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常會看到這樣一種奇怪的現象:一個女的長得很漂亮,也很善良,可是最後卻嫁給一個人渣。因為很多女人總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一個男人,跟她在一起他就可以變好。
結果呢?往往是人渣沒有變好,一個好女人毀了自己,那個男人卻變本加厲,變得更渣。為什麼會這樣?《易經》中的一個卦象可以完美解釋這種現象。不要去考驗人性,人性經不起考驗。
01 一個組織是如何走向毀滅的?
我們看歷史上很多王朝,一開始都政通人和,休養生息,一步步走向鼎盛;然後就會走下坡路,走向滅亡。末代王朝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帝王已經和老百姓完全隔離了,因為他手底下掌權的都是小人,他們不會讓你聽到人民真正的心聲。
君王被架空了,變成一個傀儡,完全活在自我的世界裡,自我表演,以為江山還在自己手中。東周時期的周厲王,百姓「道路以目」,見了面都不敢說話,因為他們的王覺得說什麼都是在吐槽自己。君王也完全不在乎百姓的意願了,只管自己享樂。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這麼搞,當然就會分崩離析了。這就是《易經》中「否」卦的狀態。
我們常說上下通泰,在天地就是天之陽氣要往下走,地上的陰氣要往上走,上下交泰人間就會一片生機。就像人體,心陽往下走,腎陰往上走,心腎相交,氣脈貫通,陰陽交合,人體就會健康。
人死的時候,就是陽氣不往下了,陰氣不往上了。陰陽不交人就會死。
對於一個組織,一個國家,也是一樣的道理。君主如果是個明君,他就會廣開言路,讓大家都多提意見,然後採集信息,按照大多數人的意願來制定治理國家的策略,這樣一來絕大多數人滿意了,百姓安居樂業,一個社會就會繁榮安定。
相反的,如果掌權者只管自己快活,不管百姓的死活;如果社會制度會損害大多數的利益,讓大家都沒有活路,就會逼得百姓揭竿而起。
否卦的上邊是乾,屬陽;下面是坤,屬陰;本來陰氣應該向上衝,陽氣應該向下降;我們看下雨的時候,都是地上的熱空氣往上升,空中的冷空氣往下降,冷熱相遇就會凝雲成雨。
如果沒有太陽會怎樣,地上的空氣永遠是冷的,只能往下降,天上的空氣是熱的,只能往上升。這樣大地就永遠不會下雨,沒有雨水,生命就會枯竭。
但是到了否卦完全反了,陽在上陰在下,而且是背向而行。上面的繼續往上,下面的繼續往下。這本身就是一個分裂的態勢。
否字上面是「不」,下面是「口」,表現的就是一種一口難言,有苦說不出,或者說了對方也不會聽,說了也沒用,乾脆就閉嘴了。
一個公司、一個家庭的解體也是這樣的,當家的是個霸道總裁,不管伴侶的感受,只管自己逍遙,一意孤行,然後就會離心離德,一拍兩散。每一種組織,之所以會走向滅亡,基本都是因為這個。
02 小人當道,君子該如何自處?
在《易經》系統裡,一般陰爻代表的是小人,陽爻代表的是君子。但是否卦正好相反,上面是乾卦,三個陽爻卻全都是小人。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小人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小人,是後天環境讓他變成了小人。也正是因為他開始走上社會可能心中還有一股正氣,後來就同流合汙了,一旦攀上高枝坐上高位就把之前壓抑的陰暗釋放出來了,開始作威作福。
君子也不是永遠都是君子,一旦墮落了,和小人攪在一起,時間長了也就變成小人了。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孔子家語》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
否卦是小人在上,君子在下,就是指小人當道,君子只能默不作聲的亂世。就像春秋戰國時期,孔子那麼有才華,為什麼還得不到重用?因為國君都是「小人」,只顧一己私慾爭權奪利,窮兵黷武,不管百姓的死活。
老子那樣的高人,為什麼會選擇退出和隱居呢?就是因為他看不到希望,也不想跟這些人攪在一起,乾脆獨善其身,潔身自好。
這也就是孔子說的:「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你就要安分守己,兢兢業業,開創一番事業;如果是亂世無道,還是卷了鋪蓋自己躲起來吧。
這也就是為什麼魏晉南北朝時期,有很多像「竹林七賢」那樣的隱士,他們個個都很有才華,胸中有經天緯地之才,卻紛紛選擇了消極遁世,遠離廟堂,寧願醉生夢死,自甘墮落,在詩酒傲物中混沌一生。
有人可能就說了,如果好人不發聲,社會上永遠就不會有正義的聲音,這樣不是在逃避責任嗎?
那是指一個社會剛剛有「小人當道」苗頭的時候,有邪惡壓倒正氣的趨勢的時候,正義之士就要有所作為,把這股邪氣扼殺在搖籃之中。否卦說的是那種,社會已經變成了「鐵屋子」,即便你聲嘶力竭滴血吶喊,也不會叫醒一群裝睡的人。
就像石頭落進一片死水,不會激起任何的漣漪。
03 不要去考驗人性
我們看看否卦的卦辭就會明白這一點。「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匪人」就是不是人,不像人。人都不像人了,這個社會還會好嗎?這樣的一個世界,正人君子是混不下去的。
舉個例子,比如說一個烏煙瘴氣的公司,人人都想著投機鑽營,溜須拍馬,靠著歪門邪道升官發財。一個鐵骨錚錚的人,如何才能在這樣的組織裡活下去?
如果你跟他們爭跟他們搶,就不能用合規合法的途徑,因為這樣資源就會極不對稱,競爭環境就會極不公平,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一旦下場,要想生存,就只能融入他們,就像你跳入一個大染缸,你可能覺得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
今天做一點點壞事,還在內疚,還在反省;明天再做一點點壞事,就可能會僥倖,開始給自己找藉口了。時間長了就麻木了,你根本不會覺得自己那樣做有什麼不妥。
突然有一天你就會發現,你已經跟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我們只能選擇「親君子遠小人」,在小人當道的時候躲他們遠遠的。就像你進入一家公司發現這家企業有問題,別想著自己能改變什麼,麻溜趕緊辭職走人。
就像電視劇《天道》裡劉冰那樣的小人,你就不要指望他會變好,會變得有種。如果當初一直開著半死不活的音像店,他可能就那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因為他雖然心裡有邪氣,但是沒有機會徹底變壞。
後來丁元英念及往日交情,給了他一個「殺手鐧」本來是讓他保住自己飯碗用的,可是他卻蹬鼻子上臉,給根麥芒就當槍使,用它來敲詐,想要「一夜暴富」。結果發現是一個騙局,讓自己小人的嘴臉展露無遺,赤裸裸晾在眾人面前。
丁元英給他那個機會,就是對他人性的考驗,結果呢?一有機會他就選擇了墮落,就像歐陽雪所說,當他打開檔案袋的那一刻,就打開了一道地獄之門。
所以,千萬不要考驗人性,不要考驗自己,也不要考驗別人。人性經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