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海域。
龐大無比遠洋破冰船上,一人獨立船頭。
他的周圍跟隨著上百艘護衛艦,空中更是不時有戰鬥機划過,實時護航。
整個海域已經被完全封鎖。
船頭那人,赫然就是北域第一組織戰神殿之主——葉牧!
此刻三大戰神,全都面露難色,全都在甲板上凝視著這個身影,這五年間,葉牧一手創立戰神殿,並逐一掃平北境之敵,獲封武安君!所謂武功治世、威信安邦!成就千古無人能及的大業!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刻卻面色蕭瑟,隱隱透著一股蒼涼的氣息。
「軍主,中都到了,您真的要留在這裡嗎?」
身後有人帶著敬畏問道。
「五年前,我年少自大,和她一夜過後,卻負氣遠走北域,留下她一個人在中都受苦。」
「而今我成為戰神殿之主,財權無雙,更有蓋世功勳,今日回歸,只為了能夠求得她的原諒,彌補遺憾,與其攜手共度餘生。」
說罷,葉牧目光遠眺中都,滿心都是那個溫柔細膩,卻被他拋下悽苦無依的女子,這五年……她還好嗎?
「可北域初定,您就這麼離開,我……」身後那人再度開口,試圖留下葉牧。
葉牧聲音淡漠,緩緩道:「北域那邊,有戰神殿在,更有七煞、破軍兩位戰神坐鎮,你不用多慮。」
那男子猶豫了一陣,冒昧道:「那!讓我跟您一起留在中都,軍主!」
說話的人,名為貪狼,乃是葉牧麾下三大戰神之一,其豹頭虎膽,勇猛無雙,深得葉牧信賴。
葉牧見貪狼如此,只好應道:「那就依你。」
……
再臨故土,葉牧心神一震。
「不知道葉家怎麼樣了,弟弟也算商業奇才,想必此刻已經將葉氏經營的風生水起。」他心中暗想。
葉牧雖然作為葉氏的大少爺,但是心思並不在商業上面,五年前的他桀驁不遜,最終負氣出走,這才錯付了佳人,還將諾大家業交給弟弟葉領一人背負。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悠長的道路兩旁,落葉紛紛,一股股濃濃的秋意泛著蕭瑟之感。
一輛厚重的越野車,碾過枯葉,停在一個稍顯落寞的豪宅之前,這是葉牧印象中,葉氏的宅邸所在。
見門口破敗不堪,隱隱透著衰敗的味道
葉牧暗道:「莫不是葉氏出了什麼事情?家族衰落了?」
車上的貪狼也感覺不妙,當即下車,身上的硝煙瀰漫開來,出聲道:「軍主,這……是您的家嗎?」
葉牧點了點頭,又隨後搖了搖頭:「你在這等著,待我進去一看究竟!」
說罷,面色陰沉,徑直的走了進去,只是步伐略顯沉重。
這本是回家的路,對於葉牧來說,每一步都邁的很是艱難。
踏入宅院,迎面便是葉氏破敗的牌匾,歪歪斜斜的吊在正門。
「老不死的!趕緊把這些破爛玩意都弄走,不然老子一把火都給你燒了!」
院子當中,到處瀰漫著香燭白蠟的味道,整個院落雜草叢生,殘破的厲害,空氣中透著一股陰沉而悲怨的氣息。
一個身著筆挺西裝,但是傲慢不遜的囂張青年,正踩著地上的兩塊靈位,大聲呵斥著:「這還有呢!這麼晦氣的東西,你留在這裡,是不是故意不想我搬進來?再存心膈應我,別怪我連你一起收拾!」
「別,千萬別,我這就……這就收拾!這兩塊靈位是我們家老爺和二少爺的靈位,您就行行好,讓我收了吧。」
一個枯瘦的老頭,怯懦的俯下身子,將靈位一個個的撿了起來,然後摟在懷裡。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堂堂葉氏,昔日是那麼的榮光,沒想到現在卻成了如此光景,老東西被活活餓死不說,就連小的,都因為不堪負債,而跳樓自殺,現在想想,可真是報應不爽啊!」那囂張青年猖狂的笑個不停,隨手拿起一塊靈位,不屑的將其丟在一邊。
「撿起那塊靈位,不然我殺你全家!」
就當那青年無所顧忌,欲要再度譏諷姜叔的時候,一道無比冷漠的聲音,穿透了他的靈魂,讓他呆在了當場。
葉牧帶著無比恐怖的殺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哪裡能想到,再臨家門,卻是遭遇如此噩耗。
家族沒落,家人慘死。
葉氏居然只剩了他一個人,任他榮耀無匹,貴胄加身,可是!可是又有什麼用!
葉家沒了!
葉牧萬念俱灰,可輪不到他緩解心中的傷痛。
那青年便再度開口:「哎喲,還真有不怕死的?怎麼?想給葉氏出頭?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告訴你!老子可是中都王氏的人,要是因為一時意氣得罪了我,可是要落得一個悽慘下場!」
儘管眼前這個男子身上氣勢不凡,可王玉也沒在怕,他是什麼人?王家少爺,就算這人和葉氏有什麼關係,晾他也不敢得罪自己。
連如日中天葉氏都被王家給算計倒了,他一個外人,又算的了什麼?
「大少爺!你!你是大少爺!」
唯唯諾諾收拾靈位的姜叔,猛地一抬頭,僵了一會,立時老淚縱橫,眼前的這個男子,分明就是遠走北域五年,了無音訊的大少爺葉牧!
「姜叔!是我!我回來!」
葉牧心如刀絞,他將姜叔扶著。
葉氏遭此大劫,葉牧已然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大少爺,我對不起你!葉氏!葉氏沒了!」
姜叔的渾濁的眼淚留了下來,整個人顫抖不已,他眼睜睜的看著葉氏倒下,又親手送走了葉家眾人,現在能活著,只等著葉牧能夠回來。
「姜叔,我回來晚了,我恨!我恨啊!」
葉牧的聲音沙啞。
「哎呦,我說呢,是哪個不要命的給葉氏出頭,原來是曾經的葉氏大少爺葉牧啊!這麼多年,你還活著呢!」王玉終於是認出了這個有些眼熟的傢伙。
不就是那個,遠走北域的浪蕩公子嘛。
王玉快意的大笑起來:「你啊,回來的真是時候,不晚,一點都不晚,葉家這會已經死光了,你剛好給你那個死鬼弟弟收屍!」
「你說對了,是有人要收屍,不過,是要你們王家來給你收屍!」
葉牧的眼睛裡殺意凸現,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給你五分鐘,立刻打電話給王家,讓他們派人來給你收屍!」
「你什麼意思?想殺我?」
王玉竟是往前走了一步,挑釁似的看著葉牧,威脅道:「你可想清楚,今時不同往日,葉氏上下死了個乾淨,你要是今天敢對我出手,可沒人給你撐腰,你能苟且活下來,就應該好好珍惜,低調做人,省的葉氏徹底絕後!」
「我就當這是你的遺言,姜叔,幫我把靈位都收起來,我怕染上血以後弄髒它。」
葉牧的聲音變得寡淡,似乎王玉在他的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這麼大言不慚,葉氏活該絕後,還留這些靈位有什麼用!」
王玉臉色陰沉,見葉牧去撿地上的靈位,一下子就衝了過去,準備阻止。
「咔!」
葉牧單手伸出,直接掐住了王玉的脖子!
其雙目立刻變得通紅,整個人被葉牧舉了起來。
「放!放開我!」
王玉在半空中掙扎著,他只感覺喉嚨像是要被捏斷一般,再看向葉牧,眼神中滿是恐懼和慌亂。
該不會……
他真的要殺了我吧?
他就不怕王家報復嘛?就不怕葉氏絕後嗎!
「大少爺,老爺他們已經去了,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萬一……萬一連你也出事了,那可怎麼辦啊!」姜叔見葉牧如此模樣,趕忙出聲勸道。
姜叔不知道葉牧的來歷,只曉得他能夠從北域回來,為葉氏留下一柱香火,已然是萬幸,生怕他出一點事情。
要知道,現在的葉家,根本得罪不起王氏!
「姜叔,若是我放過他,我枉為人子。」葉牧的聲音越發的冰寒。
當他再度和王玉的目光相對的時候,後者像是瘋了一般,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兩隻手抓住葉牧的胳膊,試圖掙脫出來。
「大少爺!別!」
姜叔嚇的喊出聲來。
「可惜,無人替你收屍。」
葉牧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便也宣告了王玉的死刑,自他對葉氏英靈不敬的那一刻開始,便註定了結局。
「噗嗤!」
鮮血奔湧,王悅瞪著不甘的眼睛,氣絕當場,就這麼死在了葉牧的手裡。
葉牧隨手將王玉丟在一旁,衝著姜叔說道:「葉氏覆滅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姜叔欲言又止,「我……不知道,大少爺,我們不要追究了好不好,現在你殺了人,我們趕緊走,離開這裡!求你了!」
葉牧看著姜叔:「姜葉氏滿門死絕,我怎麼可能苟活於世,你就別瞞我了,告訴我!姜叔!」
姜叔看著蒼涼的葉氏宅邸,哀痛道:「葉氏!是被人陷害的啊!兩個月前,葉氏股價被人做低,資金突然斷裂,二少爺被人害成了蟲彘,死在家中,對外居然變成了自殺!而老爺竟也被人活活餓死……」
葉牧聽著葉氏如此,悲憤不已:「我弟弟大好年華,落得如此折磨,父親更是屈辱喪命,這裡面……到底有何隱情?」
「我只知道,和王、林兩家脫不了干係,自葉氏傾覆以後,他們兩家侵吞了葉氏大部分的資產,迅速崛起,不久之後,還要召開聯姻晚宴!來慶祝他們的輝煌成績!」姜叔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如此說來,我定要好好拜會一下,這場聯姻的晚宴,若是真和我葉氏傾覆有關,我不介意讓這場晚宴,染上血色!」
說罷,葉牧便朝外走去,姜叔收拾著十多個靈位,也踉蹌跟了上去。
車上,在得知了葉氏覆滅的消息之後,貪狼也是一言不發。
他能夠感覺到,此刻的軍主心中,正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車到了半途,葉牧突然說道:「貪狼,即日起,幫我查清楚葉氏傾覆的緣由,只要是和葉氏傾覆有關的家族,無論大小,盡數格殺!」
「是!」貪狼立刻應了下來。
交代完此事以後,葉牧又問姜叔:「婉清,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到牽連?」
姜叔搖搖頭,慶幸道:「自五年前,您遠走北域之後,她便不再和葉氏往來,所以並未被葉氏連累。」
「哦哦,我終究是對不起她。」葉牧失落道。
五年前,他和許婉清荒唐之後。
在她即將嫁給他的時候,桀驁的葉牧負氣遠走北域。
這五年間,她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冷言冷語。
此刻的葉牧,懷著對她的深切歉疚,只想儘快見到她,而後用盡一切去彌補她。
「大少爺,今天是許家的年會,婉清小姐應該會參加,你若是有意的話,就去看看吧。」姜叔看出葉牧的不安,出聲說道。
葉牧點了點頭:「我應當前去看看。」
許家家宴,今日熱鬧不凡,宴會主位,許家奶奶正坐在主位上,看著許家人丁繁盛,樂不可言。
而許家歡愉的時刻,角落一個女子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此人正是許婉清。
許皓然站在中央,舉杯道:「如今我拿下了和蘇氏的合約,也代表著,我們許家即將躋身豪門一列,自此成為中都新貴,在這裡,我還得感謝一些許芳,不是她,我根本接觸不到蘇氏的大人物。」
許芳假意笑了笑,將許婉清擠在身後:「還是大哥有決斷,抓住了這個機會,我不過是幫了點小忙而已。」
許皓然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許婉清。
「婉清,五年前,奶奶曾留給你的廣浩商廈,現在我覺得可以交給許芳了,畢竟廣浩在你的手上,沒有任何業務的寸進,還不如……」許皓然沒幾句話,就暴露了他的本意。
許婉清臉色巨變,立時出言反駁道:「廣浩本是我一手創辦的,和奶奶有什麼關係?再者說了廣浩在我手上發展不起來,原因你許皓然不知道嗎?」
許皓然沉聲道:「你把話說明白!」
「廣浩的利潤全都被你以家族的名義收到了自己的囊中,現在我們的資金鍊都快斷了,你還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許婉清憤恨道。
許婉清的母親曲豔看到許皓然臉色陰沉,她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衝著許婉清說道:「別亂說,趕緊給皓然道歉,讓他原諒你!」
「我……我做錯了什麼?」許婉清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你委身下嫁給那個廢物,就是最大的錯誤!」曲豔驚怒道。
而這邊,許皓然言辭更為激烈:「好你一個棄婦,居然敢如此污衊我,五年前你費盡心思,不惜委身下作,也要嫁入葉家,讓我許家遭人詬病,丟了老臉,現在你又巧言令色,欲加罪責在我身上,你這棄婦,真是恬不知恥!好不要臉!」這一番話說的行雲流水,沒有半點遲疑,不知道在腹中暗忖了多少遍。
果然這話一出,許婉清立時萎靡。
場內閒言不斷。
「我就知道,這棄婦啊,歹毒的很,真是個人精。」
「便宜都讓她佔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總有報應來的!」
「還生了孩子,可笑,孩子他爹都不知道是誰!」
她捂著耳朵,用力的搖著頭,否認道:「不,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我沒有,我沒有做!」
「你有沒有做,你心裡清楚?!」許皓然走上前來,一步步緊逼,「當年你酒後失德,敗壞門風,本應被逐出許家,是我許皓然和奶奶告情,讓你在許家掛名,而今你不念我的恩情就算了,還想讓我替你背鍋?許婉清,你這惡毒婦人,可真是容不得人半點同情!」
曲豔冷豔看著許婉清:「就你嘴多,現在看你怎麼收場?還不趕緊認錯?」
「認錯,你許婉清是什麼貨色,區區幾句話就想我原諒你?哼,不知廉恥的東西,今天你要給我跪下磕頭賠禮!」許皓然徹底翻臉。
「皓然侄兒,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看樣子,婉清已經知道……」曲豔神色不定。
「滾!你不配給她求情。」許皓然咆哮道。
曲豔悻悻閉嘴,神色怨毒的看向許婉清。
許皓然再度喝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跪下!」
諾大的許家家宴,上百人竟是無一人出面為許婉清辯護。
她左右看到的都是戲謔嘲諷的表情。
她踉蹌著,慘笑一聲,腳下一軟。
就在她要跪下去的剎那,從門外,一高大身影緩步而來。
所謂氣吞山河,威冠八方。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股令人心悸的龐大壓力。
隨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席捲全場:
「你算什麼東西,敢讓她跪?」
這一聲,讓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門口出現的這個傢伙!
他是誰?
居然敢在這個時候給許婉清出頭,張口就把許皓然狠狠摩擦,這可是現在許家如日中天的人物!
而此刻,誰都沒注意到,曲豔和許婉清臉上露出的驚愕和難以置信,尤其是曲豔,一副活脫脫見鬼的樣子。
「葉.葉牧,你.」曲豔吃驚無比。
「是我,媽。」時隔五年,葉家傾覆,葉牧只剩下了女方這一家親屬。
聽到他的聲音。
眾人恍然驚醒,尤其是許皓然,脫口而出:「好你個廢物,沒想到葉家沒了,你還陰魂不散,來纏著我們許家!」
面對著許皓然的突然發難,葉牧並沒有回應,他的目光都放在了許婉清的身上,柔和的看著她,正準備說話。
卻聽到一聲怒喝:「你還有臉回來?要幹什麼!我們婉清早就和你沒關係了!」
說話的正是他的嶽母曲豔。
曲豔一臉的怒容,冷冷的看著葉牧。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聽說葉牧你當年放著葉家接班人不做,去投身北境,看樣子也混的窮酸落魄,但說話間,還真是夠張狂的,怎麼?我們許家放不下你了?」許皓然接連發難。
「區區一個許家,何以能入我的眼。」葉牧字字如釘。
將許皓然的倨傲都踩在了腳下。
此言一出,頓時許家爆發一陣喧譁。
許芳當即站出來,陰陽怪氣道:「呵,你口氣這麼大,不知道在北境有什麼建樹?」
「裂土封侯而已。」
「可笑,那這麼牛逼,是開坦克來的?還是坐飛機的來的?」
「坐船。」
「那你的船呢?」
「在港口停著呢。」
許芳樂了,連帶著眾人都帶著一股戲謔的目光看著葉牧:「那你這船有幾條呢?」
「幾百條吧,沒數過。」葉牧淡淡的回道。
整個會場上的人,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葉天帝,有人忍不住,已經笑出聲來。
「厲害,可真是厲害,你既然有這麼大的手筆,葉氏傾覆的時候,你怎麼沒搭把手呢?」許皓然笑的陰險。
葉牧頓時眸子一冷,他強壓著怒氣,只因為他愧對了許婉清整整五年,他不能在此時翻臉,他不想再讓她失望.
而與此同時,見葉牧的臉色微變,江婉清神色也是一陣暗淡。
如今葉氏傾覆成了過去,其家族毀於一旦,滿門死絕,葉曉死的悽慘,而老爺子也被餓死,許皓然居然提起這事,明顯是針對他,要其愧疚難當。
「許婉清因為你背了五年的罵名,那會你幹什麼去了?現在葉氏沒了,你反倒是蹭過來了,真是夠下作的!」許芳也在一旁補充道。
「是啊,這小子可得躲遠點,擺明是吃定我們許家了。」
「許婉清真夠倒黴的,自己個栽了不說,連我們許家都被他牽連了。」
「我看啊,葉氏的事情不簡單,能撇清關係是最好的!」
周遭的人又開始議論,葉牧的出現實在是太巧合了,又是在今天這個場合,他怕是吃準了許婉清不好意思翻臉,現在真就訛上她了。
葉牧聽著這些人的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曲豔早就聽不下去了,她一下子撲到了葉牧的面前,張手就要扇一巴掌:「趕緊給我滾!五年了,你沒給家裡一分錢,現在葉氏沒了,還想著我們養你,告訴你,我們許家可不養閒人!」
葉牧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當曲豔揚起手的時候,他冷漠道:「你敢?」
頓時其強大的氣場使曲豔一時萎靡,縮了縮腦袋,看向許婉清。
「夠了!」
在這一出鬧劇中,沉默了許久的許婉清終於是出聲了。
「夠什麼?你看他是個什麼東西,連我都不放在眼裡,婉清,趁著今天這個機會,你們斷了吧!」曲豔氣的跺腳道。
許皓然等人都等著葉牧出醜,家族覆滅不說,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將其掃地出門,這下子,可是有好戲看了。
「要斷就給個痛快的,我們許家丟不起這個人!」連主位上的奶奶也出聲呵斥道。
葉牧難掩心中激動,他看向許婉清,生怕她會說出那絕情的話,他顫聲道:「你.當真要.」
許婉清想到五年來的種種。
她恨自己無知錯付葉牧真情。
又很自己無能,沒能保全公司。
就在她無比堅定的抬起頭,躲在她身後的小女孩突然探出頭來。
「媽媽.不要。」
這一聲,直接讓葉牧瞪大了眼睛,他順著聲音看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眉目三分像許婉清,七分像他。
四目相對,葉牧心中泛起的疼惜之情讓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這是我的孩子?」
他看向許婉清。
許婉清撇過頭,她不願承認,可事實便是如此。
懷著無限的愧疚和悔恨之情,他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小女孩,他伸出手,欲要將小女孩抱在懷裡。
「啪!」
清脆絕情的一聲。
許婉清直接將葉牧的手打落,又將已經走上前的多多直接拉到身後。
「我要叔叔.我要抱.」
多多掙扎著,骨脈裡的親情促使她想要接近葉牧。
「叔叔.」葉牧自語,隨後再度看向婉清,「告訴她,我是她的爸爸。」
爸爸?
兩個字讓多多一下子眼睛就泛起了淚花。
就在她要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
許婉清衝著多多狠心道:「別聽他瞎說,你的爸爸,早就死了!」
五年前的荒唐,許婉清顧及葉氏勢大,委身屈就,而葉牧居然將其自尊狠狠的踐踏,甚至遠走北境,讓其成為笑柄。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自己卻懷上了多多。
為了這個女兒,為了自己的骨肉,她忍了五年,這五年,她在多多身上傾注了愛,就對葉牧有多少的恨。
在無數個深夜,她都在想,若是葉牧死在了北境多好。
也算是給了她和多多一個交代,不用在背上棄婦這個名頭。
可現在,葉牧全手全腳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許婉清第一次正視著葉牧,她痛苦道:「我多希望你已經死了,死在了北境.可你現在突然出現,我該怎麼面對?多多又該怎麼面對?她.可是缺失了整整五年的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