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經常說「朋友妻不可欺」,《鹿鼎記》裡面的韋小寶,把八個美女抱到了床上,唯獨剩下一個阿琪,翻來覆去的一會抱過去,一會抱回來。看似「無底線」的韋小寶,其實也恪守著自己的底線,那就是「朋友妻不可欺」,畢竟前一分鐘剛剛跟桑潔和格爾丹結拜兄弟,下一分鐘就把格爾丹的老婆阿琪抱走,這也太不夠義氣了。
這裡的欺,可以涵蓋多種情況都可以稱為「欺」,並不是簡單的字面意思「欺負」的欺。即便是「朋友妻」對自己心生情意,兩人發生點什麼,這也算是「欺 」。所以這句話透露的其實是一種兄弟義氣,不能對朋友的老婆或者女朋友心生邪念,作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為什麼徐志摩的文學水平素來被人稱道,而他的人品卻被人詬病。就是他在這個「朋友妻」上面做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不但去追求朋友梁思成的老婆,還把邀約他陪伴自家媳婦的王庚給坑了,一回頭娶了人家的老婆陸小曼。也正是因此,有傳言說就連徐志摩的表弟金庸也把雲中鶴、表哥等詞寫成了書中惡人反派。
所以在國人的觀念中看來,對「朋友妻」動念甚至付諸行動,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這句話其實是兩截,上半截大家都廣為熟悉,下半截則因為男權社會的思想而逐漸被人們所遺忘,但下半截同樣精彩。兩句話合起來,表達了同一個觀點。
後半句叫「朋友夫不可撫」,前半截對應的是「朋友妻」,是從男人的角度來說的。後半句對應「朋友夫」,則是從女性角度來講。這個撫字同樣並不局限於「撫摸」的意思,也有著曖昧、糾纏不清的含義。
江湖有言「男追女如隔山,女追男如隔紗」,一位女性如果對「朋友夫」言行曖昧,若即若離的話,對男人實在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如果她要是再有進一步的行動的話,很難說男人能抵擋得住。比如半夜給閨蜜的男朋友發簡訊「我心情好難過,能陪我聊聊天嗎」,或者「我剛失戀,陪我聊聊好嗎」諸如此類,都可以算在這個「撫」字裡面。
古人用詞用字很精彩,前半句用的是「欺」,這個字的情感表達顯得比較強硬,比較直白,更像是表明直接發生點什麼;而後半句則用了一個「撫」字,看似輕柔、看似若有若無,但這裡面的意思,你細細品。對於「朋友夫」來說,經不起這樣若有若無,似拒還迎的「撫」。
兩句話合在一起,意思淺顯直白,不要依仗著「朋友」身份帶來的便利,去試圖和朋友的另一半發生點什麼。「朋友」這個身份意味著一份信任,一份友誼,一份情感。在這份信任背後,我們不能去覬覦別人最珍貴的東西,如果這樣做了,今後誰還敢給出這樣的信任?
所以,金庸筆下即便是武功低微、打架沒出息、見一個愛一個的韋小寶,也會恪守這句「朋友妻不可欺」。這兩句話後面,是古人多年生活經驗的總結,也是古人智慧凝結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