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日本老兵口述侵華罪證
見證日本侵華戰爭,日本侵華老兵是最直接的參與者與證人。從2007年至今,由中日兩國友好人士,組建的日中口述歷史文化研究會,共採訪了478名日本侵華老兵。在抗戰勝利70周年之際,他們想把這些口述歷史編撰成書籍,作為日本侵華的鐵證,對外界公開。
訪日學者公開日侵華老兵口述史
已經定稿的新書《鐵證》中,共精選收錄了27個日本侵華老兵口述史。並分類為戰爭罪行、慰安婦、偽滿開拓團,反戰與改造、遺屬反思,5個篇章。該書的作者是現年64歲的李素楨,吉林師範大學教授。1993年,她到日本做訪問學者,在一次針對偽滿洲國的研究中,她深入接觸到一些日本侵華老兵。
2007年,李素楨和日方友好人士創建了日中口述歷史文化研究會,開始奔走日本各地,以文字和視頻記錄、採訪日本侵華老兵口述史。被採訪到的478名日本侵華老兵,以底層官兵為主,最高軍銜的是少尉。李素楨為了確認每一個口述內容的真偽,成為歷史鐵證,她和同行們做了大量工作。
李素楨介紹,這本新書將於今年10月出版發行,將來還計劃發行日文版。她希望通過書中的內容,能讓中日兩國青少年,更多了解歷史真相。
李素楨所在日中口述歷史文化研究會,在日本也得到了很多友好人士的支持和鼓勵。2015年6月4日,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在與李素楨的通信中寫道:「為了日中友好,和平發展,祝您不斷地積極努力下去。」
懺悔:上了戰場變成罪惡的鬼
九一八事變後,一批又一批的年輕日本兵被派往中國。他們既是罪惡的實施者,也是罪證的見證者。
1913年出生的繪鳩毅,1938年畢業於日本東京帝國大學文學部,1942年被派往中國,編入日軍第12軍第59師團。2014年夏天,101歲的繪鳩毅接受了李素楨的採訪。
繪鳩毅:
1944年10月,(我)被召回機關槍中隊,任陸軍下士一職,主要負責輔助新兵教育。1945年8月,曾犯下嚴重的戰爭罪行。在山東省(海陽市)索格莊,聽命於大隊長,俘虜了4名中國人,讓30名新兵輪流刺殺。
日本報紙《赤旗》在2014年8月,也曾刊登了繪鳩毅對這一罪行的回憶:「為了讓新兵能夠有勇氣拼刺刀,用活體進行訓練。4個俘虜懇求說:『我們是農民,救救我們。』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纏著繪鳩毅哭訴說:『媽媽等待著我回家,放我回去吧。』繪鳩毅也有等待自己回家的老母。『少年的苦求刺痛了我,但耳畔想起了教官的命令,條件反射似地只能無視他的請求。』」
李素楨說,當繪鳩毅回到日本以後,便開始反戰宣傳,講述日本侵華罪行,也講述自己的罪行。他還曾親筆給李素楨寫下了這樣的話:我承認我侵略中國,我要深深地向中國人民謝罪。
還有很多日本侵華老兵,大量講述了迫害隨軍的中國慰安婦的過程。
伊藤德治:
因為是要輪流的,一個中隊,(慰安婦)有5人或6人吧,都去一個地方。一個女人要承受十幾個士兵的蹂躪,慘不忍睹,太可憐了。即使(慰安婦)是很可憐,(我們)也要做這種事情,沒有辦法。
小林寬澄:
日本的軍隊正在腐朽,不僅僅是慰安婦,還有強姦,從中能看出他們的人生觀。作惡之後,(日本兵)自己感染了梅毒,把人的腦髓當作良藥來吃,把中國人殺死,頭砍下來,找個地方燒了後,為了治療梅毒,一口口吃腦漿。 中國人把日本的軍隊叫做「鬼子」,把日本的士兵叫做「鬼子兵」。就是這樣的人。
李素楨曾問過小林寬澄,當時他看到這樣的情況是怎麼想的?小林說:「上了戰場,那些日本兵都是鬼啊,都是殺人的鬼,他們以殺人為快樂,做遊戲……」
李素楨採訪過的日本侵華老兵,大多用筆寫下了懺悔書。並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在日本社會進行反戰宣傳,希望日中友好。
遺族:戰爭帶給日本國民傷疤難愈
在日本,有一個名為「遺族」的特殊群體,是指二戰中日本官兵的遺屬。日本發動侵華戰爭時,他們中有一些人還沒出生,父親就被推上了侵略的戰場。
74歲的上田每美,原名田島每美,父親田島辰右衛門是在他出生的12天前,被迫離開家裡,踏上侵略的戰場。
根據上田每美的口述,他的父親於1941年7月16日,被秘密派往地處中蘇邊境的黑龍江省密山縣。因為採取的是秘密徵召,所以當時沒有人知道他的父親究竟去了哪裡。
一個月以後,他的父親寫了一張軍事郵編,也就是今天人們使用的明信片,郵到家裡,他們才知道,父親到了偽滿洲國密山一帶。
兩年後,在太平洋戰爭中,田島辰右衛門隨部隊到達紐幾內亞,與美國、澳大利亞軍隊作戰。1946年8月,上田每美一家接到父親死亡通知書,但始終沒有遺骨。近些年,上田每美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宣傳反戰,反對日本軍國主義復活。
「雖然會很辛苦,但是我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來反對戰爭,這是能做到的事情,真的是這樣的。」上田每美說,自己一次都沒有見過父親,「真的很想見一次父親。這樣做的目的,是不讓別人度過和我一樣的人生,想要叫一聲父親卻叫不成。」
在日本,有很多像上田每美這樣的老人,一生都陷在因戰爭失去父親的痛苦中,不能自拔。80歲的青柳裕子,至今保留著父親長田又一,在中國遼寧寫給母親的信:「今天晚上向著未知的戰場出發了,最快我也要兩年才能回來。信裡包著我剪下來的指甲,拜託你照顧孩子們。」然而,這封信成了長田又一與家人的訣別,父親的指甲成了唯一的遺物。
青柳裕子告訴李素楨,父親的信就像歷史文物一樣,在明刻著遺族們受戰爭迫害的悲傷。
李素楨說,日本的侵華戰爭,不僅給亞洲人民、給中國人民帶來了慘痛的傷害,也給他們自己的民族帶來了無盡的慘痛和悲傷。
來源/央視新聞
本期監製/許強 楊繼紅
主編/江平 侯振海
編輯/張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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