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月亮女神,接電話。」室友方思思,人稱「萬事通」,扯著脖子喊著慕月柔。
「掛掉。」簡單兩個字,完全符合慕月柔的慣常行事作風,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卻對不起她那個柔情似水的名字。
慕月柔告訴萬事通,以後再有打寢室電話找她的一律掛掉。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有她手機號,打寢室電話的人都是無聊的探子。
成天不是想約她遊荷花池,就是想帶她鑽紅樹林,也不看看他們幾斤幾兩重,就敢隨意肖想她。
慕月柔想起大一暑假的高中同學會,大家紛紛饒有興致地說著各自大學的面積,男女比例,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地方。
有人問她的學校有多大?
「不知道,沒走全。」
「哇……你們學校那麼大啊!都上一年學了居然還沒走全。」
慕月柔想,可不是大嘛,大得她反胃。荷花池和紅樹林是情侶聖地,她總不能沒事自己去驚擾鴛鴦吧。
慕月柔也不知道,她怎麼入學沒多久就成了中文系的月亮女神了!她為了不招中文系各大美女的妒忌,儘量讓自己隱身,不是鬥不過,只是怕麻煩。
沒想到,一向對男生繞著走,對女生避著走的她,竟然在食堂一時沒控制住她那小暴脾氣,徹底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我說你缺愛嗎?見到個男的就兩眼放光啊。」慕月柔拎著餐盤砸向她前面的格擋玻璃。
她實在是忍無可忍,異性相吸她理解,但能不能分個時間地點。這正是中午飯口,她早上沒來急吃飯,餓了一上午肚子,排了一大溜長隊,好不容易到她,結果卻被人截胡了。關鍵她最愛吃的紅燒排骨眼瞅就夠一個人的量了,被截胡她吃什麼?
還沒等她消氣,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鑽進她耳裡,「同學,你也太厲害了,都把打飯的小姑娘罵哭了!」
慕月柔眼見周圍學生因這個男生的話議論出聲,她還未轉過身,話已出口,「誰惹的騷,要不是你剛剛賤賤地把胳膊越位伸到我前面,讓她給你打飯,我能出聲嗎?」
慕月柔轉身後發現自己170的個矮人一頭多,她把臉一揚,從上到下打量著面前的男生,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修長的身型,目測怎麼也得185往上。嘖嘖,長得確實不賴,可也不能憑著那張招搖過市的俊臉就魅惑人心啊。都是飯點,誰不餓?
「你伸長胳膊越過我肩膀,遞給小姑娘飯卡要排骨吃時咋不想想你的行為能好多少?她被你魅惑順手接過飯卡要給你打飯時,咋沒想想先來後到一說呢?還真是奇了,現在你們居然還能一個有臉笑,一個有臉哭。」
慕月柔輕易不炸毛,一旦炸毛就很難輕易收場。
室友們都知道,誰也別在慕月柔餓的時候和她叫板,那等於是找死。
慕月柔跨前一步,想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男生時,卻被隔了兩個隊伍奔過來的萬事通捂住了嘴巴,萬事通附耳和她說:「嘴下留情,校草,校草啊!」
慕月柔翻著白眼推開黏在她身上的萬事通,得,又一個被男色迷惑的主。
她掃了眼四周群情日漸激憤的女同學,決定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別一會兒被校草的腦殘粉噴死。
被人當著眾目睽睽下數落一通的羅子寧卻不依了,他拽住慕月柔的胳膊,「同學,哪個系,哪個班的?我叫羅子寧,我們認識一下,這頓飯我請,全當賠罪好了。」
「吃不下,怕噎到。」慕月柔直接把手臂甩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羅子寧,那素淨白皙的小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屑」兩字。
「有意思,」羅子寧痞痞地笑了一下,迅速欺近慕月柔耳邊,涼涼地說,「如果你夠聰明,最好是和我一起走出食堂,要不然,你被我這些擁護者圍堵,我就愛莫能助了。」
2
慕月柔至今回想起那天羅子寧一臉的得意樣,她就恨不得剝了他的皮。
當時萬事通眼見事態越鬧越僵,便和羅子寧像約好了一樣,兩人一手一個胳膊硬是給她架出了食堂。
出了食堂,她便生氣地往寢室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萬事通和那個羅子寧嘀咕了什麼,過了好幾分鐘,才慢慢跟上來。
回到寢室,萬事通就給她一頓普及校園人際常識,還告訴她,「羅子寧和羅子軒是L大新晉的雙胞胎校草,作為大一計算機系的新生,一時風頭無兩,是迷妹迷姐們的心頭好。」
慕月柔想,這剛開學一周,L大的這些風評都是打哪冒出來的。不管怎樣,她決定儘量離校園風雲人物遠一點才是上策。
有些人,你沒交集時,有可能一年在校園也碰不到面。可一旦交過手,你就會感覺走到哪都能撞上那個人。
慕月柔覺得羅子寧就是她的掃把星,自從遇到他,她不是正在和別人吵架,就是在奔往吵架的路上。
每周末,慕月柔都會去圖書館看書,卻沒想,去個衛生間的工夫,放在桌上的書本就被人挪了,位置也被人坐了。
她正和挪她物品的女生理論時,女生身邊的男友也一同加入了戰局。2對1,他們以為慕月柔會示弱,可慕月柔卻絲毫沒減戰鬥火力。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跟個娘們似的,以多欺少算什麼能耐?」
慕月柔聽聲音耳熟,扭頭一看,羅子寧一邊往她這走,一邊手指著她面前的男生,大聲呵斥著。
當羅子寧走近慕月柔身邊站定時,他問那男的:「要麼給原主人讓座,帶著女友自己找位去;要麼和我出去打一架,誰贏誰坐這兩位置。」
「你從哪冒出來的?多管什麼閒事。」慕月柔使勁拽了一下身邊人的手臂,讓他低點頭,貼近他耳朵小聲地說著。
這甜甜膩膩的小聲音聽得羅子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笑著和慕月柔咬耳朵,「原來你會小聲說話啊,我以為你只會聲色俱厲地衝我嚷呢。」
慕月柔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氣憤地決定先解決外部矛盾,再解決敵人內部矛盾。
還沒等她開口讓搶她座位的兩人滾蛋,那對男女竟然問羅子寧是以什麼身份多管閒事?
羅子寧順嘴胡謅,「老子的女人佔的座位也敢搶,我看你欠打。」說完還把手伸向那男的衣領給揪了起來。
慕月柔已經顧不上責問羅子寧為什麼胡說八道了,她拽著他的手臂,讓他斯文點。
「咋斯文?孫子能聽懂爺爺的話嗎?你上一邊站著去,別濺你一身血。」
眼見搶座的男女已經被羅子寧流裡流氣的語言暴力嚇傻,慕月柔哀嘆著,真是越想離風雲人物遠點,越被卷進風暴中心啊。
事情最終以那對男女卷本滾蛋落幕,而慕月柔也在圖書館待不下去了,因為,已經有人在呼喊著校草的大名靠近他們。
慕月柔陰著臉走出圖書館,對羅子寧警告道:「再敢胡說我是你女友,看我不劈了你的。」
「月亮女神,你就不能對本校草溫柔點嗎?我剛才可是幫你搶回了座位啊。」
「不用你幫,我也能要回來。你一來,到幫了倒忙,把我也攆走了。」慕月柔說完便走,任羅子寧狗腿地跟著。
3
慕月柔覺得大二就是她黴運的開始,走哪都能看到羅子寧的身影。
一身軍裝英姿颯爽的他,在那批軍訓隊伍裡想不注意都難。一身運動服陽光帥氣的他,在籃球場上轉身就是一個漂亮的三分。一身休閒西服玉樹臨風的他,手握主持話筒機智幽默的談吐徵服了現場所有的人。
慕月柔一邊在臺下背著主持稿,一邊聽著周邊女生的竊竊私語,她想羅子寧究竟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
慕月柔記起萬事通說是雙胞胎校草,不知道那個和羅子寧長得一模一樣的羅子軒,也是這樣一副痞痞的性格嗎?
「慕月柔,我申請了和你一組主持。」羅子寧邊說邊跳下舞臺,走到慕月柔身邊坐下。
「可我不想和你一組。」慕月柔主動拉開距離,她可不想被羅子寧的那些愛慕者誤會。
「你為什麼總想躲著我?」
「你太麻煩,和你太近,容易被麻煩波及。」慕月柔意有所指地掃了眼周邊那些星星眼女生。
羅子寧那雙帶電桃花眼眯了眯,把手臂搭在慕月柔的椅背上,快速傾身到她耳邊,醇厚的嗓音說著,「不是不喜歡我就行。」
我是不喜歡你啊,慕月柔剛想理直氣壯地懟回去,卻在扭頭時看見羅子寧幽暗專注的眼神莫名其妙地住了嘴。
「你應該叫我慕學姐。」慕月柔告訴自己要和羅子寧保持距離。
「嗯哼,要不是我哥拉著我陪他復讀,我應該和你一屆。所以……」羅子寧側著身子又挨近慕月柔幾分,他的胸口擦著慕月柔的肩膀,「叫姐不可能,你可以用另一個身份和我拉近關係。」
「誰想和你拉近關係。」慕月柔推開羅子寧不斷施壓的胸膛,「你給我坐直了,不想眾目睽睽難堪,就最好離我遠點。」
兩人目光叫著勁,一個眼裡淬著火,一個眼裡結著冰。
晚會導演喊著各年級主持人各就各位,進行中秋晚會的最後一場彩排。
在最後敲定的主持人配對名單中,慕月柔果然和羅子寧一組,一個是大二的月亮女神,一個是大一的新晉校草,話題感十足,俊男靚女的組合,為晚會主持隊伍增色了不少。
中秋晚會一過,萬事通頻頻在寢室播報著晚會的餘溫效應,號稱L大史上最強主持CP出爐,羅子寧和慕月柔的名字在L大的論壇上久居不下,成為坊間熱議的佳話。
慕月柔煩不勝煩,走到哪都被人像看猴一樣地看著。最可氣的是,她自己已經夠煩了,偏偏羅子寧跟個鬼魅似的,總是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面前。
食堂,超市,熱水房,圖書館,洗衣房……就差洗澡堂了。慕月柔忍無可忍,「羅子寧,你到底想咋的?」
「不想咋的,追你啊!你不是喜歡我嗎?」
「誰說我喜歡你了?」
「晚會彩排前,我問你不是不喜歡我就行,你沒有拒絕喜歡我啊。」
「滾,甭給我繞,三個數,在我眼前消失。」
慕月柔疾步匆匆地往寢室走去,心想,你不消失我消失,我以後儘量除了上課不出寢室行了吧。
4
萬事通在寢室樓上看到被慕月柔踢了一腳的羅子寧沒皮沒臉地笑著,大喊著,「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深用腳踹。」
慕月柔臨進寢室門前,在旁邊撿了顆小石子砸向羅子寧,「流氓,你就自戀吧你,下次再在我面前出現,我就拿石頭給你砸沉在荷花池。」
羅子寧不以為意,清朗的笑聲在女一寢樓外持久不散,他對著樓上看熱鬧的萬事通抱拳謝禮。
慕月柔氣呼呼地推開寢室門,問萬事通周末有時間嗎?約她一起去逛街散心。
萬事通求之不得,要知道慕月柔拒絕一切可能導致麻煩的事,逛街便是其中之一,耗時耗力。
隔天就是周末,兩人一早就直奔市區最大的商場。
慕月柔看著萬事通試試試、買買買,就跟打折商品不要錢似的,而她自己則兩手空空地等在試衣間外。
慕月柔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把頭扭向離她幾步遠的男裝部,看到「羅子寧」摟個男人進了萬事通隔壁的試衣間。
眼見萬事通已經掀簾準備出來,慕月柔起身快速走過去拽過萬事通手裡的衣服,壓低聲音說:「我也試試這件,你幫我再選選類似這個風格的。」說完就把萬事通推出了試衣間,把簾拉好後,側耳傾聽隔壁的動靜。
只聽一個男人細聲細氣地埋怨「羅子寧」好久沒陪他逛街了,晚上要罰他做一百個伏地挺身。
「好,壓在你身後做。」嬉笑暗啞的男音響起,接著便聽到嘴唇粘在一起的啾啾聲。
慕月柔感覺脊椎都麻了,這聲音她在那不著調的萬事通電腦裡聽過,她面紅耳赤地正想走出試衣間時,聽到隔壁的「羅子寧」啞聲說:「別逛街了,去酒店吧,我現在就想做伏地挺身。」
慕月柔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暗罵一句「不要臉」,一甩簾就走出去拉著迎面走來的萬事通迅速走出那家服裝店。
萬事通一臉懵逼地拎著自己買的好幾個購物袋小跑著跟在慕月柔身邊,「你遇見誰了,怎麼感覺你像被鬼追似的。」
「沒遇見誰,別逛了,我請你吃大餐去。」
「你剛才不是要試衣服嗎?」
「不試了,這個牌子網上有旗艦店,回頭再買。」
慕月柔嘴上應付著萬事通的一萬個為什麼,心裡想著「羅子寧」感冒了嗎?昨天聲音還中氣十足清清亮亮的,今天有點啞呢!這個該死的,昨天還吵吵著說追她,今天就摟著「女友」逛街了。看情況,明顯是個攻啊,莫非他還是個男女通吃的貨?
慕月柔和萬事通兩人酒足飯飽地回到學校時,天都已經黑透了。她倆剛走到寢室樓下,就看到羅子寧等在那裡。
萬事通有眼力見地衝羅子寧擠擠眼,丟下慕月柔,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你不是不樂意逛街嗎?」羅子寧兩眼含笑地走到慕月柔身邊,在柔柔的月光下,看著他心中的女神白得發光。
「逛街挺好的,逛街能看到真相。」慕月柔看著羅子寧一點也不心虛地在那和她暗送秋波。
羅子寧懶得再兜圈子,不準慕月柔顧左言它,他急急地把兩隻手搭在慕月柔的肩膀上問她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
「做我女朋友。」
慕月柔渾身蔓延著冰冷,臉色凝結成霜,「你再說一遍。」
「做我女……」
「pia」,慕月柔揚手怒摑了羅子寧一耳光。她感到被愚弄,人不要臉要有個限度,不能這般欺她太甚。
「你瘋了……」羅子寧憤怒地揚起手,卻遲遲沒有落下,他握拳收手,怒問,「為什麼打我?」
「你自己知道,別來問我。」慕月柔吼完就走,卻被羅子寧拽住手臂不放。
羅子寧越握越緊,慕月柔有點吃痛,咬著牙說:「怎麼?你還想打回來?」
「不打,捨不得。」羅子寧鬆開手,緩口氣後低聲說,「我就想知道,你對我沒一點心思?」
「沒有,羅子寧,你的成人遊戲我奉陪不了,請你搞搞清楚你的性取向,腳踏兩條船很可恥。」慕月柔說完直接衝回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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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月柔最近沒課的時候都懶洋洋地窩在寢室,想想自己都可笑,出去又能怎樣?羅子寧那般驕傲的風雲人物,又豈會再死乞白咧地黏著她,那一巴掌已經打散了他們本就不算好的交情。
慕月柔正神遊天外,萬事通風風火火地拎著修好的電腦把寢室門撞開,大嚷著:「姐妹們,都下來,大三的師兄說請吃飯。」
寢室老二壞笑著埋汰萬事通找大三計算機系的老鄉修個電腦,就混出飯糰的感情了啊。
本不想去的慕月柔愣是被寢室其餘三人拽了去,進了校外餐廳的包間一看,這哪是一個師兄啊,12345,五頭,不對啊,四個師兄夾了一個師弟啊。
慕月柔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便往門邊走去。
剛走出門口,就被從後追出的羅子寧扯住了手臂。
羅子寧不顧慕月柔的反抗把她半拖半摟地帶往一處拐角。
「你是不還想被甩一巴掌?」慕月柔推著擋在她身前紋絲不動的羅子寧氣呼呼地問。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羅子寧痞笑著臉忽然畫風一變,咬牙切齒地說,「怎麼?就那麼想擺脫我,急得來聯誼?」
「你說什麼?」慕月柔驚訝的臉轉念一想,挑釁地說,「我來不來聯誼關你什麼事?再說,你不是也來了嗎?」
「我是在校門口正好碰見同系師兄們順道來蹭飯,我這行情,用聯誼嗎?」
看著羅子寧傲嬌的表情,慕月柔諷刺地說:「你是不用,你男女通吃,哪還用聯誼啊。」
「誰男女通吃?」
「敢做不敢當啊?」
「慕月柔你……」羅子寧想到一種可能,之前被質疑性取向,現在又說他男女通吃,他試探地問,「慕月柔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什麼了?看到你和你男女友做一百個伏地挺身啊?」慕月柔衝動的話脫口而出,說完就有點後悔了,這不是擺明著說她故意偷聽了嘛。
羅子寧不怒反笑,笑得那叫神清氣爽,笑夠後,邪氣地挑挑眉,對著愣神的慕月柔鼻尖吹口氣,「你聽好了啊,爺,鋼鐵直男,喜歡的是女人,女人,老子喜歡的是女人,重要事情說三遍,聽清了嗎?」
聰明的慕月柔馬上反應過來,也許她看見的是雙胞胎的另一個人,羅子軒。
她為自己近乎吃醋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卻依舊強橫地說:「滾,從今以後離我遠點。」
「滾不了,就想黏你身上。」羅子寧說完不顧慕月柔的反抗把她按在牆壁上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