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小編介紹了湘軍統帥之一的左宗棠。當年,他考中舉人以後,連續3次考進士都未能如願,而且,當他看到一些平時不如自己的人,都在進士榜上留名,他內心憤憤不平。為此,左宗棠誓言要做一輩子的農夫,還為自己取名為「湘上農人」。
1844年,左宗棠在一個叫做柳莊的地方住了下來,每天穿行於農田之間。不過,他雖然發誓不在入道仕途,但他並不甘心就這樣度過餘生,在此期間,他在此地寫下了「身無半畝、心憂天下」的詞句,很顯然,這才是左宗棠內心深處真實的一個寫照。
這樣一來,坊間就逐漸有了一些流言出來,說他左宗棠因為鬱郁不得志,所以就去投靠了太平天國。而且,這些流言蜚語一直從清朝傳到了民國時期,即使到了前些年來,還有一些學者仍然在孜孜不倦地考證,這些傳言的真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言?
我們現在來看,當時人們是把另外一個人的故事,強加在了左宗棠的身上。
當年,有一個湘鄉籍姓黃的人,誤以為長沙城下的太平軍營地是清軍大營,就進去獻策說:我可以把太平軍這個逆賊一舉殲滅。當時,太平軍的將領是蕭朝貴,他沒當場點明身份,等姓黃的說完才告訴他,我們是太平軍。這個故事,就是所謂左宗棠投敵的一個藍本。
事實上,歷史的真實情況是,當年太平軍攻打湖南的時候,左宗棠帶著全家跟他的好朋友郭嵩燾,一起跑到深山裡面躲了起來。在《左宗棠傳》裡他自己回憶這段說:有一年,太平軍打下湘陰縣城以後,還準備進山捉拿我。而這時,兩任湖南巡撫都不斷在邀請他出山。
1852年,左宗棠成了湖南巡撫大人門下的一個幕僚,此時他40歲。雖然他出道晚了點,不過幸運的是,他得到了當時巡撫駱秉章的完全信任。駱大人常常對人說,有什麼事情,你們直接去找季高先生(左宗棠),他說行就行,他說不行就不行,找我沒用。
握有一省最高權力的左宗棠,現在有條件來實現自己平生的遠大理想,他大力整頓吏治。一方面,他把政府的一些職權交給了自己信得過的清廉人士,使一些腐敗地方官的權力被架空。另一方面,他強行清理官吏隊伍,在他任內就有20多個州縣官員被罷免。
另外,在湘軍集團有兩個大的後方基地,一個就是左宗棠經營的湖南,另一個就是胡林翼經營的湖北。
在十多年的歷史徵戰當中,湘軍正是憑藉著這兩個牢靠的基地,才得以獲得源源不斷的支持和後勤保障。最終,湘軍集團戰勝了太平天國這個強大的對手,也使湘軍一戰成名、流傳青史。
左宗棠,在湖南輔佐巡撫駱秉章,成就大業。
胡林翼,在湖北跟湖廣總督官文關係非凡,間接掌控大權。
平定太平天國以後,反倒是駱秉章和官文都得到了朝廷封賞,像官文更是在封賞榜上排第一,比曾國藩還高。
小編由衷佩服這個官文,之所以他會做官,因為他就姓官,我們把他的名字反過來,他就叫文官。說到這,大家一定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做官了。當然,一些歷史學者也討論過,說駱秉章和官文,實際上二人並沒有幹什麼實事,也不能說二人有多大貢獻。
可也有學者分析,駱秉章和官文二人相當地高明,他們二人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不僅是用人之明,還有自知之明。他們知道,自己在某些才能方面有一定的缺陷。但這些缺陷讓左、胡二人給彌補上了。所以,駱、官二人直接把手中大權交給左、胡,而自己甘願退居幕後。
左宗棠,在48歲時,告別了自己的師爺生涯,成了一名湘軍統帥帶兵打仗。他統領的部隊叫作「楚軍」,是按照曾國藩的要求組建成立。這支5000多人馬的部隊,先是在江西和安徽屢建奇功,很快就擴充至2萬多人。隨後,左宗棠又率領大部隊進軍浙江。
1864年3月,左宗棠率楚軍攻克了被太平軍佔領了2年多的浙江省府杭州。
1864年7月,太平軍老巢天京被湘軍佔領。
1864年11月,左宗棠奉命進入福建,剿滅了太平軍的餘部20多萬人。
我們知道,左宗棠的暴脾氣與他的能力一樣,遠近聞名。他氣傲心高、不懂變通,喜歡認死理,尤其是喜歡跟其他人較真,而且,他一較起真來,那簡直是六親不認,誰都無法勸阻。
湘軍裡頭有一個大人物叫郭嵩燾,他跟左宗棠不但是湖南老鄉,兩人還是親家,特別是當年「樊燮案」,左宗棠遭殺身之禍,是郭嵩燾出面擺平此事。顯然這是再造之恩,但左宗棠較起真來,一點也不念這份情誼。
當年,在兩人的家鄉湖南湘陰,在一座文廟裡長出了一株靈芝,而在這以前,郭嵩燾剛剛升官廣東巡撫,所以,郭家就給他寫信說了文廟裡長出靈芝的消息,並認為這是整個郭家的吉祥之兆。
結果,左宗棠聽說後十分不滿,因為他剛平定了浙江,被授予了一等伯爵。他覺得,這靈芝怎麼成了你們郭家的吉兆?你一個代理廣東巡撫,怎麼能跟我一等伯爵相比。所以,他寫信給郭嵩燾,說這是左家封爵的吉兆。
左宗棠和他朋友的故事,有許多被流傳至今。其中,最令人樂此不疲的是與曾國藩的趣事。
我們知道,曾國藩和左宗棠二人很早就是朋友。並且,在曾國藩極力向皇上舉薦之下,才使得他在仕途一路快速升遷。所以,曾國藩對他來講,應該算是一種知遇之恩。雖然,左宗棠存有感激之心,但對曾國藩同樣非常刻薄,常常不留一點情面。
這樣,在兩人幾十年的交情裡就出現了3次「曾左交惡」的情況:
兩人第一次「交惡」,是曾國藩在長沙靖港遭遇慘敗的時候,當時曾國藩企圖以跳水自殺來得到解脫。而左宗棠不但不去安慰他,反而尖刻地用語言攻擊他,這讓曾國藩的內心十分難受。
兩人第二次「交惡」,是曾國藩離開江西回家奔喪的時候,當時左宗棠認為他把湘軍丟下不管,是對國家不忠。於是,左宗棠就寫信說:你以為離開了前線,局勢就會越來越壞嗎?,我看不見得。沒有你,我們也照樣行。所以,你這次的行為真使我們恥笑。
當然,好在曾國藩把自身的涵養,修煉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因此,他儘量不去跟左宗棠計較,兩人才不至於徹底翻臉。事情過後,曾國藩還主動去拜訪了左宗棠,最終二人再一次握手言和。不過,他們這一段短暫的友情,也僅僅維持了不到7年時間。
兩人第三次「交惡」,是1864年7月,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率隊,歷經2年多的苦戰,終於打下了太平軍的老巢天京。當天,曾國藩就向朝廷上奏,說洪秀全已死,幼天王也在亂軍之中死去。沒過多久,左宗棠上了一道摺子,說曾國藩所講有誤,幼天王根本沒死。
這令曾家兄弟心裡十分不舒服,因為,按照大清律例,曾國藩的錯誤說輕一點是「謊報軍情」,說嚴重一點這是「欺軍之罪」。如果朝廷想要認真追究的話,曾家有可能會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經此之事,曾國藩心灰意冷,從此,跟左宗棠也徹底斷交。
我們乍一看,左宗棠這個人好像有點氣量狹窄、不近人情,甚至有點恩將仇報之嫌。可也有一些人認為,左宗棠其實是對事不對人,他是那種所謂耿介之人,只為爭一個是非對錯,哪怕是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