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書為書法藝術成熟的基點,隸書源起之初又是什麼古樸原態,一直成謎,因為流傳下來的原態隸書文獻幾乎為空白。
後來,考古發拙出漢簡書片,書界才揭開隸書成體之前的原生美態。書法大師啟功曾經手持漢簡古片,言:此為無價之寶,誰能依此而得古隸風採,便是大家。
通曉國學,對書法歷史一目了然的張志緒,見古隸原態,一見傾心,雖諸書皆能,卻獨傾漢簡古隸,最終成書家之功。
觀賞《龍脊貼連錢》這幅漢簡古隸作品,發現張志緒深刻把握住隸書形成之初的機變多姿,筆畫即有大篆的刻削態勢,又的小篆的陰柔美感,點畫呈角,橫劃微波,捺顯燕尾,特別是勾折上挑又初顯章草形意,這是對隸書、草書同步起源的生動書史再現。
張志緒的漢簡古隸,以隸書成熟之前的百態示人,用筆墨的多變致美,觀其筆墨,如回越千年,常有歸書法源美的情景和思維繚繞心間,高古之風,竟然如此多姿多彩。張志緒的漢簡隸書,即有藝術價值,更有標記書史的學術價值,在書界是明珠一顆,倍受推崇。
精研漢簡古隸的張志緒,當然能筆歸章草,草書之成,也是赫然大功。前面說過,隸書與章草同源而生,所以得漢簡精華的張志緒,依高古法度修草書,自然是法度嚴謹,自由不失規矩。比如草書錄古詩《北風捲地白草折》這幅草書作品,以絕意行筆示騰躍,蒼茫質地,草書原汁,被張志緒連綿而連環的筆跡呈現得淋漓盡致,氣勢如銀河傾瀑,生動如龍騰九霄,大筆能施細勾連,體現超強的控筆能力,能渾厚,能輕逸,草書筆道,已入頂境,爐火純青,不是妄贊。
張志緒筆法通古,墨意呈新,能書自然善畫,他不僅是一位筆法超然的書法家,也是依丹青而入雅境的畫家。
張志緒繪畫,融飄逸書法於畫意,《秋色賦》以大寫意傾秋色,淡墨枝,輕黃葉,網住秋色一片,鶴形似巖,巖形如鶴,似與不似,全憑意念,入境心念自有百感。如果觀山有橫看成嶺側成峰的空間轉換哲理,那麼觀《秋色賦》則是觀成巖思成舞的意念轉換哲思。換句話說,張志緒的水墨是通心道的,是真正的如何思便有如何得的禪意。又有山水畫《秋韻》以濃墨冷彩遮筆骨,掩線條簡於寫生,用墨色成韻,獨得一技。
《松鶴朝日》圖,也是寫意傾墨大手筆,走筆思悟大天地。張志緒構松如雲,繪鶴如煙,雲煙流動,松鶴流動,動感因此而生,情景因動而活。白鶴接雲天,拱起紅日升,氤氤氳氳,仙道一派,此為墨道筆技的最高境界。
除了用筆墨構繪山水大氣韻,張志緒也傾心閒筆逸墨成小品。比如他畫《雙雞圖》《魚樂圖》仍舊以強大的寫意手法,簡略成形,卻精於造意。雞趣在於眼神,魚樂在於姿態,擬人化突顯萬物生態,都是心暢意快的小品意趣。所以他的丹青小品,小而耐看,簡而動心。非常適合懸於書房調生養息。
書源漢簡高古風,畫通雅境文化質。能得書畫雙功的張志緒,究其藝術成功的首要因素是「文化」。說到底他是文人。文人事書畫,自然別有情韻,雅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