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古瓷不止我們中國人痴迷,日本同樣痴迷,自日本通過韓戰,為日本帶來了瓷器業基礎,日本通過科學實驗的方式,慢慢地讓日本的瓷器業在世界瓷器領域佔領了一席之地,今天說的仿燒中國古瓷器的近代日本陶藝家、收藏家小森忍(1889年-1962年)。
1911年4月,小森忍到京都市立陶瓷器試驗廠任技術員,並開始研究日本、中國和朝鮮的古代陶瓷釉藥,被譽為「釉藥達人」。1917年6月,小森忍來到中國,到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以下簡稱「滿鐵」)中央實驗所窯業課擔任研究部主任,對中國古陶瓷進行調查研究。1921年小森忍辭職,借用「滿鐵」窯業試驗工廠的部分場地、設備和人員,創立「小森忍陶瓷器研究所」,創建「陶雅堂窯」。此窯主要以仿燒中國景德鎮窯、建窯、吉州窯、鈞窯、郎窯紅、龍泉青瓷及磁州窯的白地褐花瓷等為主,多以「陶雅堂」為銘款。由於「陶雅堂」的生產製作與其經營主體--「滿鐵」的「殖產興業」號召不一致,1928年被迫中止。1927年,旅順博物館為充實館藏,完善展陳體系,派工作人員與時居大連、並在大連進行陶瓷創作的小森忍協調,徵集小森忍收藏的中國、朝鮮、日本陶瓷器及鼻煙壺等類文物。
事實上小森忍來中國調查、研究中國陶瓷,是在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的前提下,是以日本殖民侵略機構成員的身份而進行的,其研究成果實際上也是為殖民統治者服務的,帶有濃厚的殖民色彩。日本如論在哪方面都在深入的研究中國,包括瓷器,瓷器可以反映不同時期的社會發展狀況,通過瓷器業的發展也可以制定相應的策略。不過小森忍在研究中國陶瓷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在科學研究基礎之上進行的窯業生產,影響了一批我們中國的陶瓷製作者,他的收藏品及其創作的「陶雅堂」瓷器也為我們今天的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
對於古代名窯的復燒,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往往是集一地之力,經過數年努力,才宣稱恢復「失傳」數百年的工藝。鈞窯、龍泉窯、磁州窯,等等。直到今天,各地仿古領域瓷廠,還將之視為珍貴的技術秘密。可是一個身在中國北方的日本人,在短短幾年時間裡,憑一己之力,幾乎遍仿中國古代名窯瓷器,某些仿品甚至超過了今天很多地方的仿製水平。這完全不可思議,他簡直就是金庸筆下的姑蘇慕容。小森忍雖然不是超人,但他的確也有過人的技藝,被稱為「釉藥達人」。
回看今天中國各地窯業,打著恢復失傳千百年的「不傳之秘」的旗號,死死抱住「失傳的秘方」,不禁令人唏噓感嘆。西方制瓷業,此時已然進入一個全新的階段,工業化的進程早已超出國人的想像。作為瓷器大國瓷器的出口量一直是不低的,在大量出口的同時我們也進口瓷器,而且,進口瓷器的單價往往是出口的好幾倍。這說明什麼?我們進口的都是高端產品,而出口的多是廉價製品。事實也確實如此,中國瓷器一直在低端日用品市場上競爭,高端市場則屬於歐洲、美國以及日本。尤其是歐洲,基本上佔據了90%的高端瓷器市場。
歐洲包括日本,他們特別注重保留原始數據和實驗報告,這不僅讓實驗更加嚴謹,也能保存諸多古老配方,讓後人直接受益。反觀中國工匠,靠的是手口相傳、言傳身教,能領會多少完全靠徒弟的悟性。很多重要的「秘方」都缺乏記載,但凡經歷動蕩極容易造成失傳,後人想要再度掌握這項「秘方」,必須得從頭開始,重複前人的失敗。瓷器作為高科技產品,是可以借用科技之力,創造出更好的產品,包括我們當代的瓷器,藉助了更科學的燒制方法,再參考古籍的配方,好多窯口的傳承人都可以燒出古代的水平,甚至超越,但是你說有大規模的複製出來,基本不太可能,每個師傅的調釉方法和燒制曲線溫度,都是保密的,你想讓這些非遺傳人在媒體上發表,是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造成高技術、高質量的制瓷方法還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上,萬一哪位傳承人作古,又沒培養出出色的徒弟,那這位傳承人所掌握的技術又斷了,後人想要仿燒,又是一次重新開始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