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來自寫實主義電影新貴的吉賽貝·託納多雷的《天堂電影院》,無疑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藝術大片,其經典不必多言。看這部溫情舒緩流淌的電影,非常容易讓人回憶起託納多雷此後的另一部佳作《西西里的美麗傳說》(又名《瑪蓮娜》)。2001年,該片輸給李安的《臥虎藏龍》而無緣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但兩者故事背景都是「二戰」,都有一個成長中的青春男孩和愛情,影片風格也很一致,只是後者手法更為嫻熟。加上出品於1998年的《海上鋼琴師》,這三部影片被認為是託納多雷的「回家三部曲」。
吉賽貝·託納多雷是義大利著名的新寫實主義電影流派的導演,出生於1956年5月,想必也是一個電影給其童年時代刻下了特殊印記的人。而《天堂電影院》不僅僅是一部溫馨感人的影片,也是一部讓人們見證了電影魔力、講述一些早期電影史的教材式影片。
《天堂電影院》公映的1988年,是菲林電影誕生的第93年。據說,1895年電影在法國問世時,不僅黑白而無聲(默片),而且被認為是低級的玩具發明,難登大雅之堂,通常只能在酒吧的地下室得以放映。儘管我們今天無法知道當時人們是如何看電影的,他們有什麼樣的心靈體驗,但是,《天堂電影院》給了我們最為生動的解釋。 首先,《天堂電影院》講述了一個有關電影、放電影、不是父子勝似父子乃至傳統愛情的催人淚下的故事。根據影片的描述,這一故事背景大致在20世紀40年代至60年代之間,正是電影作為現代娛樂媒體在全球步入輝煌的時期。 影片中,西西里島上的吉安加村有個大廣場,是全村的政治中心,廣場上有一座小教堂,也是一個名為「天堂戲院」的電影院。有趣的是,影片中不僅通過故事本身展示了許多早期的義大利黑白影片,伴隨著主人公多多童年時從看電影到替代老放映員放電影的經歷的展開,其中有一大半內容同時也表現了當年人們是如何看電影的。
在義大利南部小鎮姜卡爾多,童年的小多多不僅喜歡看電影,還喜歡看放映師艾弗達「剪」電影:在40年代的義大利小鎮上,電影在放映之前都要經由牧師檢查,把認為觀眾不宜的鏡頭(比如接吻戲)嚴格地剪掉之後,才可以放映。
小多多把那些在轉動中帶來神奇影像的膠片視若珍寶,他的理想就是成為像艾弗達那樣的電影放映師。不過艾弗達看到了小多多的聰慧伶俐,他認為小多多將來一定會有更遠大的前程,他勸小多多離開小鎮:「不要在這裡呆著,時間久了你會認為這裡就是世界的中心。」 而小多多還很難理解艾弗達的話,他每天來放映室跟艾弗達學習電影放映。好心的艾弗達為了讓更多的觀眾看到電影,搞了一次露天電影,結果膠片著火了,小多多把艾弗達從火海中救了出來,但艾弗達雙目失明。小多多成了小鎮唯一會放電影的人,他接替艾弗達成了小鎮的電影放映師。
多多漸漸長大,他愛上了銀行家的女兒艾蓮娜。初戀的純潔情愫美如天堂,但是一對小情侶的海誓山盟被艾蓮娜父親的阻撓給隔斷了,多多去服兵役,而艾蓮娜去念大學。傷心的多多從此離開小鎮,追尋自己生命中的夢想…… 艾弗達死了,已經人過中年的導演多多回到家鄉,又見到了當年的戀人艾蓮娜,才發現當初艾弗達的苦心:當年艾蓮娜的消息被艾弗達偷偷隱藏起來,他把自己難以實現的人生夢想,寄托在眼前這個英俊明媚如陽光照耀的少年身上,為了多多的前程不被愛情耽擱,他隱瞞了艾蓮娜來找過多多的事。
故鄉的小鎮,電影已經被電視取代,昔日的電影院也已經滿目破落即要被炸毀來修建停車場。小鎮的人都想觀看影院炸毀,新鮮好奇的年輕人和感慨惆悵的老人們聚集而來。曾經容納小鎮人們的嬉笑怒罵的天堂電影院,轟然倒塌。 多多回到城市,他打開老艾弗達留給他的禮物: 一盤電影膠片,當初被刪去的接吻鏡頭都被接在一起。
不要在讀完劇情概要之後就覺得這是本單調而厄長的影片,事實上《天堂電影院》裝滿了你的童年和少年的青澀時光。我在看完之後久久不能從中自拔,我驚訝地發現自己一直隨著劇情在歡笑和悲傷,我的眼角還殘存著淚水,嘴角還帶著微笑。
如果你出生在上個世紀60-70年代,那麼你就是在影片的生活中成長起來的。上世紀40年代的義大利小鎮姜卡爾多就是你義大利版的鄉村。貧困、落後、生活艱辛。那些在天堂電影院裡嬉笑怒罵的人們就是我童年的鄉親,他們單純、樂觀、粗魯甚至有些猥瑣,但他們還是那麼善良可愛,讓小小的電影院,這個精神唯一的驛站充滿溫情和歡樂。
多多對膠片的熱愛寄託了他對世界的好奇,童年的多多在現實中過著單調艱難的日子,他的所有歡樂安放在電影院,所有憧憬系在放映機上。放映員艾弗達樂觀善良,他知道人們和自己一樣生活在狹小的空間——就像那個放映間,需要釋放歡樂,那一場牆幕電影把小鎮的歡樂帶到高潮,也引來了那場火災。
電影院老闆和廣場瘋子是現實和夢想的代言人。電影院老闆是現實主義者,「生活還要繼續,生活需要快樂」,於是新天堂電影院延續了歡樂。廣場上的瘋子整天叫嚷「廣場是我的」,不正是人們內心壓抑的欲望嗎。但廣場越來越擁擠,瘋狂者的領地在喪失。
現實就這樣擊敗夢想。多多父親陣亡的消息來自銀幕,現實就是這樣一次次剪輯我們的夢想。電影院的大門就是精神與現實的門,人們走出電影院,就是回到現實生活。廣場就是生活的核——母親的巴掌、瘋子、羊群,被開除的工人……
我們來到影片《天堂電影院》將近終場畫面時候 ,看見老輩放映員艾弗特留給成年後多多的殘片禮物 —— 過去年代剪輯並且存留下的「吻戲」鏡頭時候,我們跟隨著雙鬢巳霜的男主人公多多的視線,眺望銀幕上面那些多多兒童年代被神父搖鈴而刪剪下的「吻戲」組接鏡頭時,沙維圖迪維多正在潸然淚下。我也跟著沙維圖迪維多一樣,靜靜落淚。我心想,任何一個電影的愛好者只要觸景生惰,看著看著《天堂電影院》這裡的情景,大概都會為之流下衷情的淚水。一個有幸生長在電影院和電影氛圍中的孩子,是不多見的。也許正因為不多常見,所以才把它稱之為天堂電影院。在我看第三遍看這部《天堂電影院》時候,我才認認真真品嘗了盲人艾弗特講給戀愛中的多多的那個神話 —— 一個忠誠士兵守候公主百天的神話故事 。 我驀然地,好象從這神話中間發現了什麼?心底感動著問自巳,為什麼那個無畏生死的士兵堅等公主,等到九十九天時刻,卻會有一個毅然艱立,奪路離開的大寫場景?沙維圖迪維多也問老艾弗特為什麼?為什麼忠誠的士兵會陡然離開公主? 蒼桑的艾弗特盲目著說道:別問我了,我沒有答案。我在看這部電影《天堂電影院》的時候,心情大概也跟銀幕上的老艾弗特一樣,心裡沒有明確的答案。我應該知道,那個藝術中的神話故事 ,也如電影裡的故事一樣,是高於生活的藝術作品。我們一定會記住的,老放映員艾弗特的如是說:在 《天堂電影院》,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顆星星。
影片《天堂電影院》是相當人性化的。影片中流露出的念舊情結是十分驚人的。比如放映室裡,一直張貼著那幅醒目的電影廣告《卡薩布蘭卡》。甚至,沙維圖迪維多母子走在西西里小島街頭,那戰事期間的硝煙紛火的街頭,也還懸貼著當時國際電影大片的招貼海報《亂世佳人》。
影片接近尾聲時刻,小島面臨市政改造建設,決定拆掉這一座古老的天堂電影院。拆除那天,差不多是全城的男女老少影迷們,靜靜的守候在天堂電影院門口,轟的一聲,定向爆破之後,那一些拌隨了天堂電影院一輩子的年老觀眾,雙眸裡面全是晶瑩淚花。而年輕無知的孩子們迎著炸塌的天堂電影院撲了上去,盡情嬉鬧。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境遇決定心情。時代投入心血。天堂電影院曾經擁有過許多屬於自巳的悲歡故事。
正是因為這是一部講訴有關電影故事的故事,所以我們可以在裡面看到許多關於以前人們對電影的喜愛,和生產,播映,觀影等場景,以及當時的生活都可以有一些的了解,也是電影歷史在義大利的一個小小縮影。現在的電影很現代化和科技感,不僅有2D,3D和IMAX,還有私人影院,電影的種類也是繁多,供觀影者自己的喜好選擇。但是,現在的觀影感受更多的是個別和一些固定群體的自我感受,很多人都是帶著孤獨的情緒在黑暗的影廳裡看完電影,獨自落淚,獨自歡笑,然後獨自離開,沒有了那時候的共同體驗和分享,往往組織的團體觀影也是商業性和公益性的,大家在看電影的過程中真的很缺少一種分享,而這就是當代電影存在著的某些失缺吧。
電影是畫面和聲音的載體。那時候的電影並不算太開放,許多吻戲都會被刪除,這對許多人來說都是十分痛苦的,電影本身就是一個表達的媒介,有的人帶著有色的眼睛看電影 ,不管有沒有吻戲或者更激情的片段,其實,只要是真的電影需要和真實就好。阿弗雷多,希望多多可以在電影世界裡成功,要他像小時候熱愛放映機一樣的堅持,即使是自己臨死的時候也不希望他隨便回來見他,但是他把他和多多之間所有的記憶的凝容在一盒膠帶上,裡面是眾多被刪去的吻戲鏡頭,多多打開它時,看到的不在是這些片段,而是他和阿弗雷多的故事,他們的故事也像一部電影一樣,被印刻在彼此的心中,雖然他已老去,阿弗雷多已不在,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而這些故事的體載就是這些電影的畫面,就想當初多多拍的阿蓮娜一樣,會永遠的停格在膠片中,還有就是他們的腦海。
電影最後,他放映了Alfredo留給他的膠捲,是那些年被他親手剪切掉的每一個親吻,他一個人坐在空蕩的劇院,白色頭髮中年遲暮的老人,淚光閃爍。一切都來得太遲,Alfredo隱瞞了Elena來找過Salvatore的事情,或許他是對的,那個時候Salvatore什麼都沒有,空有一顆心一個人,還前路未卜。而Elena家境優渥,只不過是兩個年輕人未經世事的情感,如果Salvatore留下來,那麼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或許都不復存在,而Salvatore要嘆造化弄人,一輩子,有無數種可能,而我能選擇的卻只有一條路,犧牲你,原來是命中注定。我相信,愛情不會消失,就像曾經被刪節的每一個親吻,一如那些未見天日的愛情,真的存在著,像膠片裡你的容顏,永不老去。 物是人非,只有經歷過的回憶,才是生命最終的禮物,最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