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世俗化:《聊齋志異》的鬼魂形象及其深層意蘊

2020-12-12 讀史品生活

凡是生命,第一本能便是謀求自身的生存。因此,生命意識的最突出表現就是生物的求生本能。對於人類這樣一種生命意識高度發達的生命類型,除了具備和其他生物一樣的生命本能外,其理性思維會將自身存在作為對象進行思考和再創造。理解能力有限的原始人,對生死等生命現象的認識幾乎完全處於混沌狀態,用宗教、巫術等一系列原始方式來解釋生死。「死亡」概念的形成以後,人類的理性生命意識逐漸覺醒。

長期以來,由於科學水平的局限,人類對自然生死不能作出完全理性的解釋,鬼魂觀念便長期左右人們的思維,世界上許多民族一一包括中國一一都有對靈魂或鬼的信仰。鬼文化是由死亡、喪葬、招魂、祭祀等衍化出來的一種文化現象,源自於人類對自然和自身生命現象的經驗式解讀,表現了人們對生命的關注和對生存的焦慮。

我國在殷商甲骨文時代即有「鬼」字,鬼魂觀念與祖先崇拜結合在一起,在倫理氛圍濃鬱的中國文化中佔有獨特的地位。佛教傳入中國以後,地獄、輪迴觀念得以傳播,人們想像中的幽冥世界更加完備。隨著社會的發展,人類對世界和自身的認識日漸清晰,鬼神信仰越來越淡薄,但是建立在鬼魂觀念基礎上的思維方式仍然存在。

在古代文學創作中,從古代神話傳說到魏晉六朝志怪小說乃至唐宋傳奇,鬼故事都佔據十分重要的地位。藝術家作為生命個體,比平常人更敏感、熱情和富有想像力,對於生死這一人生主題的反應尤為強烈。到了蒲松齡生活的封建社會晚期,社會方方面面積累的矛盾都一觸即發,可悲可嘆之事,比比皆是。

蒲松齡根據現實的生命感受,將生死萬象寫成動人的鬼狐故事,把一生的積鬱和理想都寄寓其中。《聊齋志異》中有鬼故事170多篇,約佔全書總數的三分之一。《聊齋志異》以幽明相通、人鬼共存的小說審美方式,真切描繪了人們在惡劣的生存時空中生死掙扎,抒寫了人的生命情感和生命意志。無論蒲松齡是否相信靈魂的存在,《聊齋志異》中的絕大部分故事都是以萬物有靈觀為基礎創作的。

一、陰鬱的死亡背景與溫情的冥界想像

蒲松齡生活的年代,在歷史上被稱作「康乾盛世」。即使如此,在當時的生產力發展水平下,飢餓、疾病、自然災害等依然不斷威脅著人們的生命。蒲松齡在詩文中,記錄了多次旱災、水災、蝗災。他身為底層的一員,親眼目睹了人們在生死邊緣掙扎卻依然飽受貪官酷吏壓榨的慘狀,親身經歷了父母逝世、孫兒夭折、好友病亡等一系列打擊。現實中的死亡陰影,或多或少地會投射到蒲松齡的創作中。

在《聊齋志異》的鬼故事中,人物或是死於意外事件,或是死於戰火摧殘和自然災難,還有的死於吏治腐敗、社會黑暗對生命的栽害。《聊齋志異》中的亡魂,大都是非正常死亡:王六郎死於溺水,林四娘死於明末戰亂,公孫九娘死于于七農民起義的牽連,梅女死於惡賊和貪官的污衊與逼迫等等,他們都死於風華正茂的好年紀;另外,《長清僧》中的少年墜馬而亡,《竇氏》遭惡人誘騙氣凍而死,《章阿端》中阿端所適非人,丈夫每每橫加折辱,導致她含冤夭逝,《小謝》、《連鎖》、《林四娘》、《呂無病》、《魯公女》、《伍秋月》等故事的主角無一不是正當青春而死於非命的。《聊齋志異》講述了大量冥界的故事,無論這些鬼故事的情節與主旨如何變幻,大都有一個非正常死亡的敘述背景。

「死去原知萬事空」,在理性的、客觀的眼光看來,鬼是不存在的,死而復活更是天方夜譚,但在人們的想像世界裡,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即使在最早最低的文明階段中,人就已經發現了一種新的力量,靠著這種力量他能夠抵制和破除對死亡的畏懼。他用以與死亡相對抗的東西就是他對生命的堅固性、生命的不可徵服、不可毀滅的統一性的堅定信念。古人們面對頻繁發生的死亡現象,往往通過對幽冥世界的想像,來寄寓他們對生命的熱忱。

相對於前代的志怪小說,《聊齋志異》寫鬼的巧妙之處就在於蒲松齡把神秘飄渺的鬼魂塑造得真實可親,把陰慘悽惻而又神秘莫測的幽明世界寫得具體而真實。蒲松齡通過對鬼魂形象和幽冥世界主觀情感化抒寫,表達了他對殘酷死亡現實的強烈反叛。

雖然《聊齋志異》中的幽冥世界保留了傳統信仰中的一些特點,如陰冷、潮溼等,但蒲松齡極力將冥界世俗化和具體化,使有求生欲望卻沒有抗拒死亡能力的人們可以有機會繼續他們與人間一樣的生命。《聊齋志異》的眾多冤魂依傍在生人周圍,嚮往著人間家園的生活,眷戀著人世的美好愛情、溫馨親情和醇厚友誼。蒲松齡將富有宗教色彩的幻想改造為極富生命精神的藝術命題,表現了一種富有人性意味的生命關懷。

在《聊齋志異》中,冥界與陽世一樣有群居的社會,有房子和村落。《伍秋月》中王鼎問秋月:「冥中亦有城郭否?」秋月回答道:「等爾。」不僅如此,冥界還和人間交匯,鬼魂可以與陽世的人們溝通往來,並且,冥界沿襲陽世的社會禮儀規則。例如《水莽草》中祝生與鬼妻寇三娘共同侍奉人間的老母,《公孫九娘》中的朱生可以來到陽間請萊陽生出面主婚等等。

蒲松齡還原了夭亡生命的活力和自由,使他們以飽滿的生命形式超越了死亡。故事主體身份的特殊性既體現了蒲松齡對生命易逝這一殘酷事實的認知,又表現了他對人世間生死之事的深深悲憫。

《聊齋志異》利用靈魂觀念將人們對生命對生活的渴望發揮到極致,生死之間的隔絕幾乎被消除殆盡,人死後不僅像生前一樣有意識有感情,甚至可以跟活人一樣生兒育女,延續生命。

《湘裙》中晏仲將鬼侄阿小帶回人間撫養,其鬼父再見時驚喜地感嘆:「兒居然生人矣!」一句話道出了人們對生命的渴慕與讚美;《巧娘》中傅廉抱著女鬼巧娘為自己所生的孩子回家,其母視之,「體貌豐偉,不類鬼物」;《聶小倩》中女鬼小倩到人間生活後漸漸可以食人間煙火,最終成人。

蒲松齡不再去渲染生者的悲痛和死者的哀悼,他將人們對死亡的恐懼與拒斥巧妙地轉化為對幽冥世界的憧憬與猜想。對死後的生命世界的想像越美好,說明人們對生的渴望越強烈,《聊齋志異》通過一再描摹與陽世無二的陰間生活,來增強對生命寂滅的否定。人們對死亡的恐懼和焦慮情緒,就在作者對冥界生活的溫情想像中得以釋放。

二、強烈的求生意志與可貴的精神超越

每一個存有都努力保存它自己,而這種努力便是它真正的本質,並且包孕在無限的時間裡。任何生命都有自我存在和自我保存的本能。於是,在生命遭受外力的摧殘而被扼殺、中斷時,人類生命意識的求生本能便會顯現出來。

人們的求生本能在《聊齋志異》的鬼故事中表現得尤為明顯,儘管陰間也可以繼續生活,但是只要有可能,故事中的鬼魂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力求復生。《水莽草》中寇三娘的父母為了自己女兒能夠投生不惜背負巨大的良心負擔殘忍地見死不救,《愛奴》中復生活動被迫中斷的裨女對愛人滿腔怨憤,《小謝》中還魂未果的女鬼口口啼哭,直至最終爭取到復生的機會;《連城》中可以返回陽間的賓娘歡欣雀躍。

從這些情節中可以看出,蒲松齡筆下的魂靈對生命是多麼渴望。他們希望在美好的生命中實現自己的願望,只是人類社會中有太多不盡人意,現實時空條件的局限性往往阻礙他們生命的自由綻放。

蒲松齡的寬厚仁慈之處不在於使每個魂靈都復生,而是讓死亡不再是生命的終結,甚至讓死亡成為生命發生轉折或升華的一個重要契機。作者通過寫死,寫出了人們生命深處的期待和渴望、追尋與堅持,寫出斷裂的生命如何走向圓滿。《聊齋志異》中的鬼魂不僅渴望生命,他們還往往具有豐富的生命追求和生命層次。

《梅女》中梅女為鬼十六年,清白自守,除惡申冤,捍衛比生命還珍貴的尊嚴;《褚生》中的褚生魂從知己,感恩圖報;《長清僧》借屍還魂後依然不墮落、不動搖,高僧風範依舊。亡故後的生命不僅可以在冥界繼續生活,而且可以活出自己的風採。《宦娘》中的溫如春夫婦與女鬼宦娘能夠以琴箏相識相知;《鬼令》中的酒狂不知自死,仍到人間吃酒為樂,儼然人間灑脫疏宕的名士。

《聊齋志異》幾乎吸收了民俗中關於鬼魂的一切幻想,蒲松齡以他卓越的同情心和想像力賦予冥界的生命跟人一樣的血肉和感情,藝術地表現了生命在逆境中求得完善的努力和抗爭。

人在現實中獲得的只是有限的自由,生存的需要將人置於現實活動的層面,而藝術想像和創作則使生命向自由精神層面繼續邁進。在蒲松齡筆下,死亡不僅不是虛無寂滅,還一定程度上使人們擺脫了現實羈絆,獲得比陽世更充實、自由、豐盈的生命。

《魯公女》中的魯公女死後,張於旦祝曰:「生有拘束,死無禁忌,九泉有靈,當珊珊而來,慰我傾慕」,生前不得不遵守禮教規範,死後的鬼魂則可以不避私奔之嫌,來與所愛的人共相歡好;《連城》中喬生在陰間與連城相聚,樂死而不願生;柔弱的女鬼呂無病、章阿端、宦娘等,她們通情達理、與人為善,竭盡全力去幫助別人獲得幸福,自己卻毫無所求,其「人格」高度早就超越了人鬼界限,超越了生死。

因此,《聊齋志異》故事的死亡背景除了展示人們對人生命運多艱外,還很大程度上地表達了人們對舒展生命、張揚生命的永恆熱忱與渴望。一切藝術皆是對「死亡」這一現實的否定,事實證明,最偉大的藝術恰恰是那些對死之現實說出一個否定性的不字的藝術。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聊齋志異》的偉大之處便在於,它用無可阻擋的生命意志、永不消歇的生命活力和永無止境的生命追求向殘酷的現實和無情的死亡大聲地說「不」。

撰稿/少婷【讀史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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