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勇長篇小說《水西悲歌》連載】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11、12)

2022-01-06 貴州有聲文學

十一

 

天未黑盡,吳三桂便屏退左右隨員,與美妾俄尼諾黛上了床。他們都是深悉追求之道,脫去外衣之後,並不急著再脫內衣,便同床共枕躺下了。她躺在他的手彎裡,讓自己的體香陣陣地襲向他的鼻息。他則一手按在她那豐滿的胸脯上,一面沉醉在莫名的成功和喜悅之中。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緩緩地褪去了她的內褲,卻仍不急於去觸摸她那最隱秘的地方,而是問道:「美人,你說實話,是否樂意來陪本王?」

「不……」俄尼諾黛微微搖了搖頭,「我不樂意只是陪你,親王爺,我要同你——永生永世兩相親……」

話未說完,她已將手伸進他的襠間,輕輕地一碰,他便雄起了。他再也按捺不住,迅疾地脫淨了全身衣褲,也迅疾地再將她的內衣脫淨。這時,室內已經充滿了她身上那絕妙的香氣。吳三桂趴到她身上,覺得如臥棉上,又似浮在半空。他順理成章地進入她的生命之泉,更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受。吳三桂平生練成了十分精妙的床上功夫,與同樣精妙絕倫的俄尼諾黛一經配合,便進入了人間雲雨的頂峰。吳三桂終於若有所失,接著又是十分愜意的倦意,也許還由於俄尼諾黛劇烈動作後更濃鬱的香氣襲人,便沉沉入睡了。

俄尼諾黛沒有睡去。她無法睡去。她憶起了夫君安坤和她視之若嫡親阿姐的乃葉祿天香的囑望——乃葉祿天香一面給新生的嬰兒安勝祖哺乳,一面眼淚汪汪地注視著她的眼睛說:「阿黛呀,你既已決心捨身救水西,救我們的夫君,救阿姐母子,便是萬世敬仰的英雄。阿姐以為,吳三桂與阿妹又有共同志趣和才情,只要阿妹用心,他應當可為阿妹所動。此別後前途難料,惟望阿妹原諒阿姐過去過嚴之處,多戀昔日共樂之趣,若他日感動吳王得以成功,水西必為阿妹建祠永念!我們的小勝祖必奉阿妹為親娘!」苴穆夫君安坤則是與她在枕席之間作最後的話別。安坤已經欲哭無淚,仍悽傷萬分地道:「阿黛呀,而今去你雖是孤身一人,卻勝過我萬千兵馬,你是在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之將至,千鈞重擔惟你承擔。望你念五年來的恩愛,念水西蒼生的存亡,一定要盡心竭力啊!」她在淚水與感傷中上了花轎,已經能夠勉強騎馬的夫君安坤送她出了五裡遠才止步,她的記憶永遠定格在那個時候,金燦燦的太陽給跨馬停止於山頭的安坤鑲了一層金輝。她牢記住了自己對安坤和祿天香所作的諾言,「放心吧,俄尼諾黛生是水西人,死是水西鬼……」今夜初戰,是她意料之中的成功。那麼,明天呢?後天呢?更多的日後呢?應該如何去動搖吳三桂呢?她真想移開吳三桂始終按在她乳房上的手和壓在她腿上的腿,起身來獨坐一會,但她不敢。她怕引起他的不滿,而且此時睡意來了,來了,什麼都再不知道了……

俄尼諾黛做夢了。她夢見的是安坤,是與安坤初識的那個夜晚,年老力衰的丙列慕魁將自己的愛妾送給安坤那個初夜。年輕體壯的安坤壓在她的身上,進入她的身體。沉重的壓迫,頻繁的起伏,好不暢快至極,她睜開了眼睛。呀,怎麼不是安坤?吳三桂再次伏在她的身上,問的是與安坤同樣的一句話:「怎麼樣?滿意不滿意?」她又閉上眼,點點頭,浪動著自己的臀部,以真正的激情回應他的激情……

次日,吳三桂讓中軍官吳應松傳令各部,依昨日的安排,掃蕩八步大寨以外二十裡內的村寨,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要再來煩他。他要同新納的美人在則溪衙門後花園共度情濃無限的一天。遠離世事紛擾,有美而體香的佳人廝守,又是同為音律知己,實是人間快事!他與她在後花園魚池邊的涼亭中挨肩坐定。他挽著她的肩頭,道:「美人,本王巡視臥這城時,你為本王唱過的那首曲谷:《家豬和野豬在一起》,是本王一生中覺得最美的一支歌,這幾個月來,本王思念你時,便以這支歌解憂,而今本王吹笛,你唱。」

「阿霜彈琴。」俄尼諾黛說,「我這個丫頭彈得比我還好。來,阿霜!」

遠在花園中撲蝶的阿霜跑了過來。俄尼諾黛將月琴遞給阿霜時,吳三桂的笛已經吹響,果然絲毫不差,而且分外悠揚。阿霜驚詫不已,露齒一笑,撥動了月琴,俄尼諾黛也隨之甜蜜一笑,唱出的卻是另一首歌詞:

 

獐子對麂子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麂子對獐子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兩個同時說:                

              「我們都不玩了,共同休息吧。」

 

大雁對野鴨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野鴨對大雁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兩個同時說:                 

              「我們都不玩了,共同休息吧。」

 

姑娘對小夥子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小夥子對姑娘說:            

              「你繼續玩吧,我休息了。」

兩個同時說:                       

「我們都不玩了,共同休息吧。」

 

「妙極!」吳三桂放下竹笛,贊道:「與那首『家豬和野豬在一起』不相上下,各有千秋,真不知水西《曲谷》有多少首歌啊!」

「天上一顆星,地上一首歌。」俄尼諾黛又笑道,「王爺,賤妾再唱一首歌,包你拍案叫絕。」

「有那麼好嗎?」

「王爺請聽。」俄尼諾黛抱起月琴自彈自唱道:

 

雞嘴沒得鴨嘴圓,

郎嘴沒得妹嘴甜,

八月十五親個嘴,

大年三十還在甜。

 

曲調詼諧,輕佻,接著重複三遍「八月十五親個嘴,大年三十還在甜」,使人產生一種甜蜜無比的感覺,直待俄尼諾黛結束了最後一個尾聲,吳三桂才一拍亭中石案大笑道:「好大誇張,絕妙!絕妙!」

俄尼諾黛風情萬種地笑道:「親王爺既已拍案叫絕,該賞賤妾什麼呢?」

吳三桂凝神一想,忽從美妾的媚笑中有所領悟,一把摟過美妾,將自己的嘴唇貼到美妾的嘴唇上。良久方才放開,又大笑道:「可叫我的香美人永遠甜,永遠甜哪!哈哈哈哈哈!」

當天夜間,吳三桂與香美人又是一番雲雨後,喘息初定,問道:「美人,安坤放你來歸本王,必有所求,你說吧,本王該答應的答應,該寬宥的寬宥。」

俄尼諾黛輕聲道:「聞知王爺最忌婦人幹預政事,賤妾不敢講。」

「本王確實不願婦人幹預政事。不過,你而今是本王最寵幸之人,但說無妨。」

「王爺,」俄尼諾黛側身摟抱著平躺的吳三桂,道,「安坤要我請示王爺,他送出我歸於王爺後,能否準他歸順,依舊保留他水西宣慰使的職位?」

吳三桂道:「此時非當日圍困本王於果勇底之時,只要逃脫性命便是他的福氣了。本王念他年輕,只要自縛束降,便饒他不死了。」

俄尼偌黛道:「若是賤妾為他求情呢,親王爺?」

「也不行。」

「可是,賤妾是答應過他的呀,賤妾向他保證能請到親王爺恩準他繼續擔任水西宣慰使,他才肯放賤妾侍候王爺的。王爺這一不準,賤妾豈不失信了麼,親王爺,我的好親王爺喲——」

俄尼諾黛抱著吳三桂,手捏著他的生命之根,整個胴體又洋溢著不可抗拒的魅力。吳三桂又雄起了,又想翻到她的身上。她夾緊了雙腿,不無要挾地道:「親王爺若不答應的話,賤妾也不答應……」

這是個令吳三桂難於抗拒的要挾。慾火又盛的他只得道:「答應你……」他們又都全身心地投入了交媾。直到結束,吳三桂喘著氣下來了。俄尼諾黛仍不放棄地道:「親王爺,你是答應了的啊……」

「本王怕我的香美人生氣,不答應不行哪,」吳三桂道,「美人可先給他去信一封,叫他來降。」

「……」俄尼諾黛一時無語,她是在想,如果這又是一個圈套呢?若是她的苴穆降了,又不給宣慰使一職呢?

「你,行嗎?」吳三桂又伸手按住了她的胸脯。

「親王爺,此時叫安坤來降,恐怕他還不敢,他會怕王爺言而失信,豈不冤枉!」

「本王貴為親王,豈會失信?」

俄尼諾黛相信自己有移情要挾的魅力。她要為安坤及水西安危盡心竭力,但具體如何去辦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為今之計,只能做到為木弄箐爭取一點時間,使之有利於安坤繼續療傷,有利於才產下安勝祖的祿天香的休養。想到這裡,她乃道:「親王爺如此寬大為懷,賤妾謝過了。親王爺,而今可否且容安坤一時,放下木弄箐不攻,等待安坤回心轉意?」

「行,美人說得也是,這樣吧,他此時若肯來降便降,若還心存顧慮,怕這怕那,本王也暫容他一時,放下近在咫尺的木弄箐不攻打。他哪一天想通了,甘願來降了,本王亦寬大待之。如何,美人?」

「賤妾深謝王爺。」其實,吳三桂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放下木弄箐不打,是想先分兵掃清外圍,最後才在木弄箐徹底滅掉水西。這個決策早已定了,卻輕輕巧巧給了天真的俄尼諾黛一個大人情。不過,無論如何,木弄箐這個當時的全水西的大本營暫時還不會受到攻擊了。

 

十二

 

清晨,朝霞滿天,薄霧飄橫群山之間。清軍總兵王可臣帶領自己的部隊離開八步往南直取二十裡外的綺陌大寨。與王可臣並轡而行的是叉戛那。他神色奄奄,惘然若失。果勇底之戰時,吳三桂派那個草醫劉興祥,利用他講義報恩的心理,騙他下令閃開石埡口關隘,可是,結果並不是吳三桂帶三百親兵逃出去躲避時疫,而是李本深的三千人馬運糧入城。這一欺騙使他犯下了滔天大錯。當他在破頭山上眼見自己的部隊紛紛敗潰時,他真想拔劍自刎。但拔出劍來又不忍下手。因為人一死去便再不能復生了啊!可是他又覺得無顏去見因他錯誤而潰敗的將士們!正在他茫然無計,進退兩難時,一支清軍衝上了破頭山,將他擒獲了。那天,他被押到了吳三桂的行轅。吳三桂親手為他解開了縛繩,好言安慰,勸酒壓驚。又一次面對吳三桂的善待,不知為了什麼,叉戛那竟說不出憤恨的話語,只是低聲道:「吳三桂,你殺了我吧,我對不起我們家的人啊……」

「不不不,」吳三桂勸慰道,「殺你不過略揮一刀,但又怎麼能夠殺你呢?怎麼會讓你對不起你們家的人呢?我說過了,事平後就讓你繼任水西宣慰使一職。安坤倒下去,叉戛那站起來,天經地義,理所應當,將來水西百姓安居樂業,豈不美哉!」

吳三桂不過是一句安慰話,叉戛那卻信以為真,又有一些不相信,心情便也逐漸緩和下來。不過進入八步大寨後,吳三桂沉湎於與美妾相伴,不再理他,只叫叉戛那跟到王可臣軍中。

前軍探子奔來報告:「報告將軍,綺陌大寨已到了!」

王可臣隨口吩咐道:「你告訴劉副將,按昨日方法進寨。」

片刻之後,前軍分為兩股,迅速地從兩翼撲上去,將綠樹林中的綺陌大寨團團圍困起來。包圍剛成,清兵們已經紛紛衝進寨中。一時間寨中狗叫一片,哭聲一片,不時還傳來一二點刀劍碰磕之聲。「進寨!」王可臣揚鞭抽向叉戛那騎的馬屁股。那馬豈敢怠慢,揚起蹄子馱著叉戛那衝進了綺陌大寨。一名彝家中年人被砍倒在寨子中心場壩上,另有幾人被綁縛在場壩邊的拴馬柱上,清兵們正紛紛攘攘地從一家一戶中背出糧食,牽出豬羊耕牛,帶來一個個衣衫不整的婦女,全都集中在場壩上。幾乎每一家的屋裡,都被殺盡了老人、孩子和敢於反抗的男人。殺死的人中也有婦女,那都是不從於強暴,拼命反抗而被殺。而被帶到場壩上的婦女無不裙脫褲垮,分明是都被如狼似虎的清兵強姦過。慘無人道的劫殺搶掠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王可臣令吹起了號角,部分清兵牽著馱了糧食財物的牛馬,押著泣不成聲的婦女撤出了寨子。往八步大寨回走,一部分清兵則又繼續往其他寨子進發。這時,寨中所有的房屋都被點著了。一時間濃煙沖天,火聲嗶剝不絕。

叉戛那越看心裡越難過,乃對王可成說:「王將軍,我有些不適,想回八步營中休息。」

王可臣道:「你老兄又想開溜是不是?我知道你怕見你的百姓遭搶、遭殺、遭強姦、遭火燒房子。可是你想想,弟兄們在果勇底被圍兩月,早就怒氣萬丈,不讓他們搶殺強姦燒房子他們心不平啦!」

「可是,像這樣殺盡了百姓,我今後的宣慰使又如何當唷。」「

不會總是這麼殺的。等弟兄們出夠了氣,親王爺自會下令避免的。放心吧,我的宣慰使老哥。哈哈哈!」

這分明是惡意的取笑,使叉戛那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他頻頻回顧火煙沖天的綺陌大寨,心中產生了莫名的愧疚和悔恨。這難道應該是他登上宣慰使必須付出的代價嗎?

王可臣帶著叉戛那去了三個彝寨,兩個苗寨,一律地燒殺搶掠。寨中百姓除了一部分人逃上山躲避外,整座整座的山寨都被摧殘得蕩然無存。面對治下同胞們肆意蹂躪的事實,叉戛那終於明白了吳三桂不但不會給他襲領水西宣慰使一職,甚至連水西各部都會不復存在,要將水西所有的人——無論彝、苗、仡佬、布依——全都斬盡殺絕,要在水西徹底死亡的廢墟上改土歸流。那麼,叉戛那今後的日子會好過嗎?只有在這時,他似乎才認識到吳三桂何以要把他放到王可臣的軍中來,叫他親眼去看清兵如何屠殺自己的同胞和屬民。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叉戛那一定要吃一副,讓時光倒流到破頭山他擁有全軍總領之權的時候,那麼,他決不再聽劉興祥的鬼話,一定要餓死吳三桂全軍,集中力量消滅貴州援軍。結果必然是水西大獲全勝,他叉戛那便有空前的成功和威望,到時候,只要他一動手,還怕水西不是他作主?!錯了,錯了,大錯特錯了!在回八步的山路上,叉戛那沒有再答理王可臣。他悔恨交加,垂頭喪氣,竟有些喉頭哽咽,眼眶發溼了,悲痛欲絕地回到了八步。

叉戛那回到八步營,剛抹了帕臉,便見祿天香的侍女阿霜和吳三桂的一名親兵參將快步走來,阿霜仍像往日一樣恭恭敬敬地對他行了一個禮道:「更苴,夫人有請。」

叉戛那一怔,疑問道:「夫人?哪個夫人?」

「走呀。」阿霜道,「更苴去了便知。」

叉戛那去到則溪衙門,剛進議事廳,便聽見後院隱隱傳來了絲竹聲,仔細聽卻有他久已熟悉的月琴聲。

他知道是誰來了,心中一陣激動,腳步早已邁過花園的石子路,來到後茶廳,果然見到吳三桂吹竹笛、美妾俄尼諾黛彈月琴,正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茶廳中另已擺下一桌酒席。叉戛那不敢唐突,直到他們一曲終了,方才施禮道:「見過王爺。」

吳三桂道:「免禮吧。此回卻是本王新納美人想要見你,請入席吧。」

侍女阿霜為三人一一斟滿酒杯。俄尼諾黛對叉戛那舉杯道:「諾黛聽說更苴阿哥現在王可臣軍中,心中甚是掛念。今日求得王爺恩準,才得與阿哥見上一面,也是我們兄妹一場了。請阿哥滿飲此杯,阿妹我……」說話間不禁垂下淚來。

叉戛那雖有偏狹之處,卻也是性情中人,此時不免被俄尼諾黛垂淚感動,乃舉杯道:「叉戛那死生難料,而今得阿妹依然記掛,心中也就滿足了。」說著一飲而盡。

吳三桂道:「你也別過於多慮,今後本王自有安排你處。」說罷接酒杯一飲而盡。

叉戛那已從吳三桂口氣中感到了對他的冷淡,心中不免又生涼意。不過他旋即也就將一切置之度外了。

飯後,俄尼諾黛對吳三桂道:「王爺,賤妾想同我阿齊哥說幾句家裡的話,王爺允否?」

吳三桂道:』你們都已歸順了本王,又是兄妹相稱,有何不可?」

得到吳三桂的應允,俄尼諾黛帶著阿霜與叉戛那到涼亭中敘話。

她起眼細看叉戛那,面色慘白,雙眉緊鎖,目光黯淡,全然失去了當日氣宇軒昂的青春風採,憶想起數年間的朝夕相處,特別是寒坡嶺擊破明軍後二人情愛的甜蜜往事,俄尼諾黛心生憐憫,兩滴淚珠,沁出眼眶,掉在地上,響起「滴嗒」之聲。

「阿妹,我……」叉戛那在昔日情人面前更生悔意,囁嚅道,「我對不起阿革兄弟,對不起大家……」

「哼!」俄尼諾黛由愛生恨,斥責道,「我倒是問你,為什麼要放李本深送糧食進果勇底城?」

「我該死,我該死!」叉戛那道,「吳三桂欺騙我,說果勇底城中時疫流行,他要從石埡口出去,到李本深營中躲避,我信以為真,像三國時候關雲長報答曹操出華容道一樣報答他,撤開石埡口的守軍,讓他出去。誰知他是騙我,竟是由李本深的三千兵馬運糧進城。我悔不轉呀,悔不轉呀,嗚嗚嗚嗚嗚……」說到這裡,叉戛那嗚嗚嚶嚶哭不絕聲。

俄尼諾黛再斥道:「就因為你這樣,我們水西家被殺死了千千萬萬人呀!」

「……」叉戛那此時越更愧悔萬分,半句話說不出來了。

「你呀你!」俄尼諾黛恨恨地道,「你算得上是彝家漢子嗎?」

受到畢生中最心愛的人兒一再斥責,叉戛那眼前一片黑暗,道:「阿妹,我已鑄成萬世唾罵的大錯,只有去死了。」

俄尼諾黛別開臉去,掏出香帕,抹著眼淚離去了。

侍女阿霜則說:「對,你應該去死,去死吧。」

叉戛那萬念俱灰,早已魂不附體,像喝醉了酒一樣,步履迷茫地朝門外走去。走出院門,來到八步大寨街,卻見一群清兵將士迎面走來,為首的正是總兵王可臣。

王可臣道:「叉戛那,還往哪裡去?」乍見王可臣,叉戛那眼前浮現出綺陌大寨遭受清軍血洗的情景。他全身忽然熱血奔湧,縱步上前,奪過一名清兵手中的長槍,往王可臣胸前便刺。王可臣本有過人機敏,閃身讓過時,那槍卻將身後一名參將戳倒。叉戛那抽出槍尖再刺時,王可臣早已足底生風跳到數丈之外。叉戛那高聲叫道:「還命來,還我水西的命來!」邊喊邊瘋狂地往見到的清兵清將亂刺。所過之處,倒下了一片清兵的屍體。王可臣先是被叉戛那的突然舉動驚呆了,片刻清醒之後,耳邊響起了吳三桂的聲音:「若是叉戛那輕舉妄動,可伺機誅之!」於是王可臣一聲令下,一陣猛烈的箭雨向叉戛那射去。叉戛那終被亂箭射中,倒地身亡。

第一章衝冠再怒為紅顏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一)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二.三)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四.五)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六)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七、八)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九)

第二章 未雨綢繆各運籌(十)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一、二)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三、四)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五、六)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七)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八、九)

第三章 叉戛那鏖兵阿扎屯(十)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一)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二、三)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四、五)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六、七)
第四章 隴玉進京告御狀(八)

第五章:水西軍圍困果勇底

第五章:水西軍圍困果勇底(一二三)

第五章:水西軍圍困果勇底(四)

第五章:水西軍圍困果勇底(五、六)

第五章:水西軍圍困果勇底(七、八)

第六章:吳三桂絕境議和

第六章:吳三桂絕境議和(一、二)

第六章:吳三桂絕境議和(三、四、五)

第六章:吳三桂絕境議和(六、七)

第六章:吳三桂絕境議和(八)

第七章:李本深援軍解圍

第七章:李本深援軍解圍(一、二)

第七章:李本深援軍解圍(三、四)

第七章:李本深援軍解圍(五、六)

第七章:李本深援軍解圍(七、八、九)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1、2)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3、4)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5、6)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7、8)

第八章兩軍大戰清水塘(9、10)


   吳勇簡介:男,1949年11月出生於黔西縣城關鎮水西村,1962年9月黔西一中肄業。1965年調織金縣國營桂花林場當工人,後提為林業工程師,又調任縣委宣傳部辦公室主任、縣旅遊局副局長,縣文聯常務副主席。現已退休。現任民營織金竹蓀研究所所長兼總工程師,系中國食用菌協會常務理事。有多項科研課題獲省市科技成果獎。同時致力於文學創作,是畢節市作家協會副主席。主要作品《烏蒙史詩》長篇小說系列(已出版5部)獲省第四屆烏江文學獎,長篇小說《國之寶楨》即將改編拍攝四十集電視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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