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士由小而大,由弱而強,還因為它推行軍國主義政策。大選帝侯腓特烈·威廉即位時正值三十年戰爭,布蘭登堡被瑞典軍佔領。他親身體會到軍隊為立國之本,因此他決定向瑞典學習,建立一支常備軍。1653年,他與容克貴族達成協議:允許容克對農民行使警察權和裁判權;容克則同意選帝侯徵收「軍事稅」,以便創立常備軍。在這個協議中,選帝侯也同意讓容克擔任常備軍的軍官。從此以後,容克就與普魯士軍隊結成不解之緣。從腓特烈·威廉以來,普魯士國家就變成一架強大的軍事機器。到腓特烈·威廉一世在位時期,普魯士軍隊的數目幾乎增加了一倍,達85460人,相當於全國居民的 4%。在全歐,普魯士在人口方面佔第13位,但是其軍隊的數目卻佔第4位,國家財政收入的3/4都用在軍事上。在軍隊中實行盲目服從,容克出身的軍官可以任意鞭撻士卒,有些士卒往往因不堪軍官的虐待而自殺。平時軍紀甚嚴,但是到一戰時,軍官卻縱容士兵燒殺掠奪。
普魯士的軍國主義是與容克階級緊密相聯的。容克階級積極支持軍國主義政策,這是因為這個政策給他們帶來許多利益:第一,實行軍國主義及侵略擴張,他們就可以獲得新的地產。第二,隨著國家領士的擴張,行政管理機構也就擴充起來,這就為容克的子弟提供了更多的當官機會。第三,加強軍事力量,也相應地增加了軍官的數目從而為容克的子弟提供了更多的軍官職位。
容克階級採用資本主義方式經營農業和投資於工業,他們的經濟力量是建立在農奴制上面的。德意志的「農奴制第二版」在普魯士表現得最為突出。從16世紀到17世紀上半期,普魯士,特別是易北河以東地區的農民又農牧化了。他們完全被束縛在土地上,並且被迫向地主提供勞役地租及代役租。農奴每周要在領主的土地上勞動4~6天。1710年一個官員在報告中寫道:「地租、勞役、租稅、士兵駐紮和貢賦等經常增加,人民很難維持下去;農奴一直很窮而且越來越窮,一如既往,最後他們無可奈何只好逃跑……」
普魯士的官僚系統也是靠軍隊的力量建立起來的。本來普魯士一些地區的徵稅權掌握在各領地的等級會議手中,但是腓特烈,威廉卻靠武力徵稅。他曾派軍隊以武力相威脅,迫使克列夫茲和馬爾克接受了新稅。接著,他把這種新稅變成事實上的永久性稅收,從而剝奪等級會議最主要的職權——收稅權。最後,由於各地稅款主要用於軍隊開支,他就把稅收事務交給軍方去辦,為此組建軍事總部,下面設軍事財務處,向各地派遣軍官,負責徵稅。這些軍官用軍事命令的方式進行工作,很快把工作範圍擴展到整個經濟領域,並把各地原有的行政機構排擠到一邊,其中包括各領地等級會議和市鎮自治當局。通過軍事總部,腓特烈·威廉建立了一個統一的官僚行政系統,而這個系統的靈魂是軍隊。1723年他設立直屬國王的「財政、軍事與王室領地最高總管理處」,作為管理國家的最高行政機構。這位「軍曹國王」用管理軍隊的方法管理國家,認為專制君主最懂得他的人民需要什麼。他曾說:「朕乃君主,故可為所欲為。」在他的統治下普魯士發展成高度集權的專制國家,軍營式的紀律與等級制度支配整個社會生活。所謂的「普魯士精神」到這時已完全成形了,它的公式是專制主義加上軍國主義。
1740年腓特烈二世即位,在他20多年的鐵腕統治下,普軍人數由原先的7萬人激增至20萬,佔全國人口9.4%,軍費開支每年要花去政府全部預算的4/5。當時的普魯士面積在歐洲僅居第十位,人口居第十三位,但它的軍隊卻排到了全歐第四的位置。而且這一數字在腓特烈二世的後繼者威廉二世那裡又增加到了23.5萬人。曾有人這樣描述普魯士的軍國主義:「對其他國家來說,是國家擁有一個軍隊;對普魯士而言,則是軍隊擁有一個國家。」
普魯士的軍國主義性質是如此的鮮明,它的好戰性直接促成了後來俾斯麥「鐵血政策」的出臺,並進而成為了兩次世界大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