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楊麗
春天來了,如果不是因為疫情,各位小夥伴的朋友圈是不是早已被各式的遊春圖佔據?不妨一起去看一看15世紀波提切利的《春》,「前往」義大利感受一場非比尋常的「直播」。
《春》的委託人是當時佛羅倫斯的統治者、美第奇家族之首的洛倫佐德美第奇(Lorenzo de』 Medici)。洛倫佐美第奇為了拓展家族的政治地位,安排了他14歲的侄子羅倫佐狄皮耶爾·弗朗切斯科與敵對家族阿皮亞尼家族的女兒塞米拉姆德結婚。《春》正是他為這場婚姻而請波提切利作的委託畫,放置於二人的婚房之中。
《春》的主題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愛戀。柑橘林下,眾神歡聚。從左到右依次是,眾神信使赫爾墨斯、美惠三女神、愛神維納斯、花神芙洛拉、森林女神洛麗絲,西風之神塞菲爾,天上的是小愛神丘比特。森林女神被西風之神奪取了貞操化身成為花神,畫中,花神撫摸著肚子,暗示花神已經懷孕。為新婚夫妻畫這樣一幅油畫意在安慰新娘從不安的情緒走出,告訴新娘婚姻還是美好的。
《春》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畫家增添了非常多的植物,這些植物的花期並不相同,風信子的花期在3至4月,玫瑰的花期為4至6月,鳶尾花期在3至5月......
義大利屬於地中海氣候,冬季溫涼多雨,夏季炎熱乾燥,適合花卉生長,義大利人把每年的4月28日至5月3日作為花神節,屆時會有貌美的女子扮演花神,而佛羅倫斯在義大利語中有「鮮花之城」的意思,代表花卉有:銀蓮花、草莓花、柑橘花、雛菊、番紅花、康乃馨、四照花、桔梗花、水仙、風信子、百合、花毛茛、唐蒼蒲、網球花、葡萄風信子、鶯尾、地中海藍鐘花等等,這些品種在《春》中也是隨處可見的。
以往的藝術家並不會注重風景的描繪,可波提切利卻花費大量的心力描繪周圍的植物,除了滿足畫作的裝飾需求,畫中花朵的象徵性也是波提切利的小心思。文藝復興時期,植物、石頭等任何事物都被賦予了人性的意義。
花神芙洛拉是波提切利著墨最多的形象,芙洛拉的髮髻、長裙中都可見到水仙花。
希臘神話中,美少年那喀索斯出生時,預言家便告訴他的父母「不能使其看見自己的臉」,於是那喀索斯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的面龐。
由於長相太過俊美,眾女神追求他,但那喀索斯卻對女神們的愛意無動於衷,於是女神們憤恨離去,並且去找復仇女神進行報復。復仇女神應允了,便讓那喀索斯對水中的自己一見鍾情,最後化為水仙花。
在希臘傳說中,玫瑰是希臘花神克羅斯創造的。當初玫瑰只是林中一個仙女的尚無生命的一粒種子。一天,花神偶然在森林的一塊空地上發現了它。花神請求愛神賦予它美麗的容貌;酒神澆灑神酒使它擁有了芬芳的氣味;又有美惠三女神將魅力、聰穎和歡樂賜予了它。隨後,西風之神吹散了雲朵,太陽神阿波羅得以照耀它並使它開花。玫瑰就這樣誕生了,並立即被封為花中之皇后。
還有一種說法是玫瑰是從愛神的愛戀對象阿多尼斯的鮮血中長出。
在中世紀時,玫瑰是仁愛和超世俗美的化身,白玫瑰代表謙遜、紅玫瑰代表仁愛。在聖母畫中也可見到紅白玫瑰。
矢車菊象徵光明與吉祥。在希臘神話中傳說,偉大的古代英雄阿爾米紐斯(Arminius)在一次戰爭中雙眼不幸染疾,嚴重影響到了指揮作戰,隨行的軍醫也無計可施。於是阿爾米紐斯每天都向神祈禱,希望可以早日廉復,贏得勝利。有一天晚上,戰神阿瑞斯(Ares)進入他的夢中,告訴他清晨盛開的矢車菊可以醫治他的眼睛。第二天,阿爾米紐斯在路邊找到了矢車菊,並把它搗碎敷眼。結果矢車菊治好了阿爾米紐斯的眼睛,阿爾米紐斯率領軍隊凱旋而歸。從此之後,矢車菊被譽為「眼睛保護神」。
古代歐洲人常提取矢車菊植株枝葉,用來解籠毒、螺毒,黏合傷口,預防瘟疫及緩解疼痛,治療口腔潰瘍。矢車菊也是德國、愛沙尼亞國花。
鳶尾的花語為信任、希望、智慧與光明,在古法語意為「光之花」。鳶尾花在希臘神話中又叫愛麗絲(Iris),愛麗絲在希臘神話中是彩虹女神,她是眾神與人間的使者,主要任務在於將善良人死後的靈魂經由天地間的彩虹橋攜回天國。
鳶尾也被視為法蘭西王國的國花,相傳,法蘭克王國第一任國王克洛維(481年—511年)在洗禮時,上帝將鳶尾花賜給他做禮物,法國後人就把鳶尾花作為紀念始祖的象徵,路易六世時期鳶尾花成為王室權利的象徵。至今為止,法國幾乎所有的城市徽標上都含有鳶尾花的圖案元素。
法國國王路易六世(1081年—1137年),將香根鶯尾作為他鑄幣和印章的圖案,路易八世(1187年—1226年),更是穿著用香根鳶尾的圖案裝飾的藍袍去參加國王加見儀式,從此香根鳶尾又成了皇室權利的象徵,法國皇族的帽微上也出現了該花的圖案。聖路易斯國(1214年—1270年)選中香根掌尾作為國花,認為它象徵純真、聖潔,在法文中百合花與「路易之花」發音相近,全法國人民都尊稱香根鶯尾為「聖路易之花」。
康乃馨又名「香石竹」,香石竹原產於歐洲南部和印度,為高海拔植物,耐寒性較強。康乃馨在古希臘就被尊稱為宙斯之花(Flower of Jove)。公元前300年,古希臘詩人狄奧弗拉斯圖就將康乃馨稱作神聖之花。
希臘神話中,有不少關於吞石竹的傳說:相傳希臘有一位少女,手藝精巧,以編織花冠為生,深受文學家和藝術家的欣賞,但卻因生意興隆,惹得同行眼紅妒忌,最終被暗殺。為紀念這名少女,太陽神阿波羅將她變作康乃馨。
古希臘人常將它添入酒中,也用它來製造冠冕和花環。康乃馨也是捷克、摩洛哥、摩納哥、斯洛維尼亞和西班牙等國的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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