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挪威的森林》的人知道,書中的主人公渡邊徹愛喝威士忌。
有事沒事,他會去酒館小酌幾杯,有時一個人,有時和永澤,有時和綠子,有時和邂逅的陌生人。
喝酒,其實和誰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喝什麼酒。從這個愛好上講,渡邊是村上的一部分。
現實中的村上春樹對威士忌其實更瘋狂。
為了朝聖,他飛到威士忌世界的「麥加」——艾雷島。
他在那裡四處遊覽,近距離觀摩威士忌的生產,還和釀酒師成了好朋友。
在陽光燦爛的海邊,靜靜打開一瓶波摩21年。
一邊品酒,一邊感慨。
後來還為這段旅程寫了一本書: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
有人想問,
喝酒為什麼要跑那麼老遠?
村上春樹這樣告訴我們:「酒這東西,無論什麼酒,還是在產地喝最夠味兒,距產地越近越好。葡萄酒自不用說,日本酒也是如此,甚至啤酒也不例外。而距產地越遠,酒賴以成立的什麼就好像一點點變得淡薄了。「
人們常常有一句話叫做,」好酒不遠行「。大概是指運輸和氣候的變化會使味道有所改變,也可能失去了作為日常實感形成的飲酒環境,酒的口感會發生微妙的、心理上的變異。
如果你曾像村上春樹那樣,去過海風吹拂的艾雷島,去過風光綺麗的愛爾蘭,那麼對你來說,威士忌的味道跟那裡的風光已經密不可分地連在一起了。
書中的蘇格蘭艾雷島,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一個無名小島,但在威士愛好者心目中是聖地般的存在,都想在一生中來這麼一次朝聖之旅。
這是村上春樹在艾雷島上品嘗過的七款單一麥芽威士忌,也是島上僅有的七家酒廠生產的。
他說:多數人認為年頭越多越好喝,但並非那樣。既有歲月使之得到的,也有歲月使之失卻的。蒸發有其增加的東西,也有減少的東西。終究不過是個性差異而已。
在拉佛洛伊格拿到的小冊子上這樣寫道:「所有工序結束之後,剩下的唯有等待。威士忌需要在橡木桶中由來自大西洋的新鮮冷風吹拂十年才能成熟,不妨稱為兄長的「十五年釀」還要等五年,總之歲月漫長,然而值得等待。」
在那裡,村上流連於各種小酒館。每次進去都盡情領略自成一格的「日常風情。「正是這些酒館裡面的氣氛和人們,帶給村上春樹無盡的回味。在某個酒館裡,村上目睹了一個70歲光景老人旁若無人地喝掉一杯威士忌。
「老人把威士忌拿在手裡,靜靜地端到唇邊。沒有兌水,也沒要酒後水。酒館裡十分嘈雜,但看樣子他幾乎不以為意,也不像多數人常做的那樣靠著櫃檯回頭四下打量。那裡存在的,唯獨他和他手中的杯。縱然酒館裡除他再無客人,想必他也毫不理會。」
那麼,
「威士忌」與「語言」到底有何關聯呢?
村上在書裡這樣寫道:「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當然就不必費此操辦了。只要我默默遞出酒杯,您接過靜靜送入喉嚨即可,非常簡單、非常親密、非常準確。「
這段話可以算是整本書的靈魂與核心,村上春樹給予了威士忌極高的評價——一種比語言還高級的交流方式,這是他熱愛威士忌的理由和前提。
村上之所以給威士忌如此高的評價,可能因為威士忌這東西,必須挑選優質的原料和純淨的水,經過蒸餾的破滅與重生,最終得出了世界上最烈的酒之一,它既強勁又暴烈,又純淨無暇,是尋常生活中少見而又深刻的東西,它簡單、直接,卻又直達內心。
一個人和自己待在一起,就不需要什麼語言了,就像村上說的,「不必那麼辛苦了」,因為非常簡單,非常親密,非常準確。
當合上《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這本書時,仿佛跟著村上春樹一同,結束了一趟微醺之旅。
我相信,一定有人和我一樣,在讀這本書的過程中,不斷冒出這樣的念頭:「真想一個人跑去艾雷島跑去愛爾蘭,喝一口那裡的美味威士忌啊!」
如果真有人這麼想,那村上春樹寫這本書的初衷,就算真正地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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