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男孩:他用一小時步行,照亮弱勢群體的體面
撰文丨墨黑紙白
昨天有人強行為那個教師洗地說:「扒門女教師,她用自己的尊嚴,為弱勢群體維護利益。」紙白君看過後,也是不得不佩服,洗地技術之高超,人日也就這能耐了,譬如相同的語句:「冰花男孩,你吃的苦將會照亮你未來的路。」如出一轍。
不知道大家是否還記得723事件?也許這些傷痛,本就不在我們的記憶之中,也就無所謂高鐵系統的管理應該是精益求精的,否則帶來的危害則是一車人,甚至是兩車人的致命危險。在此也勸那些洗地的人,注意你洗地的姿勢,別太無恥。
你從冰花男孩身上只看到了感動?
書歸正傳,有多少人看到這個冰花男孩,是會感覺到自身充滿優越感的?與這個冰花男孩比起來?相信沒有一個人會是有這樣的想法,但人日有的,出身如此之高的一個高級花瓶,動輒就為階層足夠低的人做煽情狀,但煽情的同時,你真的理解更多低產階層家庭的痛苦和無奈嗎?
我們先來看下冰花男孩身上的標籤,留守兒童、家離學校4.5公裡,每天步行1小時上學,父親一月兩三千塊錢的收入,半年回家一次,然後很多人雖然沒有在冰花男孩身上獲得多少優越感,但卻莫名從他身上產出了很多自我低賤感。
他們是怎麼說的呢?不少個人和媒體都紛紛感嘆:「連山區孩子都那麼努力,你還有什麼資格偷懶?」、「看看他,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他這麼困難都沒有放棄,我們有什麼資格不努力」?、「孩子,你吃過的苦終將照亮你未來的路」……
冰花男孩為什麼讓他們如此的感到低賤不如?因為我們的社會所流行的思維是比爛思維,就像那個不把規則和他人的安全放在心上的女老師,一樣有人積極為她洗地,為什麼高鐵可以讓乘客等?而乘客不能讓高鐵等?因為高鐵服務夠爛,所以普通人應該無視同車人的安全,而比高鐵更爛?
在這種比爛的思維意識之上,人們並不是反思我們的生活為什麼如此艱辛,而是在艱辛的時候,比起那些更艱辛的階層而言,認為自己的艱辛遠遠不夠,自己的應該更多的辛勤勞動,而不要去抱怨,只有通過吃苦才能換來未來充滿光明的路。
吃苦這個沒有問題,畢竟我們開國就是這個理念,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每一個孤獨的個人,都是沒有任何依靠的存在,不要去想國家該做什麼。
也不要去想政府該做什麼,只要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麼即可,至於為什麼你那麼勤勞還沒能致富,那是你自己還遠遠不夠努力,多向冰花男孩學習,他未來一定會接某女孩的班,成為某團座上賓。
冰花男孩真的苦嗎?他父親可是「中等收入群體」……
冰花男孩苦嗎?不,他的父親是中等收入群體,有相關新聞的報導為證:「近日,國家統計局給出明確具體的數據:3億人為中等收入群體,佔世界30%,用數據回答了「世界人口最多的中等收入群體」的內涵。該標準是按照世界銀行中等收入標準為年收入2.5萬~25萬元人民幣而定的。」
有評論者認為:「年收入在2.5萬元人民幣(月收入為2083元)就算中等收入群體,標準太低了。隨便能在城市打工的群體都能達到這個標準,按照這個標準中國中等收入群體不止3億人。」
紙白君看了也開始不覺得冰花男孩有多麼苦了,他父親的收入在兩千到三千元,已經算中等收入群體中靠上的一部分人了吧?至少比2083元多。只是這位高大上的中等收入群體父親,卻讓冰花男孩步行一個小時上學,這簡直是虐待兒童。
某些人在為冰花男孩感動的時候,也確實暴漏了自己的低賤,大多數感動的人,怕要比冰花男孩父親的收入要高得多的,別的不說,人日裡面的人估計沒有一個比這個收入低的,所以大家都覺得與冰花男孩比起來,自己真的不夠努力,不夠上進,人日也是覺得自己的道路,遠沒有冰花男孩的看起來那麼光明。
紙白君又一次想起了昨天一個新聞,一個小學生在作文裡說:「長大了我要做貧困戶。」簡直是刷新了我們的社會觀,也刷新了世界觀,與冰花男孩比日子艱辛成為一種流行文化,以貧困戶的苦難成為人生奮鬥的目標,是我們的社會進步得讓紙白君看不懂了?還是人們的追求和目標高大上到了全人類都要崇拜的地步了?
但從現實來看,似乎與那些人比階層低的感覺是背道而馳的,今天的新聞表示,冰花男孩已經有了過冬補助,愛心捐款也已經超過了30萬元,是他中等父親十年多不吃不喝的收入。
勤勞致富似乎變成了悲慘致富,但如果沒有自媒體時代的來臨,冰花男孩可能要一直帶著滿頭的雪花,帶著每天一小時的風塵,做著他高大上的警察夢了。
當感動和捐款代替了本該去做好的地方政府
冰花男孩式的勵志故事,不但讓當地鄭虎的工作失職不被關注,還讓那些與冰花男孩比低賤的人們,真的感受到了低賤的存在,同時也讓那些說冰花男孩吃得苦,會照亮他未來路的媒體們,真正看到了這脫貧是多麼的迅速,只是更多的冰花男孩們又該如何看這件事呢?
我們來看一組相關數據吧,相關自媒體說:「「冰花男孩」裡最本質的事實是什麼?事實是,冰花男孩就是中國無數個農村留守兒童的典型代表。以前的數據顯示,我國有6000多萬留守兒童。」
「而最新的2016年的數據顯示,我國不滿十六周歲的農村留守兒童數量為902萬人。一夜之間,中國的留守兒童少了五千萬。奇蹟是怎麼發生的?呵呵,主要是針對留守兒童的定義發生了變化。」
在冰花男孩的苦難突然被拿出來被人們圍觀後,結局是非常完美的,向他學習+捐助+他的感謝,一個完美的公式,至於他享受不到完整的父母親情,體會不到教育到公平,感受不到當地政府應該做的工作,這都是不重要的了,能救一個冰花男孩,已經是我們社會最偉岸的體現了。
至於那些捐款的人,紙白君是支持的,但如果僅僅靠個人的捐款,也只能救一個或者兩個冰花男孩,當然聊勝於無。如果放眼我們的社會?
相關經濟學家說的:「中國貧困地區實現十二年義務教育需要400億元,它們說沒錢,不現實。」至於咱們怎麼幫助外國苦難人們的,這就無所謂了,幾千個億並沒有大家捐助給冰花男孩的幾十萬多。
像日本、芬蘭、美國那些萬惡的發達國家,動輒就為一個學生租車上學,並承擔相關費用,遠不如我們這裡捐款來的實在,更不能引起這麼多的共鳴,共同苦難,繼續努力吃苦、勤勞致富的諸多正能量。
花瓶完成了宣傳任務,當地鄭虎也推卸了責任,那些感到不如冰花男孩的人也感到了雞血,那些感到比冰花男孩好的人也完成了捐助,結果大好,至於有人去年曾說,根據2010年全國普查得到的基層數據:「現實是有63%的農村孩子一天高中都沒上過。」
這一定是謠言,冰花男孩一定是少數的,是唯一性的,解決了他的問題,就一切完美了,冰花男孩確鑿用他一個小時的步行,照亮了他的未來,但是否可以照亮如他這般弱勢孩子的未來?這是一個疑問。
我們不需要這樣「冰花男孩」式的勵志,我們需要每個孩子都能夠體體面面的上學。我們也不需要那樣「扒門女教師」式的為「弱勢群體」尊嚴捍衛,我們需要的是,我們共同遵守的規則擁有更多的進步和完善,而不是打破和比爛。
2018—1—11落筆於墨辯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