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饅頭,珠寶設計師,自由作家,有關於南非移民和珠寶方面問題可留言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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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的女兒》 一
紫薇不是她的真名,我不能用她的真名。
2003年8月到12月,因為生意不順,我不得已賣掉在約翰尼斯堡貝德福地區的房子來維持我的生活水平,那四個月,我就租住在約翰尼斯堡公園區一個寧夏人的房子裡面,那其實是一個大公寓,英文中叫Apartment的那種,我住樓上一個有小廚房的獨立套間,樓下住著房東母女倆。
我是看報紙廣告去的,房東太太開門看到是個男人,就說本來是打算只租女生,既然你已經來看房子,那就進來瞧瞧吧。
我走在她後面,穿過鋪有波斯地毯的客廳,一架標準的三角鋼琴佔據著客廳醒目的位置,她告訴我她女兒馬上就要上音樂學院的鋼琴專業,我跟著她上樓,能看出來她風韻猶存,唇紅齒白,不是那種吃過苦的女人,精緻的細帶拖鞋裡面是一雙長得很整齊飽滿的腳,指甲上塗了大紅色的指甲油,把周圍的皮膚也襯託得雪白,我猜她應該有50歲左右。
我記得我當天就搬到了她家,因為第二天我急著去安哥拉一個鑽石礦,沒有時間搬家。
那天晚上,我是在房東太太家吃的餃子,她讓我叫她於太太,我才知道她先生不在南非,我沒有問具體情況,我想人家想說自然會告訴我。
吃餃子的時候,於太太的女兒才從外面回來,於太太給我們做了介紹,她叫紫薇,我沒說什麼,只感覺紫薇好像非常內向,不是那種活潑開朗的女生,她吃了幾個餃子就回到自己房間,我聽見門輕輕地合上。
我是第一次住在別人家裡,那天晚上我把臥室的門反鎖住,總感覺不是自己的領地,心裡有點不踏實,我想起中午來看房子的時候,客廳外面的花園裡有個中國男人在幹活,他看上去有一把年紀了,於太太說那是花工,但我還是有些謹慎,在國外呆得多了,安全這兩個字我是非常重視的,自己必須把自己保護好。
我仔細檢查了窗戶,即使有什麼緊急情況發生,我至少有五分鐘的時間打電話,要跳下去也不高,儘管如此,我還是找了一張薄床單放在窗戶邊上,可以當逃生繩子用。
一切都弄好後,我泡了一杯下午在PICK'NPAY超市買的肯亞咖啡,我躺進放滿熱水的大浴缸中,感覺到自己173的個子對那個浴缸來說太短了,就像在遊泳池裡面。
我把左輪手槍放在浴缸邊上的凳子上,在南非混,沒有槍感覺不踏實。
泡在熱氣騰騰的水中,我又想到明天去安哥拉鑽石礦的事情,上次買的鑽石給了一個香港熟人人,後來一直沒有收到尾款,以後真的得認錢不認人了。我又把第二天鑽石交易可能出現的場景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這時候,我好像聽到有鋼琴的聲音,很輕很輕,是我不熟悉的一首難度很大的練習曲,我看一眼手錶上的時間是晚上11點過,難道紫薇在練琴?
那鋼琴聲一直到很晚很晚,我其實是想出去看看紫薇彈琴的,但我說過,這裡不是我的領地,這麼晚我到客廳幹什麼?我是心虛的。
下午吃餃子的時候我注意到她臉上一直是紅著的,好像她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大門口有兩雙女人的拖鞋,都是細帶的塑料,一雙是黑色的,一雙是粉色透明的。
樓下就是停車場,我把挎包扔到汽車的副駕駛座位上,開著我的福特皮卡車飛快地朝約翰尼斯堡國際機場開去,那個時候,約堡機場還是老名字:JAN SMUT AIRPORT。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