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主動擔起望羨崗重建的監工之責,不但事無巨細地安排施建進展,每天清晨也都會到灶房走一遭,看看當日夥食情況。
這日,他如往常般跨入灶房的門檻,卻看見一個醒目的黑衣身影正忙碌於其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兄魏兄……一大早的,你打算來把這灶房給毀了嗎?」
聶懷桑雖然從未親身領教過魏嬰的廚藝,但魏嬰在義城做的那道解毒「糯米粥」可謂「名聲在外」,他早有耳聞,乍一看到魏嬰突然又下廚,頓時覺得有點驚悚。
「聶兄,你這話就不對了,我起早貪黑想要為你和藍湛做點東西吃,犒勞你們一下,不行嗎?」
「額……呵呵……把『你』字去了吧,我無福消受。」聶懷桑很有自知之明,繞到魏嬰身邊,探身看鍋裡的東西,「這,煮的是什麼?」
「銀、耳、蓮、子、羹!」魏嬰舉著撈勺一字一頓地說。
「啊?」聶懷桑一臉大寫的驚訝,「你確定?」
「當然啦!」
聶懷桑看著那一鍋糊得已稍呈褐色的「銀耳蓮子羹」,不由扶額:「魏兄,藍二公子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魏嬰的注意力都在那鍋羹裡,自言自語,「水……放得少了,有點攪不動,不過,這樣才更像羹嘛。」
聶懷桑本來想說「那你為什麼要做這些給他吃」、「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他」,可仔細想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生怕招來一頓暴打。
人家小兩口的事,自己瞎摻和什麼?只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就皆大歡喜嗎?
聶懷桑邊想邊準備撤走,卻聽魏嬰說道:「好嘞,聶兄,走,一起去吃吧,我煮了這麼多。」
「不不不,不用了,我現在肚子不餓,晚點吃。」聶懷桑說完,加快腳步溜出了灶房。
他不敢去吃有三個原因,一怕蓮子羹味道太「美」,二怕某個醋罈子會打翻,三怕某些人不分場合撒糖,他一個孤家寡人,狗糧吃多了容易撐著。
「跑啥,又不會害了你。」魏嬰不以為意,認真地端起那砂鍋便往臥蓮殿走去。
臥蓮殿內,思追和景儀正在向藍湛匯報近幾日雲深不知處和望羨崗發生的一些重要事情。
「思追你們也在?正好正好,今日我特地用正宗的雲夢新鮮蓮子做了一道美食,你們也嘗嘗?」
「得了吧,魏前輩,還美食,不是毒食就不錯了。」景儀倒很有先見之明,上次的糯米粥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
「這孩子,怎麼說話?放心,這回沒有放辣椒,完全按照你們姑蘇藍氏那清淡口味做的。」魏嬰邊說邊盛了一碗遞到藍湛面前,「這羹好,強心安神……小碗沒拿夠,思追你再去拿兩個。」
思追瞧了一眼那蓮子羹,應了聲「好」,轉身就走。景儀說了一句「我也去」,本也想跟著溜走,卻被魏嬰一把拉住。
「怎麼?這麼嫌棄我做的東西?你看,你們含光君吃得多香。」
景儀回頭一看,藍湛正端著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面色平靜,還略帶一絲笑意,一點兒也沒有為難的樣子。
「藍湛,味道怎麼樣?」
「好吃。」嚴格來說,這是藍湛第一次吃到魏嬰親手做的東西。上一回的蔬菜雞蛋面,藍湛睡著了,等醒來之後面已經坨了。
「那我以後經常給你做,好不好?」魏嬰坐在桌邊,託著下巴,專注地看著藍湛細嚼慢咽。這人,連吃個東西都這麼好看!原來,看著心悅之人吃下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感覺是如此美好!
「好。」藍湛抬頭看著魏嬰,眸中皆是深情。
好吃?景儀聽到藍湛的話,一臉的不屑。含光君這是瞎了嗎?失去味覺了嗎?還是魏前輩在羹裡下了什麼迷魂藥?不說吃,光看這色澤,便知味道好不到哪兒去,他居然說好吃!
不一會兒,思追就把小碗拿了過來,景儀靠近他低聲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怎麼還真拿碗來了?」
「思追、景儀,自己拿碗盛。」思追還沒回答,藍湛就淡淡地說了一句。
「是,含光君。」藍湛開口了,兩位小輩哪敢不從?他們硬著頭皮盛了一小碗,低著頭一點一點地吃起來。幸好,雖然滿嘴的焦糊味,但總比上次被辣出眼淚來要好上許多了。
「我也嘗嘗!」魏嬰站起來拿碗,想給自己也盛一份。
「魏嬰,這羹你常吃,今日就不吃了,我已請人另為你送份早膳來。」
聽到藍湛的這句話,兩位小輩的頭埋得更低了。
「魏先生,您可在裡面?」殿門外傳來了蘇江月的聲音。門內的三個人都齊刷刷看向魏嬰。
「在,什麼事?」魏嬰朗聲答道。
「江月近日新習一琴譜,聽說魏先生精通音律,想請教一二。」
一聽此話,三個人更是直盯著魏嬰看。
景儀:笑話,明明精通音律的是姑蘇藍氏,是我們含光君,什麼時候輪到魏前輩了?
思追:蘇姑娘平日看著謹言慎行,恪守本分,為何突然要做這等唐突之事?
藍湛:哼。
魏嬰:……糟了,醋罈子又要翻了!
BY/靜室塵情
「雲深塵情記48」強大到無人能敵的含光君,最怕什麼?
「雲深塵情記47」猜不透你在想什麼,但我會用行動表明我的心意
《陳情令》之藍湛:你胡鬧的一句話,總撩得我的心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