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ork拒絕回應有關其財務和運營的詳細問題,網站上除了公布辦公樓全面關閉的內容外,沒有更新對新型冠狀病毒病毒疫情的回應。
圖1:若曼哈頓因新型冠狀病毒疫情而發布「就地避難」禁令,WeWork在布羅德街85號的辦事處是曼哈頓58家可能面臨關閉風險的設施之一騰訊科技訊 3月18日消息,據外媒報導,就在幾天前,初創企業WeWork在倫敦滑鐵盧社區共享辦公空間的租戶中傳出消息,稱一名可能感染新型冠狀病毒的員工始終在大樓內工作。因此,WeWork重複了其此前至少已經做過七次的事情,就像在洛杉磯、丹佛、西雅圖、曼哈頓等地員工被診斷出類似感染後,該公司派出清潔隊來為電梯、大堂和公共空間消毒,這樣辦公室的工作就可以繼續下去,不會受到太多幹擾。
但僅僅幾天後,租戶了解到,另一名在大樓工作了兩天的承包商也被確診感染。雖然這些共享辦公室最終重新開放,但人們越來越擔心WeWork本身可能會永久關閉。在短短一周的時間裡,在家辦公和保持社交距離已經成為大多數西方國家的標準公司政策,「共享辦公空間」的想法似乎成為類似於引發2008年金融危機的次級抵押貸款。
現在,再加上這樣一個事實,即WeWork是全球最大的共享辦公空間運營商之一,在全球擁有739個辦事處和約66.2萬名會員,去年甚至成為企業功能失調、貪婪和傲慢的代名詞。隨著WeWork的支持者日本軟銀集團決定放棄此前約定的斥資30億美元收購股東持股交易,這家共享辦公先驅看起來越來越像是新型冠狀病毒疫情中被殃及的「池魚」。
WeWork拒絕回應有關其財務和運營的詳細問題,網站上除了公布辦公樓全面關閉的內容外,沒有更新對新型冠狀病毒病毒疫情的回應。WeWork已經採取了許多措施來應對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播,比如停止提供早餐和咖啡師服務、暫停了全球範圍內的所有活動,還阻止遊客訪問。
據WeWork的一位發言人稱,在其他地方,其辦公室正在被更頻繁地清理和消毒。該公司還允許(但不強制要求)其全球員工在家工作。這位發言人指出:「自從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爆發以來,WeWork一直在密切監測情況,並確保根據疾控中心、世衛組織和當地政府的指導採取行動,以保護我們在世界各地的員工和會員。」
但在與紐約、倫敦、華盛頓特區、聖莫尼卡和鳳凰城的租戶交談後,很明顯,員工們都在逃避WeWork的工作,就像躲避瘟疫一樣。這些租戶都報告出勤率很低。連續創業者蔡斯·費格(Chase Feiger)表示:「我認為WeWork可能是這場大流行病期間最糟糕的地方。」費格最新的企業RxDefine之前從WeWork那裡租了達拉斯、聖莫尼卡和舊金山的辦公場所。紐約布魯克林高地的一位科技諮詢租戶估計,現在WeWork每層樓只剩下八個人,而且設計卻可容納100名小型初創企業的員工。
這堪稱是一場「完美風暴」,直指WeWork的「阿喀琉斯之踵」,該公司自己在去年臭名昭著的IPO嘗試流產之前提交的S-1文件中概述了這一點:其建築租約的平均期限為15年。但它的租戶可以選擇按月籤訂租約,而且整整28%的租戶可以這樣做,能夠在烏雲來臨時退出,而其餘的許多租戶都籤訂了一年的合同。
而且,當在其他人群附近隨機走動成為一種健康危害時,這種明顯的危險因素很容易被歸類為大流行病。一位紐約企業主說:「很難想像我們幾周就陷入了這樣的困境。我們去WeWork工作的風險會比去我孩子學校的風險更大嗎?可能不會,但它存在其他威脅。」
教育公司General Assembly聯合創始人兼執行長傑克·施瓦茨(Jake Schwartz)說:「他們確實拿到了大筆的現金。但他們可能不想幾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些錢花掉,因為那裡沒有人,租戶也不願意付房租。」這家教育公司以前也曾採用過共享辦公模式,長期以來一直對WeWork持批評態度。
的確,WeWork花錢的方式讓人驚嘆。在2019年1月的巔峰時期,WeWork的估值達到470億美元。其聯合創始人兼執行長亞當·諾伊曼(Adam Neumann)花錢就像羅馬皇帝一樣,無論是從15個國家空運2000名員工到英國鄉村參加為期三天的派對和公司演示,還是花6000萬美元購買豪華的灣流G650客機。
圖2:WeWork聯合創始人亞當·諾伊曼(Adam Neumann)於2019年9月被迫離職,他很可能拿不到軟銀支付的近10億美元補償在公司快速發展的時候,諾伊曼被認為是有遠見和充滿魅力的。諾伊曼在2017年接受採訪時稱:「Masa(孫正義)轉向我,並問道:『在一場打鬥中,誰會贏,聰明人還是瘋子?』我回答說『瘋狂的傢伙』。他看著我說:『你是對的,但你和米格爾-麥可維(Miguel McKelvey,WeWork的另一位創始人)還不夠瘋狂。』」但到去年9月份被趕下臺時,諾伊曼被視為一個貪婪、自我交易的小丑。
在IPO前提交的證券備案文件中,WeWork披露2018年營收為18億美元,虧損19億美元。根據給債券持有人的一份報告,這些虧損繼續擴大,僅在2019年第三季度就達到12.5億美元。去年前三個季度營收為24億美元,虧損高達26億美元。自那以後,WeWork再也沒有發布過財務信息。然而,其貸款人似乎越來越擔心該公司能否償還2018年4月借入的6.75億美元債務。CapIQ的數據顯示,WeWork的債券周五的交易價格為面值的65%,這一水平通常是面臨利息違約風險並可能走向破產的公司才會出現的。
軟銀放棄了部分計劃中的救助方案,於美國當地時間周二告訴股東,它不會完成從包括諾伊曼在內的現有投資者手中購買價值30億美元WeWork股票的交易。與此同時,軟銀的撤資還可能無限期推遲收購完成後承諾的50億美元新債務融資。不過,這並不影響軟銀去年秋天承諾向WeWork承諾的50億美元注資,那是在新型冠狀病毒對他們的商業模式造成嚴重破壞之前很久就已經確認過的。
軟銀拒絕對此置評,但一位了解情況的消息人士表示,這是因為WeWork確實因監管調查和其他問題未能滿足交易條件。不過,這可能只是軟銀的一種談判策略,目的是在市場如此不穩定的情況下降低交易價格或推遲交易。
WeWork現在始終在維持運營,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紓困和資產出售。去年10月份,它從軟銀獲得了50億美元資金。自那以後,它已經裁員2400多人(有報導稱還會有更多人裁員),並一直在以虧損價格出售部分業務,其中包括收購的工作場所技術初創公司Managed by Q和The Wing的23%股份。據報導,今年3月,它還達成了一項協議,將紐約著名的Lord&Taylor大樓以11.5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給亞馬遜,可能會出現巨額虧損。
即使在最好的時候,WeWork的公共廚房更像是宿舍而不是餐廳,這在繁榮時期是有吸引力的,但隨著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惡化,這種吸引力已經不再。政治廣告經紀公司eStreet的合伙人威爾·海勒(Will Hailer)在華盛頓的WeWork辦公室工作,他說沒有看到清潔劑或洗手液等安全措施的增加。
海勒還稱:「最噁心的事情,就是你去拿冷飲,把你的金屬杯放進位冰機,然後你心裡想:『今天有200人的手都放在這臺製冰機裡了。』」雖然海勒說他喜歡呆在共同辦公的地方,但他對WeWork的幻想破滅了,他正在尋找其他選擇,並認為只有在WeWork向他提供交易的情況下,他才會在目前的租約之後繼續留下來。
在全美各地,或在聖莫尼卡,每到周末,擠進公共辦公空間的員工越來越少。上周二,戒毒初創公司Path的創始人告訴其六名員工開始在家工作。聯合創始人兼執行長喬希·布魯諾(Josh Bruno)計劃遠程工作安排持續三個月。到目前為止,該公司仍在保留其年度租約,每月約5000美元。但聯合創始人加布·迪奧普(Gabe Diop)表示,即使Path留下,其他初創公司也可能會離開。他說:「我知道其他創始人已經在考慮離開,因為他們的規模越來越大。這就是你必須做的成本分析。我認為這可能會讓一些創始人更早走出去。」
到目前為止,美國還沒有任何城市要求WeWork或其他共享辦公工作空間關閉。然而,在舊金山灣區(WeWork在那裡有27個辦事處),政府的限制現在要求居民「就地避難」,非必要的企業關閉。隨著新型冠狀病毒的蔓延和政府努力抑制傳播曲線,可能會強制關閉更多的WeWork空間和其他寫字樓。它的許多競爭對手正在自願這樣做。The Wing周五宣布,其所有11家辦事處將至少關閉至3月底。
圖3:日本軟銀集團執行長孫正義承認,WeWork最終被搞砸了隨著新型冠狀病毒重新燃起人們對辦公空間災難性規劃的興趣,這家總部位於紐約的公司進軍企業市場可能會受到更大阻力。企業市場代表著WeWork 40%的租戶和三分之一的收入。例如,高盛在倫敦的WeWork大樓預留並設立了整層樓的辦公室,供緊急使用,儘管該行目前沒有使用這一空間。
全球靈活工作空間專家Instant Group的美洲執行長喬·布雷迪(Joe Brady)說:「這是一種準備心理,你這樣做看起來很傻,但一旦殭屍末日來臨,擁有自己的掩體是件好事。」由於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爆發的原因,布雷迪目前正與20多家公司合作,尋找額外的辦公桌。但對於WeWork來說,最大的問題仍然是它是否能繼續吸引多少這樣的大租戶,以及它是否必須大幅減租才能吸引他們。
WeWork規模較小的競爭對手Quest Workspace的執行長兼創始人蘿拉·科澤魯澤克(Laura Kozelouzek)說:「我們將進入一個完全顛覆的時期。如果一家辦公空間共享公司勉強維持在新型冠狀病毒爆發前的收支平衡,他們將沒有能力與客戶合作,以確保自己取得成功。」(騰訊科技審校/金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