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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篇所說:(藝術中的強姦場面:The Art of Rape),很久以來,由男性製作的藝術壓倒性地描繪著這個世界,都是從外在的角度來描繪強姦的行為。
展現著男性英雄氣質的大型強姦場面就好像是一個個戲劇的表演,我們注視它,是在觀看一種男性的自我實現,甚至是一種男性英雄理想化的冒險。至此,男人已經產生了一種自戀的立場。
Greeks Defeating an Amazon Warrior
把時間拉近至20世紀初,情況也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有兩個最著名的性暴力場面是由女性製作的:
1907年,Käthe Kollwitz刻蝕《強姦》(Raped)
Raped, Käthe Kollwitz, 1907
和1935年,Frida Kahlo繪畫的《一些小傷口》(A Little Small Nips)
A Little Small Nips, Frida Kahlo, 1935
比較諷刺的是,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女性對藝術中的強姦、性暴力發出了尖銳的集體批判,而男性藝術家對這波風起雲湧的女性話語卻置若罔聞。
正如Susan Brownmiller在她的《反女性的意志:男人,女人和強姦》(Against Our Will: Men, Women, and Rape) 中對這些「英雄強姦」的標誌性傑作的定位——那些標誌性的男性藝術家所創造的雕塑和繪畫綁架了女性。
因此,關於強姦的藝術再現,在製作方面的景象就是——只剩下了歷史中的男人,和今天的女人。這是一種由高貴權力向平等權利的傾斜。
與外在行為中男性的戲劇性觀看(exterior view)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一種被稱為內在感覺(interior apperception)的女性視野。像Gentileschi,Kollwitz,和Kahlo,這樣的女性藝術家,她們選擇提供的再現是作為強姦的後果,而不是它的實際行為。
女性藝術家呈現的是一個生動地表達了強姦後果的場面,通過這樣的藝術作品,人們被捲入了強姦受害者的破碎心靈和全身心的打擊,女性被蔑視,陷入在一種最黑暗的孤獨中,如果她們倖存下來,在漫長的天日中,她們需要承受的是男性的自以為是。
Rape, Murder, Ana Mendieta, 1973
通過藝術反覆的視覺強化,會讓人類對這種行為和暴力習以為常,同時,人們對受害者的感知就會大打折扣。至少,藝術史中異性強姦的再現,都是由男性偏好的,從外在的戲劇性觀看角度來描繪和證明的。
強姦的外在和內在視野之間的差別是在於——藝術家和觀眾的話語是贊成將性暴力場面視作為一種美學和戲劇的行為?還是作為一種倫理和心理的判斷?更簡單地說,話語是在感嘆強姦者的行為?還是同情受害者的內心?
由於場面的再現不再完全地掌控在男性手中,強姦再現的內在性就如 Gentileschi 所建構的 Susanna and the Elders 顛覆了那個時代的男性慣例。女性藝術家同情受害的Susanna,並動情地描繪了她的脆弱和痛苦。她的作品反駁了對這個傳說的一般性解讀,她拒絕把Susanna作為一個誘惑,或性慾的對象。
Susanna and the Elders, 1610
「她們的藝術」被後來的女性藝術家 Suzanne Lacy,Ana Mendieta,Cindy Sherman,Nan Goldin,Kiki Smith,Sue Williams,Janine Antoni 等,進行了進一步闡述。她們一起讓藝術安裝上了倫理和同情,揭示的是一個被蹂躪和被破碎的身體 —— 並因此,洩露了現實生活中的強姦,在這樣做的同時,藝術家就已經在揭去「無代價強姦」(gratuitous rapes)的標誌性場面。
Ablutions, Suzanne Lacy, 1972
Irresistible, rubber and paint, Sue Williams, 1992
Pee Body, Kiki Smith, 1992
Saddle, Janine Antoni, 2000
當然,這種描繪內在感覺的公式也有例外,美國猶太裔藝術家 Judy Chicago 和 美國非洲裔藝術家 Kara Walker 走出了女性內在視野的框架,她們對強姦外在視覺的描述更接近與由男性製造的戲劇性場景。
Everybody raped, Judy Chicago
隨著女性藝術家對強姦主題的的激發,另一種「英雄強姦」的再現已經流行起來——暴力的視頻遊戲,動漫,漫畫,平面小說以及高清電影已經升格為一種陰險的視覺娛樂。
在這裡,由「英雄」轉型的強姦犯罪得到了的播放甚至重播 —— 就如日本的電子強姦遊戲《電車之狼》(Rapelay)對女人的肆意玩弄(rapelayed)。女性角色作為美味的化身,她們被超強的力量制服,被折磨和強姦。
如今,在強姦女人的不僅僅是男性的社會犯罪分子,還有那些在行使偷窺的男性軍團,他們是以視頻遊戲完成了他們作為強姦犯的自我轉型。
在快感轉變方面,高端藝術比起現代的電子手段並沒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但至少,歷史傑作是在一定的社會背景下,以一種社會標準反映了強姦的可視化。但是,對於那些當代弱勢男青年來說,模擬的犯罪模式,由這些新生模式所再現的犯罪是他們的主要代碼來源。
然而,傳達強姦場面的歷史傑作和高端藝術也可以和流行的娛樂視頻一起,灌輸一種強姦精神,以強姦作為戲劇的「高端」藝術可以強化「低端」的流行文化。對於那些情緒不穩,容易衝動的頭腦來說,那些描繪強姦的場面和戲劇甚至可以激勵他們的行為。如果強姦在文明社會中不合法,那他們就想像著強化的英雄氣場,讓強姦犯在他的罪行中受到鼓舞,想像著他的男性權力。
總而言之,許多女性藝術家希望重新編纂那些強姦的歷史故事,在男性主導的時代,已經規範了對女人的綁架和毆打的再現品味。當然,女人的意圖是要取消和解除它的合法性,這是因為,長期以來,男性社會對女人的強姦和虐待,如果不是女人的共謀,就是因為她們過於忍讓。
相對於壯觀的,歷史的英雄強姦場面,如今在性暴力中,再現的都是女人,那些做科的強姦犯已經在人們的視覺中隱去了。所有涉及男性強姦的作品都是通過受害者的落魄,和強姦犯的缺席來完成的。她們往往過於注重「心靈」,而忽視了幾個世紀以來,男人的同性化社會對女人的壓迫。
Heart-Shaped Bruise, Nan Goldin, 1980
對於現代觀眾來說,現實中的強姦所引起的創傷,要比英雄強姦的行為更為真實,強姦在視覺上比歷史中的那些浪漫畫面要難以消化。
當代,由女性製作的,那些強姦受害者的內在的描繪,能否成功地洞穿那些古老的社會同性編碼仍然是一個疑問,但是,這種編碼告誡了許多英勇強姦的男性妄想。
Rapture, Kiki Smith, 2001
這種再現的典範,是Kiki Smith的在2001年創作的青銅雕塑《狂喜》(Rapture),一個站立的女人和一頭曾經想吞噬她的狼的破裂屍體。這個作品的名稱也顯然是對一個詞彙的押韻發揮——「強姦的粉碎=女人的狂喜」(The rupture of rape = Women’s rapture),這樣的時刻,女人徵服了強姦。
在新的千年中,觀眾們已經開始看到一些與過去同性編碼不同的強姦再現——她們的形象不是強姦的受害者,而是強姦中的勝利者。
然而,這些新近的當代女性藝術家真的能如同17世紀的 Gentileschi 一樣,血淋淋地展現一個女性崛起的意識嗎?真的能不用狼的形象和象徵,而赤裸裸地展現對男性權力的挑戰嗎?
Judith Beheading Holofernes, Artemisia Gentileschi, 1612
未來,敏感感性,注重內在感受的女性是否能真正地構建出一個新的「強姦」編碼?就如同當年他們在歷史中創造出的宏大戲劇,所有的表達都還在於人類和兩性今後對自身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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