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已屆初冬,南國大地仍然花果飄香,綠意盎然。阿啦哥的果園位於陸川縣雙垌村旁一個山坳裡,這裡群山環繞,植被茂密,是一個鄉土色彩濃鬱,充滿田園氣息的詩意之地。
已近黃昏時分,暮色悄然無聲,汽車在崎嶇蜿蜒的小路上顛簸十幾公裡。從繁華光亮的南海之濱湛江來到這裡,視野和心靈瞬間轉移到另一個秘境。山道很窄,打開車窗,只見周圍被橙樹包圍著,路旁的橙子從車窗裡伸手可摘。山中薄霧漸濃,曠野中,草木樸素的清香霎時襲來,不遠處山野朦朧,夕陽的餘暉還在遠方縈繞,映照出一片橙紅的光芒,宛如夢幻。「看,我們到了。」司機阿橋對我說。這時,一群人來到車旁迎接我,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就是阿啦哥。
資料圖片。
朋友們見面後很開心。看到大家熱情的微笑,還有漫山遍野似是列隊歡迎我到來的果樹;那些可愛的、吊在枝頭的寶貝懸掛在清曠的原野,散發出和夕陽一樣的橙光,瞬間消除了我的疲憊,溫柔了我的心。
此時,晚風更加沉寂了,因溫度驟降,山中更添多幾分涼意。阿啦哥帶我們一行人在果園中穿行,為我們講解他的果園基地現狀。這裡原來是一片荒地,為了響應國家振興鄉村經濟的號召,富於吃苦耐勞與刻苦鑽研精神的阿啦哥,帶領村民就業,開荒闢地,利用科學栽培技術才耕耘出現在這樣一幅豐收景象。如今阿啦哥已擁有五個果園基地,佔地一千多畝。他栽培的雲霧紅心橙遠銷全國各地,成為網紅產品。他自己也成為果農合作社社長。這時候我不由得觀察起身邊這個貌不驚人、敦厚憨實的人來。
阿啦哥中等個頭,身材健壯,他笑起來的時候像孩子似的可愛。那時候月亮升起來了,遠遠看上去,好像是枝頭上長出來的另一個橙子,阿啦哥的笑臉紅紅的,也像是一個橙子。我被他樸實的笑容感染了,讓他託起枝頭的一串橙子,忍不住拿出手機為他拍了一張照片。那幅美妙的場景,讓我詩心湧動:「我們笑著,像一縷橙光/恰好越過枝頭,恰好和一輪明月/在遠山,不遠不近/構成幸福而親近的呼應。」
奮鬥者的人生是幸福的!每一個成功者都充滿著一串串辛酸而動人的故事。阿啦哥和他的兄弟們也不例外。你很難想像一個有十一個兄弟姐妹,地地道道農民家庭的孩子,幾十年間吃了多少苦。他又是怎樣憑著頑強意志、堅定信念與樂觀精神,從極度貧窮中打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片美麗天地。
阿啦哥其實並沒有讀過多少書,也沒有條件接受太多教育。為營造心中的夢想,這樣一個貧困家庭孩子的奮鬥腳步,每一步都邁得那麼艱辛不易。20世紀80年代,17歲的阿啦哥就開花生油廠、碾米加工廠,後來又做釀酒、開小賣部、養豬、擺攤賣涼水。阿啦哥聰明、勤快,炒得一手好菜,期間最成功的是開了陸川縣盛名一時的二叔公山地洋樓火鍋城,曾一度以「山味美爽招引千家客,地道芳香譽滿九洲城」而遠近聞名。我們在吃飯的時候聊起這一段經歷,阿啦哥始終是憨憨地笑著,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為了拓展業務,阿啦哥在開火鍋店的同時又做起了汽車運輸。做運輸沒掙到什麼錢,因在鄰地湛江看到人家種桉樹,於是在運輸業後期開始承包山林種起了桉樹,同時養魚養豬。2018年,阿啦哥的養豬廠不幸遭遇了非洲豬瘟,虧損了幾百萬元,幾乎陷入了破產的境地。
近年來,因國家對鄉村振興經濟良好政策的扶持,阿啦哥將眼光投向家鄉,回到了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因為種植桉樹水土流失嚴重,他把桉樹林改為果園,承包了魚塘和上千畝家鄉的荒山野嶺,開闢了幾個果園,又租來兩千多畝土地搞種植業,帶動了一方貧困戶就業。掙到錢後,為了回饋鄉裡,他還出錢開山路,為村裡安裝太陽能路燈,帶領貧困戶就業,助學,派發橙苗化肥給鄉鄰,為貧困戶做種植指導,開展鄉村文藝活動等。
當他的兄弟和我講起他的這番經歷的時候,阿啦哥說:「生命不息,奮鬥不止!」聽到他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吞吞吐吐表達出這個意思的時候,我的心中為之一震,非常感動,不禁對他油然起敬!我想起了電影《我和我的家鄉》裡的故事:喬樹林帶領家鄉百姓,一邊治理黃沙,一邊種植沙地蘋果,為了治沙還林,種植出優良的蘋果,他不惜負債纍纍,放下自尊和面子找同為老鄉的電商明星閆飛燕幫代理家鄉蘋果。影片故事對這個時代鄉村建設的描繪,對每個人物滿懷熱愛家鄉特殊感情的刻畫,以及建設家鄉過程中那一幅幅熱烈的場面如此打動人心。
阿啦哥不正是這個時代發展和進步的親歷者和奮鬥者嗎?他的身上有著新一代中國農民勤勞樸實的典型形象。他不畏艱難,勇於拼搏,營造出屬於自己心中的樂園!
厚德載物,篤行致遠。阿啦哥那花果飄香的果園,有著屬於這個時代的熱烈的、美的光線。那純樸甜蜜的光芒,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別人;照亮了山村,也照亮了遠方!
原標題:阿啦哥的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