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榴枝婀娜榴實繁,榴膜輕明榴子鮮

2020-12-11 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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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與我們的飲食文化息息相關。今天要給大家分享的,是水果中的「吉祥物」——石榴。

在我國傳統文化中,石榴被稱為「天下之奇樹,九州之名果」,有著很多的吉祥寓意。比如,石榴花火紅豔麗,象徵著紅紅火火;石榴果果粒繁多,象徵著多子多孫;石榴樹則象徵著健康長壽。

石榴原產於伊朗等地區。自從西漢外交家張騫從西域引進石榴後,石榴就得到了後世很多文人的喜愛。下面我們就一起來欣賞一首吟詠石榴的詩。

石榴

(唐)李商隱

榴枝婀娜榴實繁,榴膜輕明榴子鮮。

可羨瑤池碧桃樹,碧桃紅頰一千年。

這裡的「瑤池碧桃」指的是神話傳說中的王母蟠桃。傳說,西王母住在崑崙山上,山上有一座瑤池,那裡有三千年開花、三千年結果的蟠桃,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這首詩是說,石榴樹樹枝婀娜,果實繁多,榴膜輕盈,果粒新鮮,真是美麗又美味。不知道這一年一結果的石榴,是否羨慕那花開千年的瑤池碧桃呢?

這裡,其實是在拿石榴與瑤池碧桃作對比。榴花雖然開花時間很短,但年年結子繁多;瑤池的碧桃樹,雖然能開花千年,但也要三千年一結實,自然也不會如石榴一般果實纍纍。

這首詩是在吟詠石榴,但這其中也包含著一種比喻與象徵。有人說,石榴象徵的是世俗女子,她們容顏易老,但有著子孫繁盛的世俗之樂。

而瑤池碧桃則象徵修道的女冠,她們修道,可以常葆青春,但卻無法開枝散葉。

也有人說,這首詩寫的是愛情。因為石榴這種水果,經過歷代文人的意象拓展,漸漸成為女子和愛情的象徵。

在西漢引進石榴後,火紅色的石榴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南北朝時期,女子非常喜歡石榴紅顏色的裙子,於是就從石榴花中提取染料染成紅裙,所以紅裙又被稱為「石榴裙」。

南朝梁元帝蕭繹在描寫一位美貌女子時,就曾寫到「芙蓉為帶石榴裙」。

到了唐朝,武則天寫了一首大名鼎鼎的《如意娘》,其中寫道:「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這首詩的大概意思是說,因為思念你我形容憔悴,淚流不止,你不信的話,就打開箱子看看我的石榴裙,裙子上全是淚痕。

據說,這首詩是武則天在感業寺時寫給唐高宗李治的。後來武則天被李治接回了皇宮,還當了女皇帝。

此外還有傳說,唐玄宗曾經強制要求大臣對穿著石榴裙的楊玉環下跪行禮,從此有了「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說法。

經過不斷發展,石榴裙成為年輕貌美女子的代稱,石榴也成為女子和愛情的象徵。因此,有人認為,這首詩是借石榴這種水果,來描寫愛情的美好和短暫。

李商隱的一些詩歌隱晦迷離,經常引發後人的多種解讀。這首詩雖然也存在解讀分歧,但是,關於石榴的解讀都指向女子的愛情與繁衍,而這便是石榴在我國傳統文化中最重要的意義。

石榴,因為多重吉祥寓意,經常出現在歷代畫作中。下面,我們就來欣賞一下近代畫家陳師曾的《桃榴枇杷圖》。

▲《桃榴枇杷圖》 近現代 陳師曾

紙本設色 87.5cm×44.8cm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這是一幅大寫意繪畫,畫上有桃、石榴和枇杷各一枝,呈現了累累碩果壓低枝頭的自然之態。

在設色上,這幅畫色墨並用。枝幹和樹葉主要用墨畫出,而三種果實用色渲染。

我們先來看果實。作者將桃的粉紅、石榴的火紅和枇杷的桔黃三色和諧搭配,使得果實在一片墨色的樹葉中顯得美而不豔,清新淡雅。

其中,桃子還畫出了紅中透青、即將成熟的感覺。

桃葉用淡墨加花青渲染,並用墨勾勒葉脈;石榴葉主要用青色渲染;而枇杷葉僅僅通過墨色的濃淡輕重,就將葉的紋理和脈絡畫得很生動了。這樣,枝幹和樹葉即便以墨為主,也體現了層次感。

說到陳師曾,大家最熟悉的,可能就是他對國畫大師齊白石的知遇之恩了。

齊白石早年學習清朝畫家朱耷的冷逸畫風,畫作不被世人喜歡,直到他五十多歲時遇到陳師曾。

陳師曾給予了齊白石高度認可和繪畫建議,比如,他鼓勵齊白石不必媚俗,自創風格,變通畫法,後來他又將齊白石的畫作帶到日本參加展覽。

在陳師曾的提攜下,齊白石「衰年變法」,形成了獨特的大寫意國畫風格,始創「紅花墨葉」一派,成為畫壇巨擘。陳師曾的慧眼識才,也從側面印證了他繪畫造詣的深厚。

歷史上,石榴在漢唐古都長安留下了很多故事。如今,西安,也就是古代的長安,將石榴花作為市花,並大力發展石榴文化產業。石榴文化在千年積澱中,歷久彌新。

《詩書畫》同名圖書現已面世

原標題:《石榴:榴枝婀娜榴實繁,榴膜輕明榴子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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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詩人李商隱所作《石榴》:榴枝婀娜榴實繁,榴膜輕明榴子鮮。可羨瑤池碧桃樹,碧桃紅頰一千年。短短四句便將石榴樹的美,石榴籽的鮮,石榴的紮根大眾,為農家小院帶來無限美和歡樂的情景,表寫得全面細膩,每每讀及,總能給人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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