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喇叭褲，不是流氓就是特務

高跟鞋，喇叭褲，不是流氓就是特務

文/孫新合

老婆收拾舊物品時，無意找到我上中學時的照片。兒子看到後，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老爸，沒想到你那時還這麼調皮啊，我爺奶怎麼處罰你的？接過來看，我也忍不住啞然失笑。

照片上的我上身穿短袖的花襯衫，下身是寬闊的喇叭褲，連腳上的拖鞋都是紅色的。認真回想下，還真是這樣。當初就是為了紀念特意拍照的。原本以為丟失，沒想到他卻重出江湖了。

還清楚地記得，初中的最後時期，縣城裡有了錄像廳。當時播放的多是香港拍攝的影片。故事情節很好，男女主角的顏值高，尤其是花花綠綠的衣服，更是刺激著我和同學們的神經系統。

說心裡話，在家裡，父母對我的管教還是比較嚴格。父親是教師，更是個老古板，做人行事中規中矩。母親也是古老的中國婦女的代表，特別強調門風。他們絕不允許孩子們有任何離經叛道的行為。

到底是年少輕狂，加之處於青春叛逆期，壓根經不起慫恿和誘惑，我決定嘗試改變穿戴的風格，最起碼要能融入到同學的圈子裡。沒有錢，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同學幫著墊付。他說，只要你穿，錢不是問題。

中午放學後，我沒有回家，直接和同學去了服裝市場。精挑細選，就弄出了這幅行頭。不過穿上後，明顯覺得有點彆扭，走在大街上更是遭人指點。但事已至此，只能咬牙撐著。

還是同學比較聰明，甚至是有遠見。他提議去照相館照相，如果真的不能穿（其實是不讓穿），就權當個藝術照，也算是青蔥歲月的回憶。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任憑他隨意去擺布。

結果可想而知。我們倆不僅在班級內引起轟動，還引起校領導的高度重視。班主任首先告知，必須把衣服換掉，否則不允許上課。同時還及時通知我們的家長，讓他們趕緊到校予以處理。

畢竟是孩子，面對老師和父母的雙重施壓，我們只有選擇聽從。衣服被父母直接裁成碎片，還得寫下內容深刻的檢討書，當著同學們的面進行懺悔，最後再張貼到報欄，半個月內不得清除。

晚上回到家，很少發脾氣的父親變得怒不可遏。小小年紀，好處不學，淨弄些讓人噁心的事。聽說過沒有，高跟鞋，喇叭褲，不是流氓就是特務。也就是說，不是好人，將來踏入社會，要吃大虧的。

我不服氣的頂撞，怎麼就是流氓了，我看有好多人都穿著呢。父親聽到更是生氣，揚起手要揍我。到底是母子連心，母親急忙攔下，並責怪父親，我看孩子說的沒錯，不就是件衣服嗎，我也認為好看。

別看父親發起火挺厲害，但平日對母親絕對的言聽計從。既然母親發話，他也就坡下驢。我並不是說衣服不好看，只是還不到年齡，作為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否則就會容易誤入歧途。呵呵，有意思。

風波就這麼得以化解，但衣服是肯定不能再穿。好在有這張照片，直到讀大學時我還精心保存。遺憾的是，隨著新房的建成，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找不到他，很長時間都傷心呢。沒想到在不經意間，他竟然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真的，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穿過花襯衫，喇叭褲。現在，得體的休閒裝雖然讓我依舊充滿時代感，但是這段特有的經歷同樣不會忘記。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不管是高跟鞋，還是花襯衫，亦或是喇叭褲，他們都是中國老百姓從衣食住行等物質生活方面到精神觀念轉變的最好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