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瑩先生自不必言,只要是會關注這部《掬水月在手》電影的朋友就一定知道葉嘉瑩先生。我之所以稱其為電影,因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部片子,正像是看理想裡梁文道選讀的某位讀者的評論裡說的這實在不能算作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紀錄片。他更像是導演陳傳興藉助葉嘉瑩先生這個題材做的實驗電影。在我的感覺裡這部片子就像一道菜——滷水鯽魚蘿蔔湯當然其實你根本查不到這道菜的做法,這是我編的,誰都可以編一個概念不是嗎?先說說陳傳興導演。
陳傳興導演,無論是哪個角度看都是大師,無論從他的學問還是他的作品。法國高等社會科學學院語言學博士,行人文化實驗室創辦人,2012年獲頒法國藝術與文學勳位(軍官勳章),在退休前是臺灣地區清華大學副教授。他長期耕耘美學、哲學、精神分析與影像論述等領域,同時是攝影家、藝術評論學者、作家與電影創作者,曾是文學紀錄片系列《他們在島嶼寫作》的總監製。這些一查便知,都不用贅述,如今望其項背著聊聊。我記得在他與梁文道的對談中又說起他在法國留學時關於論文的創意,陳老師對自己的那個創意聽起來很是滿意。這實在是一位藝術家該有的狀態。恩,藝術家。滷水鯽魚蘿蔔湯的問題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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滷水鯽魚本來是一道功夫菜,不僅魚要精心打理,斜刀上紋,還需要調味悶煮,極考驗大廚的經驗。同樣的也是一個極為個性的菜,考驗著大師傅的創造性,讓人們記住大師傅的手藝必須要有自己的特色。陳老師的作品大抵就是如此。
《掬水月在手》,音樂是佐藤聰明的甚至還考慮到了不同聲道不同的效果、甚至詩文的誦讀也考慮到了很多細節元素,甚至連掬水月在手也是,這名字雖然是取自朱少遊但其實陳老師將這個意義升華了,將葉先生隱喻成滴水觀音。影片中幾乎每個鏡頭每個細節都是有用意的。那些空鏡那些演員的編排。精心調配。就像是一道滷水鯽魚,煞費功夫,用心良苦。如果你不聽梁文道與陳傳興的那集對談,你必然會有遺漏,必然有所不解,裡面還有海德格爾、荷馬的《伊利亞特》太豐富了。
而葉嘉瑩先生的人生閱曆本身就足矣撐起一碗絕美的老湯,至鮮至純回味無窮。葉嘉瑩先生無論是人生經歷還是她的學問只要是有基本功底的導演遵循基本規則一定可以拍出一部很有味道的記錄片。天然去雕飾就夠了。就足矣了,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變成一條滷水鯽魚之後再煮湯會是怎樣的味道?這便是《掬水月在手》給人的感覺。
導演用心良苦,大段的文字。還有女中音的輕柔歌聲。如果那是一條不新鮮的魚,那你能看出什麼叫化腐朽為神奇,但如果是至美的鮮味,那就是喧賓奪主甚至暴殄天物。這就便是《掬水月在手》給人的感覺。
陳老師不是在打破什麼東西,或者創造某種新事物,而是違背了最基本觀看感受,讓人感到不舒服,尤其是顧隨與葉嘉瑩兩首詞的同時對念的那段,我相信陳老師一定是有他的想法可能是希望二者的隔空對話,但是聽的腦子都亂了誰還能理解他想表達什麼呢?倘若這是一個年輕的先鋒導演,那我想一笑了之就可以。但如果是一個公認的著名導演呢?
陳老師太太藝術了。這更像是陳老師的創作加上點葉先生的調味。但陳老師又說並非如此,於是我們就這樣看到了一道有點可惜的滷水鯽魚蘿蔔湯,你不能說滷調的不好,也不能說魚不新鮮。但是放在一起就是難吃,也可能是蘿蔔的問題吧,因為他容易讓人放屁吧。就像我現在這樣放了這麼長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