android1.0推出,為中國移動網際網路出海搭好了「臺子」。
第一波是「工具出海」,其熱潮從2012年開始,2015年達到鼎盛。久邦、獵豹成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那是一段被稱為閉著眼數錢的日子。
2010年末,以3G門戶起家的久邦數碼推出了GO桌面,這款APP在海外受到了追捧,並幫助久邦成功登陸納斯達克,成為第一家在美國上市的中國移動網際網路公司。
獵豹也推出了多款熱門APP,緊隨久邦之後上市,其市值也一度攀升至50億美元。
網際網路行業最不缺「看他高樓起,看他樓塌了」的故事。工具類APP的火熱是特殊時期的產物,隨著原生作業系統的逐漸完善,本土企業的「狙擊」,這些APP經歷了斷崖式的下跌。
久邦查無此人,獵豹鮮有人聞。
工具必死,社交紛至沓來。
據CNNIC的報告,截至2020年3月,我國網民規模為9.04億,網際網路普及率達64.5%,國內市場流量紅利殆盡,而經過國內一輪輪「鏖戰」的網際網路企業發展出了成熟的產品,找到了合適的盈利模式,也依仗於不斷發展的技術,擁有了乘風破浪的勇氣。
出海的社交類APP中有短視頻這種泛娛樂化社交產品,也有傳統的社交產品。
國內網際網路公司用新的產品在大航海時期,尋找下一個「淘金地」。
海外跳動:社交APP出海奇遇記
跳動在出海的船頭上揚起了新的旗幟,在海外淘金地上瘋狂「跳動」。
7月1日,調研公司Sensor Tower發布報告,上半年全球下載次數最多的應用是Tiktok,下載量達到6.26億。而據字節跳動官方數據,2019年,字節跳動旗下產品全球總日活躍用戶量超過7億,Tiktok在全球的月活已達5億。
Tiktok作為抖音的海外版,立足於已經是現象級產品的抖音,在用戶體驗上精雕細琢,UI設計簡潔明了,算法設計越發精準,用戶畫像不斷描摹。
印度成為Tiktok最大的海外市場,2019年,印度人在Tiktok上花了55億小時。在日本,一經推出,便登上了熱門應用榜第一。
在每個國家,都在努力「本土化」落地。
首先是招募本地的管理人才。
前Hulu品牌營銷副總裁Nick Tran加入Tiktok,並擔任Tiktok北美地區的市場負責人,前谷歌高管李·亨特(Lee Hunter)任Tiktok澳大利亞總經理。
其次相對應地進行戰略設計。
在國內記錄別人美好生活的抖音,在印度則試圖記錄普通人的生活,下沉的策略更適合印度市場。分析師經常使用印度的一、二、三線市場結構來考察印度消費者的購買力以及企業的營銷策略,現在他們認為Tiktok 已經強勢佔領了印度的二、三線市場(分別指排名中間的1億人和排名靠後的11.3億人)
最後是本土化運營活動。
從「獲客」到「轉化」依然有一段路程,除了「對口型」、創意舞蹈等活動,也會抓住各國不同的風土人情,比如在日本推出「育成計劃」,在印度抓住了「排燈節」的時機。
就如同小米曾經說過的,把每個市場都當作「母國市場」。
除了Tiktok外,其他網際網路大廠也並沒有錯過這趟「浪潮」。
歡聚時代的李學凌悄悄地做了直播平臺Bigo,又依託Bigo做了短視頻平臺Likee,買了即時通訊產品imo,用4億月活為自己打開新空間。
快手選擇直接「複製」Tiktok,於5月初推出了短視頻應用Zynn,並憑藉註冊返現、拉新返利、觀看視頻換錢等瘋狂的撒錢策略,迅速佔領了北美市場。
同性戀社交軟體Blued已經成為垂直領域的獨角獸,在2018年就走出了亞洲,並且布局直播、社交、醫療健康等多元業務,超4900萬用戶,年入7億,如今正處於上市「前夜」。
中國社交類APP在第二次浪潮中來勢洶洶。
暗礁明浪:出海旅途中的困難重重
沒有前人開墾過的市場,自然也有想像不到的麻煩。
首先是來自文化層面的水土不服。
在輸出產品的時候,這些APP也在輸出本土文化,而不同文化的碰撞是意料之中,也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尤其是隱私權利等問題。
比如在2019年,Tiktok因為違反了兒童在線隱私保護法案(COPPA),在未經過父母同意的情況下,違規收集13歲以下用戶的姓名、電子郵件以及其他個人信息而被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處罰,Tiktok也只能「花錢保平安」
其次是產業層面,競品圍追堵截。
2018年11月,與Tiktok功能類似的短視頻應用Lasso在美國上線,並在一年後打入墨西哥市場。
2019年11月,Instagram在巴西推出了一個與Tiktok非常接近的新功能Reels——用戶可以在上面製作15秒的視頻,並分享在Instagram最有名的功能Stories或者發現欄中。
谷歌已經孵化了新品Tangi,YouTube則計劃在年末推出「Shorts」短視頻功能。
除了這些老牌巨頭,也有兇猛的創業者,在印度,幾個印度理工學院的學生推出像素級抄襲的「Mitron」,試圖向Tiktok「宣戰」。
網際網路巨頭的臥榻之側,又豈能容他人鼾睡。這些擁有本土優勢的企業,也在努力狙擊來自中國的「客人」。
最後是國家層面,全球化和本土化之間的張力也擁有「變幻風雲」的能力。
此次印度封禁中國59款APP,與之前的「中印衝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回歸到本質,是全球化浪潮下,本土民粹主義的抬頭。
事實上,印度對網際網路產業監管也一直處於混亂的狀態,雖然印度是Tiktok最大的海外市場,但是長期以來,字節都很難推進與政府的關係,功能改進、本土化管理、投資印度企業成為現有的保全之策,而在一紙禁令下,這種交保護費的行為並沒有什麼逆天改命的效果。
這些暗礁明浪中,是出海APP的危險重重。
下半場:從出去到活著
中國網際網路企業的發展總是經歷著從「跑馬圈地」到「精耕細作」的歷程,出海也不例外。
暗礁明浪給了中國APP「迎面一棒」,其實也給了這些企業在風口浪尖上思考再出發的機會。
入鄉隨俗意味著這些企業必須認真思考如何處理好政治的關係,尤其是在國際形勢日益微妙的當下。
事實上,雖然印度這種極端的方式阻遏了中國APP的發展,並且試圖用本土相似的APP去取代他們,但即使功能相似,背後的用戶習慣、技術支撐都是一時半會替代不了的,更何況這些APP都經歷了國內龐大體量市場的檢驗,產品本身依然具有強大的競爭性優勢。
首先,在產品本身,社交娛樂類APP依然是「主戰場」。
一方面,視頻依然是不可逆轉的浪潮,除了短視頻外,「長短相濟」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常態,相比於文字、圖片,視頻有著更強的闡釋能力以及親和能力。另外,沒有一個人是孤島,網際網路改變了人們交往的方式、渠道和內容,但社交會是一個不朽的話題,也會使APP有更強的生命力和更大的想像空間。
其次,開拓更多商業化道路提高變現能力。
流量寶貴,但不能變現的流量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不論是抖音還是Tiktok,字節一直面臨著保持用戶增長、商業化變現、內容生態維護三者的矛盾。一直以來廣告是營收的大頭,但如今電商或能打開新的盈利空間,比如2019年年底的時候,Tiktok在美國測試了一項新功能HashtagChallenge Plus,允許一些視頻創作者將商品連結添加到分享的視頻片段中,提升了美容產品的銷量。
最後,全球化視野和本土化紮根並存。
其實,印度市場的數據一直很好看,但是營收不盡如人意,這次禁令也促使更多網際網路企業在全球化視野下開拓多元市場,畢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但同時更深入的本土化將會為自己提高抵抗風險的能力,築起在民族主義情緒下的護城河。
我們總是喜歡用下半場來形容一個新時代的來臨,對於「大航海時期」的中國APP,就如當年的麥哲倫一樣,已經開闢出了新的航線,但風雲變幻下更需要活下去,在印第安納圈存財富。
網際網路打破了時空的界限,「地球村」時代真正來臨,面對全球市場的沙盤,每個網際網路公司都想插滿自己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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