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7日,突尼西亞西迪布吉德市的街頭小販穆罕穆德·布瓦齊齊因自己賣果蔬的小推車被沒收而自焚身亡,引發了大規模抗議。這場被稱為「阿拉伯之春」的運動很快便如潮水般席捲阿拉伯世界,導致多個國家的政府如多米諾骨牌般接二連三地倒臺,地區局勢隨之發生深刻變革。
例如,突尼西亞總統本·阿里2011年1月14日下臺並流亡國外,埃及總統穆巴拉克於2011年2月11日辭去總統職務。而利比亞反對派在美英法等北約國家直接軍事幹預下推翻卡扎菲政權,並於2011年10月20日將其殺死。2012年2月27日,葉門政治協議正式生效,總統薩利赫退位。
十年過去了,被很多人寄予厚望的「春天」仍然遙遙無期。不過,這場運動的餘波依然影響著中東地區。很多運動的親歷者對運動發生後這些國家的發展狀況非常失望,甚至認為局勢比十年前更加糟糕。由於「春天」並未如願而至,如今,有多位學者不再用「阿拉伯之春」來形容十年前的那次運動。比如,美國學者諾亞·費爾德曼以「阿拉伯之冬」為名著書描述這段歷史,加拿大學者麥可·伊格納蒂夫也認為這一運動遭到「悲慘的失敗」。
這些學者對這場運動的定位還是比較客觀的。經歷了風捲殘雲式變革的多個國家如今經濟低迷,武裝衝突不斷,民眾流離失所。例如,在運動的起源地突尼西亞,如今四分五裂的議會無法產生穩定的政府,政治動蕩導致經濟發展缺乏穩定環境,一些舉步維艱的突尼西亞人試圖以非法方式移民歐洲,還有些失業的年輕人選擇加入恐怖組織。據日本《東京新聞》報導,在如今的突尼西亞,年輕人的失業率上升至35%左右,有當地民眾感嘆,「民主不能當飯吃啊」。
而中東大國埃及,雖然目前政局比較穩定,但經濟狀況不盡如人意。據印度《經濟時報》報導,埃及作家阿赫達芙·蘇韋夫認為,2011年2月那些激動人心的日子已成海市蜃樓。她說:「民眾前所未有的貧窮,埃及甚至成了年輕人極力想要離開的土地。」
相比之下,很多國家的情況比突尼西亞和埃及要糟糕得多。敘利亞在「阿拉伯之春」後陷入內戰,目前仍未平息,導致超過數十萬人喪生,600多萬人流離失所,大部分淪為難民。利比亞和葉門同樣也進入了看不到盡頭的內戰隧道,伴隨戰亂的同樣是民不聊生。
對於「阿拉伯之春」造成的損失,埃及總統塞西2018年1月17日曾經表示,阿拉伯世界發生的「革命」導致140多萬人死亡,1500多萬人淪為難民,並給相關國家基礎設施造成近1萬億美元的損失。
此外,這場運動還帶來一個副作用,即恐怖勢力崛起,「伊斯蘭國」組織利用多國陷入戰亂的機會,不斷壯大,一度佔據了敘利亞和伊拉克大片土地,並在歐洲多地發起恐怖襲擊。而且阿拉伯國家動蕩還造成大批難民流向歐洲,並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一些歐洲國家的政治生態,致使極右翼政黨異軍突起,民粹主義抬頭。這種政治生態的改變也是引發英國脫歐的誘因之一。
不過,被難民危機和恐怖威脅困擾的歐洲國家也要反省自身在「阿拉伯之春」運動中的作用。美國和歐洲一些國家對這些問題的產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些西方國家在「阿拉伯之春」運動中,不僅鼓動並支持很多國家的反對派反抗政府,而且還直接赤膊上陣。例如,美英法率北約軍隊對卡扎菲的政府軍進行了多輪空襲,扭轉了利比亞戰局,促成了卡扎菲政權倒臺。
這些西方政客「不辭勞苦」地將手伸向異域,打著「伸張正義」「推動民主」「捍衛自由」等旗號,假惺惺裝作關心別國人權,對不服從自己霸權的國家,極盡挑唆之能事,四處煽風點火,希望通過策動「顏色革命」,煽動暴力、叛亂等活動,以達到危害別國安全、削弱別國實力甚至顛覆別國政權的目的。目的達到後,那些國家人民的福祉決不在他們考慮之列。
對於西方國家這種虛偽面目,世人也早已認清。有網友就犀利地指出,當美國政客「與利比亞、敘利亞、伊拉克、葉門等國(人民)堅定站在一起的時候,這些地方都被夷為平地」。
希望那些熱衷幹涉別國內政的西方國家和政客能夠把目光轉向國內,集中精力解決自身的問題,不要動輒對別國事務指手畫腳甚至直接上陣出拳。祝願那些經歷動亂後深陷苦難的國家能夠早日實現和平穩定,找到一條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道路,迎來真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