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
小花生很認真地思考過怎麼和小妹妹相處的問題,儘管她沒有親小妹。
這種思考在最近變得越來越嚴肅起來,因為每次去看房子的時候,她都煞有介事的給小妹也安排好玩和睡覺的地方。最近和我在家裡玩,也會不時蹦出幾句,或者出去散步的時候,看到好玩的事情,就會提兩句,讓我大為驚奇。
一切,都從媽媽發胖開始。有天我們開玩笑,問小花生,你看媽媽的肚子是不是變大了,裡面有個小寶寶哦。小花生認真地問「是個小妹妹嗎?」我們順勢問她想要一個小弟弟還是小妹妹,事實上,這種無聊的問題從去年就開始有人問她了,她總是不假思索地說「我想要一個小妹妹」。連媽媽引導性地問她要不要小弟弟的時候,她都很認真地糾正道「是小妹妹,我想要一個小妹妹。」直到有一天,我意識到,可能她已經把這個我們談話中假想的小寶寶當成了一個計劃中會發生的事情,就像周六的時候就計劃好周一上幼兒園穿什麼衣服,或者過生日的時候計劃好下個生日要什麼禮物。
「爸爸,我們可以買那個帶小白床的,這樣小妹妹就可以在小白床上睡覺,我還給她蓋被子。」她邊玩她的音樂巴士玩具,邊跟我說。
「如果小妹妹晚上睡覺也想你一樣要胳膊肘怎麼辦?」我故意逗她。
「可以給她胳膊肘呀,她可以摸著我的胳膊肘睡覺。」她似乎早就想清楚了。
「如果她非要媽媽的胳膊肘怎麼辦?」
「不行,她只能摸我的胳膊肘,媽媽的胳膊肘是我的。」她似乎有點緊張起來。
「那如果小妹妹跟你要你的玩具怎麼辦?」
「我們可以分享呀,我的玩具她都可以玩,我們可以一起玩。」說得挺好。
「如果小妹跟你要你喜歡的裙子呢?」分享心愛之物才能證明愛有多深。
「可是我的裙子她穿著太大了,小妹妹還是個小寶寶,她只能穿小寶寶的衣服。」她對此很滿意。
「那你到時候給她化妝嗎?你的口紅給她用嗎?」
「不行,小朋友不能化妝。」她斬釘截鐵地說。
「那你怎麼每天都化妝呢?還塗口紅,還用媽媽的化妝品?」
「因為我吃好多東西我就長高個兒,就可以用。」她總有話說。
「那小妹妹晚上哭怎麼辦,像你那樣哭個不停怎麼辦?」這可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那我就給她沏奶,她要再哭我就打屁股擰大腿。」都是她給媽媽的承諾,儘管一次都沒兌現過。
「要是媽媽沒生小妹妹怎麼辦?」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老二。
「那,那就生個小貓咪吧。」她似乎並不失望,反倒有種如釋重負。我想,這是她腦子裡真正想要的東西,有歌為證(她平時總喜歡哼哼唱唱,即景生情,編了不少好玩的歌):媽媽給我生一個小貓咪呀,媽媽給我生一個小貓咪,我最喜歡小貓咪呀,媽媽給我生一個小貓咪。這首歌是她去年夏天最熱的那幾天靈感突現,編出來的,同時還有一首「小鳥歌」,用了很多擬聲詞,惟妙惟肖,難以言表。
其實想一想,世界上再沒有比生孩子更重大的責任了,也再沒有比生孩子更考慮欠妥的決定了,即便那些事前以為準備就緒的人,孩子一降生還是會如臨大敵,誠惶誠恐。如果說生兒育女也講究一回生二回熟,那麼第一個孩子之後的每一個都像補考重考,即便成功,也有點勝之不武吧。
小花生的媽媽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