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過的謊話,你還記得嗎?
吃魚的時候總是說: 「寶貝,多吃魚,聰明」然後媽媽不斷地把魚肉夾給我吃,自己卻只吃留下的魚頭。「媽媽,你為什麼只吃魚頭呢?又沒肉」「媽媽不愛吃魚肉,媽媽只愛吃魚頭」看著媽媽眼角翹起的皺紋,充滿著幸福的喜悅。
周末同事聚餐,吃的是川味火鍋花椒魚。在座的幾位同仁居然沒有一個是喜歡吃魚頭的,於是我毫不客氣地將魚頭據為己有,一陣風捲殘雲。愛吃魚頭的人是不會顧忌吃相的。吃完我抹抹嘴巴,心滿意足地嘆息一聲:不吃魚頭,真是你們的一大損失。然而這並不能算是最美味的魚頭,最美味的魚頭,是母親做的剁椒魚頭。
每次母親做剁椒魚頭,年幼的我總是眼巴巴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對其他小朋友的呼喚置之不理。剁辣椒是早就做好一大罐放著的,不僅可以作為剁椒魚頭的配料用來去腥增鮮,還可以用作其他菜的佐料。當然,配料除了剁椒,還有薑末、豆豉、胡椒粉、蔥花、蒜蓉等等。母親熟練地殺魚去鰓,將魚頭剖成兩半,然後撒上佐料放進蒸鍋裡。不等它出鍋,聞著那香味已經是垂涎欲滴。於是在等待魚頭出鍋的十來分鐘裡,我會無數次地問母親:好了沒有?
等魚頭端上了桌,紅豔豔的辣椒襯著嫩白鮮香的魚頭,更是刺激人的食慾。母親總是把魚腦的那部分夾給我吃。小時候的我可不懂得謙讓,母親夾給了我,我埋頭就吃。那肉質是鮮嫩無比的,魚腦更是鮮辣滑香,入口即化。吃得興起,我乾脆用筷子將魚腦搗碎,用一根吸管吸著吃,一直吃到鼻頭冒汗。哪一種爽快,無法言傳。母親總是疼愛地看著我吃,她只吃些零碎。往往我是連盤子裡的汁也不放過的,把它們都拌在米飯裡,用來下飯。只要那餐有剁椒魚頭,我總會多吃一碗飯。
畢業後留在異鄉工作,吃過各種做法的魚,還專門尋湘菜館去吃剁椒魚頭,但總覺得不如母親做的好吃。也曾學著自己在家做,但是找不著個中真味,不是太老就是太腥。
等我長大後才明白,原來媽媽一直都在說謊: 媽媽沒事 媽媽不疼 媽媽不困 媽媽不餓 媽媽不累 媽媽很好啥都不缺 不用擔心……媽媽用無數次的「謊言」詮釋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