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網
李剛嶺是一位狂熱的跑步愛好者。從香港半山寶雲道的滿坡蔥鬱,到美國曼哈頓中央公園的金黃樹叢,再到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的林蔭小道,他已經跑了11年。
他辦公室的書櫃裡,掛著50多枚國際馬拉松獎牌。對他而言,跑步已經成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他的人生,也因跑步埋下了伏筆。
—— 七年前,一場草原馬拉松賽事,將李剛嶺引至蒙北,一段關于堅守的故事就此開始……
草原上的來客
2012年7月2日,鐵木真草原馬拉松。賽事本身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這一天改變了李剛嶺的人生軌跡。也對於中國乃至世界的燕麥界來說,這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這是李剛嶺第一次來到錫林郭勒西烏旗,這裡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天邊草原,位於中蒙邊境的蒙北。除了參加馬拉松,但凡來這裡的人多數都是被那本叫《狼圖騰》的小說吸引而來。
夏日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季節,天空湛藍如水,白雲點綴其中,澄淨純粹。陽光下,滿目青綠似翻潑的顏料,隨地勢起伏鋪展綿延,無窮無盡,似乎比天還遼闊。
在美麗的草原上奔跑,是一種享受。他把思緒盡情的放飛在一望無際的草原綠海上,直到他發現了草原上的耕田裡,鬱蔥成片的燕麥……
四個多小時的賽程結束後,他來不及喘上一口氣,就迫不及待地奔回剛剛路過的燕麥田,駐足許久,查看燕麥的生長情況,隨後他找到當地老鄉家,進一步的詢問。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一年前,就一直苦苦尋找的天然燕麥種植的地方,竟因一場馬拉松,讓奇妙偶遇了。
命運的安排總是那麼出其不意。在李剛嶺踏上尋找天然燕麥的路途之前,他在一家世界500強制藥企業負責市場,三十歲剛出頭,就成為大中華區負責人,年薪千萬,早早實現了財富自由。
常年奔走於醫院,李剛嶺目睹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好幾次,他感到心底的壓抑幾乎崩潰,他開始思考藥品對於人類的意義。人為什麼生病?生病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在有的疾病面前先進的設施、藥品依舊無能為力?究竟,人怎樣才能擁有健康的身體呢?
對於這一系列問題,直到2012年春天,李剛嶺才慢慢找到了答案。
那天,李剛嶺在美國洛杉磯的哥哥家中吃飯,餐桌上的一碗燕麥片讓他開了竅。吃飯時,醫生出身的哥哥講到人身體素質和食物的直接關係,精米細面的現代飲食習慣,很需要高膳食纖維的燕麥類食物。
回頭細算,李剛嶺發現自己也已有五年早餐吃燕麥的習慣,這是他長時間居住美國受到的影響。見別人都吃,他也吃,從來沒產生過多的思考,就像國人早餐愛吃包子油條一樣,如果不是哥哥提起,他斷然不會注意這個飲食習慣。
可就是這個日常相伴卻又不起眼的習慣,突然被他重視起來,並開始變得與眾不同。
當然,理性思維不會允許一個感性思考成為一件大事做與否的決定性因素。李剛嶺開始對燕麥及健康食品市場進行大量調查,也去了多個醫學機構求證。他不曾想到,天天食用的燕麥居然是功能性食物,燕麥被西方稱之為「營養庫」。除了具有高營養價值之外,還有降低膽固醇、平穩血糖、清理血管毒素腸道毒素、預防心腦血管疾病、減脂等諸多功能。
1997年美國FDA認定燕麥為功能性食物;2002年2月10日美國時代雜誌發布全球十大健康食物中,燕麥名列第五位,是唯一上榜的穀類。
調查還得出一個超出想像的數據,中國僅佔全球燕麥消費量的2%左右。如果把這件事幹成了,是一場改變國人健康飲食習慣的革命!
「這件事我既然打算做,就要做到最好。」什麼是最好?市場上的燕麥有三六九等,首先選擇食用最安全,營養價值最高,沒有化肥農藥殘留的純天然燕麥原料,燕麥的種植源頭最為關鍵。
李剛嶺辭掉報酬優渥的工作,開啟了尋找全球最好的純天然燕麥產地之旅。從加拿大、美國再到俄羅斯,他四處尋找純天然燕麥的產地,可種植環境、種植方式、交通運輸、國際貿易等問題都讓他失望而歸。
之後,他將目光鎖定在全球聞名的農作物產地澳大利亞,輾轉於澳大利亞各州,卻接到了一位當地農業專家忠告:「純天然燕麥在這裡是不存在的,不施用化肥和農藥,就無法保證產量和效益。」 在以產量和效益為主的現代工業農業的今天,沒人這樣種植。
那位專家還告訴他,澳大利亞的燕麥沒有不施用化肥和農藥的。
李剛嶺愕然。
「燕麥雖然是健康的,但如果不是零化肥、零農藥的天然燕麥,就不算是真健康的。」
他拗著性子百般勸說,要求嘗試種植不施化肥、不施農藥的天然燕麥。對方卻給他開出一系列條件:他須先出資5000萬澳元放到那裡,並承擔之後的一切成本;種植方不保證任何成果;試種周期至少為一年到一年半……
「完全是把命運交在了別人手裡,一點主動性都沒有,在以後漫長的合作中,自己也完全無法把控任何風險。」
內心的憤然讓李剛嶺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找別人種了,自己種!
去哪裡種呢?西澳還是南澳?後來才發現燕麥喜歡涼爽寒冷和高海拔的氣候生長,寒冷高海拔氣候環境生長出來的燕麥營養價值最高,口感最好。澳大利亞屬於赤道兩旁的溫熱帶,並不是燕麥最好的生長地方。雖然這裡種植的燕麥產量很高,但是品質非常一般。最為重要的澳大利亞的農業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像,他們把農業已經定義為工業農業出口。
他在腦子裡將適合燕麥生長的地區搜尋了個遍,唯獨沒將中國劃在其中。
多年後,當李剛嶺以蒙北燕麥創始人的身份面對記者採訪,聊到當初的選擇時,他低沉的無奈一笑,說其實他有些愧疚。
「在我當時認知裡,毒奶粉事件、高汙染企業、濫用化肥農藥和一些食品安全問題被爆後,無意識屏蔽了國內產地,完全沒有考慮。」
孤獨的跑者
賽事後來,這片「天邊草原」成了李剛嶺新的跑步領地。每當朝霞褪去,晨空剛露,李剛嶺腳步便有節奏的響起。一早的奔跑,能讓他精神一整天。
一開始,李剛嶺想得很簡單:這個地方天然無汙染,承包下20000多畝草原耕地後,直接把燕麥種子撒進了地裡,不施化肥、不打農藥、不用除草劑,讓燕麥在地裡自然生長,撒上種子只等成熟後收割就可以了。
對於李剛嶺的做法,當地農民感到不解。「地球上就沒有人這麼幹過!」但李剛嶺有他自己的考量:施用化肥、打除草劑,那和市場上的燕麥又有什麼區別,還叫什麼純天然?其一燕麥的健康本質大打折扣,其次就是種植出來的燕麥沒有與眾不同,產品在市場上也難以獨樹一幟。
據世界衛生組織和聯合國環境署報告,全世界每年有100多萬人因除草劑中毒,其中致10萬人死亡。在發展中國家情況更為嚴重,我國每年除草劑中毒死亡約2萬多人。化學農藥除草劑的殘留對人體有著極大的危害,滯留在體內會讓人發生很多慢性重大疾病。燕麥本來是一種非常健康的食物,如果我們只顧燕麥的產量和效益,讓燕麥大打了健康的折扣,那完全就是南轅北轍失去了健康的意義。
2013年9月5日,李剛嶺清楚地記得那一天,他滿心期待地跑到燕麥田,並沒有看到他期望的景象。李剛嶺沒想到的時,他的滿腔熱血換回了一盆冷水。
燕麥田裡,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雜草田裡,零星的點綴著幾撮燕麥。或許是跟雜草相處的時間過長,燕麥已經被雜草同化了,一捏燕麥穗,裡面沒有顆粒。
其實早在燕麥生長時,李剛嶺就發現了雜草很多,但他轉念一想,未到收成就不能早下結論,他願意等待,揭曉自己的堅持。
結果顯然是不對。20000多畝地顆粒無收。李剛嶺心裡泛起了一絲茫然,但卻並沒有因此氣餒。
「當時他說進行了反省,我還是有信心,因為還有很多法子沒有使出來。」
那之後,他在當地農業專家們面前變得謙虛起來,經常向他們請教,而他堅持不變的底線就是一定要純天然,不施肥,不用農藥,不打除草劑。
專家們覺得他很可笑,不留情面地批評他:「產量太低,必然違背經濟效益,沒有經濟效益就沒有意義的事,沒有意義的事何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經濟效益!」這個詞讓李剛嶺陷入了沉思。對於商人來說,經濟價值是核心問題,但是種植純天然燕麥,真的只是為了利益嗎?李剛嶺那段時間一直在追問自己,種植純天然燕麥的初心是什麼?
「我要做的事情,不是以盈利為第一目的,而是給人們真正帶來健康為前提。」
當目的變得純粹,李剛嶺的內心更加堅定。他不再理會別人的勸阻,而是做了一個更驚人的決定:2014年,他在之前20000多畝地的基礎上拓展至40000多畝!
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馴化這些野草。他的方法是——亂種。他打破之前的格式種法,橫、豎、斜……將種子亂撒一起。在他看來,這是一個馴化的過程,不給野草留出空間,就會扼制生長,那燕麥就不會被扼制生長了。
待到來年,李剛嶺有了不同的收穫——相比於前一年,這次他的雜草變成了40000多畝。他傻眼了。
如果說第一次的打擊激發了李剛嶺的求勝決心,那麼這一次,無疑是負面的,他開始自我懷疑,陷入焦慮。尤其當他不斷聽到背後有人叫他「李傻子」,嘲諷他「有錢有病的兩有」、「撞到南牆不回頭」,逆勢而為是逆亡,他的堅持有些搖晃了,本一番雄心壯志,沒想到有一天竟成了別人口中「笑柄」。
他曾對「人生就像馬拉松」這句話深以為然。多年來,就像他堅持跑步,無論多累,他都能咬著牙繼續前行,因為他知道終點就在前方,只要堅持跑下去就能成功。可這一次,他覺得這場馬拉松太過於艱難。
但是讓一個奔跑者停下腳步,是不可能的。李剛嶺給自己暗示:就像是跑步時,身體達到了一個極點,熬過去就能看到終點。
解決「極點」的關鍵在於,如何在燕麥和野草的相互牽制中尋找平衡。
他在《道德經》中找到了答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自然中所有的物種都有它的存在理由和相生相剋的宇宙觀。
李剛嶺明白了這一點,就不再以草為敵了。要做的,就是讓燕麥回歸到自然中去。
2015年,李剛嶺找到了當地有燕麥種植經驗的合伙人,李剛嶺投資,合伙人種植,利潤分成,兩人一拍即合。但在具體種植的時候,合伙人不完全同意李剛嶺要求的不施化肥、不施除草劑的種法。後來合作夥伴被李剛嶺誠懇的態度,以及打造一個世界級中國天然燕麥品牌的目的打動,並對此作了詳細的設想和規劃。
收穫終於來了。2015年9月的一天,李剛嶺如往常一樣來到燕麥田,意外發現身旁的幾株燕麥穗竟結出了真實的「果實」,他的心頓時被擊了一下,趕忙踉踉蹌蹌地跑到臨近的地裡再次確認,生怕只是偶然。
當他接連揉搓的燕麥穗無一例外的剝離出燕麥粒,他終於敢確定這一次是確確實實成功了。
他瘋狂地在燕麥田裡奔跑,抑制不住地一聲一聲吶喊。那一刻,他這幾年積壓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都一股腦的吶喊了出來,而那句別人口中的「李傻」,也在那一刻隨風消散在了一望無際的燕麥田。這一年,李剛嶺收穫了1000多噸燕麥。
截至目前,李剛嶺種植的「純天然燕麥」畝產突破50公斤。同摸索、總結、利用生物相生相剋原理,採用錯季播種、休耕輪作等方法,逐步建立起一套純天然燕麥的種植和控制體系,取得了顯著效果並創建了蒙北農法的種植方式,畝均效益已經超出常規種植收益。而從2016年起,李剛嶺將燕麥種植規模擴大到11萬畝,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純天然燕麥種植基地。
進無止境
很多人喜歡將後來的李剛嶺比做阿甘。阿甘因為一句「Gump,Run!」,從此一路奔跑,跑出了他的人生。
但如果你看過另一部關於奔跑的電影《麥克法蘭》,你可能會更明白,對於心智健全的人而言,他們的全力一搏,是基於內心某種追求和信念的奔跑,是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路途中,自己與自己對話,而後做出的堅持或妥協。
阿甘的故事是藝術化的呈現,而李剛嶺的經歷,其實更類似於《麥克法蘭》裡的懷特。因為在堅持信念這條路上,不存在漫無目的,更沒有一次性成功。
李剛嶺花了好幾年,將純天然燕麥種植成功,解決了最基礎的原材料問題,然而沒有任何喘息,緊接著他又迎來了另一個「馬拉松的極點」——加工生產。
跟種植純天然燕麥的「強迫症」一樣,李剛嶺在加工環節也堅持他的理想主義的標準——
他找到加工廠,每一個工序都必須按照他的要求來做。必須用自己的純天然燕麥,第一道工序就是挑選燕麥粒,小的燕麥粒不飽滿的都篩出,最終每10粒挑選出6粒最飽滿的燕麥,來加工出燕麥片。在口感最佳的同時,不加任何的添加劑。無疑,這對加工成本、技術工藝和設備要求都很高,國內市場流通的燕麥品牌,幾乎沒有任何一家能達到這種標準。
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問題讓李剛嶺苦惱:常規的加工方式,是採用200度上下高溫熟化生產設備來加工燕麥片,但這樣一來,燕麥所富含的營養成分就會遭到嚴重破壞,營養流失非常多,口感也會因此減分,當時這個問題無法解決。
「我堅持了那麼多年,如果在最後加工這一環功虧一簣,那就太不划算了。」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李剛嶺決定自建工廠,請來了國內外知名專家,幾乎耗盡了所有積蓄,卻仍在營養流失和口感問題上得不到徹底的解決。同時,這個建在烏拉蓋燕麥基地的工廠也存在缺陷。因偏僻而導致的交通不便,成本極高,一到冬天,零下40攝氏度的極寒天氣,無法進行正常生產。
那時的李剛嶺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緣,無法回頭,只能破釜沉舟,全力一搏。
「人在某些時候需要屏蔽外界的聲音,好好正視自己,究竟好與不好,沒人比自己更明白。說到底,人與人之間最後拼的就是內心,內心那點像蟬翼的厚度。翼雖薄,但這是一個艱難的穿越。」
他說這蟬翼般厚度的突破,源自於屠呦呦老人帶給他的啟迪和激勵。屠呦呦老人實驗191次,以身試毒損壞了肝臟,最終用傳統原理成功提取青蒿素,80多歲才迎來了諾貝爾獎。人家都沒放棄,我們這麼年輕憑什麼放棄?給了李剛嶺一個大膽的想法,用小時候家裡蒸饅頭的傳統原理開始了實驗。
小火慢燉原理,用時兩年多時間,耗費5噸多燕麥,讓李剛嶺成功了。他和他的技術團隊在山東建立了新的工廠,在中國傳統加工方法的基礎上進行創新,自主研發出C4超低溫保全營養新技術,解決了燕麥在加工過程中營養流失的世界性難題。申請了國家發明專利及國際發明專利。
從開始尋找天然的燕麥到打造出一個純天然的燕麥產品,整整用了7個年頭。在此之前為了包裝材質和包裝設計理念不符,反覆的推翻了14次,直到2018年5月14日,真正的第一桶蒙北燕麥片處女座產品問世。2018年7月2日,他也成功的研發出了「世界首款」純天然蒙北燕麥麵!內測品鑑時,許多人都對這兩個純天然的燕麥產品讚不絕口,李剛嶺卻只給它打了9分。
李剛嶺說,10分是他永恆追逐的終點,但也正因為有這樣的終點存在,他才有了不懈奔跑的動力。
七年下來,奔跑對於李剛嶺來說,從堅持變成了享受。在一望無際的蒙北,迎著來自西伯利亞的凌冽寒風,臉和手曾幾經皸裂,這個曾經心高氣傲白淨儒雅的男人變得更像一個蒙古人。翻越一個又一個山丘之後,總會有新的山丘出現,就像當下,他擁有最好的產品和相應的定價,他的未來市場,又會面對什麼樣的挑戰呢?但他說,他已經有了這份充分面對挑戰的坦然。
他堅信健康的身體一定是源自健康的食物,健康的食物一定是來自健康的土地和天然的種植方式。他更堅定純天然燕麥將會救贖這個時代人類的健康隱患,純天然燕麥將是送給這個世界的一個禮物。
《麥克法蘭》電影裡有一句經典臺詞:「當我們奔跑的時候,我們就是『神』。」人生路上,相信未來,就會遇見未來,夢想也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