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是令全球觀察家震驚的一天,除去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和美國總統川普在越南的「特金會」在當天突生變故外,印巴空戰之後的進展也值得一提。
資料顯示,在印巴第二次空戰之後,巴基斯坦全境民航停飛,印度則航母出港。為此,巴基斯坦外長已連夜和中國外長王毅通話,「通報巴印局勢最新情況」,進而得到了北京「中方不願看到有違國際關係準則的行為」的表態。到3月1日,被俘獲的印度飛行員更已被巴方高姿態釋放。
考慮到印度戰機確已越境,此舉的確「有違國際關係準則」,中方可能就已經在與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Sergey Lavrov)、印度外長斯瓦拉傑(Sushma Swaraj)的對話之後暗示了自己的立場。
至此,從2月中下旬以來的巴、印克什米爾衝突及此後的空戰似乎有望在大國介入調停之下暫告一段落。但一個問題也就隨之而來,印巴之間在印度大選年的這場逐步升級的對峙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印度對巴基斯坦的「外科手術」式打擊又如何變成了一場「醫療事故」般的挫敗?
從宣傳戰到熱戰
對熟悉印度政治的觀察家和分析人士來說,新德裡進入2019年後的一舉一動都打上了「選舉季節」的烙印。新德裡方面針對選舉而展開的一場宣傳戰也逐漸走上了熱戰的道路。
考慮到2018年11月後,印度盧比貶值、國債高騰、農民示威的局面,曾有著神明一般地位的莫迪(Narendra Modi)當局聲望受損,輸掉了人民黨長期布局的北方拉賈斯坦邦、中部的中央邦和中南部的恰蒂斯加爾三個大邦的統治權。這使得新德裡不得不再一次揮舞一下愛國主義的大旗。
一場歌頌莫迪任總理期間發生的印巴交戰的大片就擔負起了這個責任。1月11日,印度RSVP電影公司出品的《烏裡:外科手術式打擊》(Uri: The Surgical Strike)上映了。該片反映了2016年9月19日到28日間印度軍隊被偷襲,以及在莫迪為首的高層指揮下,印軍宣稱「反擊獲勝」的故事。印度媒體甚至從中得到啟發,將印軍2月26日的空襲也稱為「外科手術」式打擊。
儘管真實的烏裡對峙戰果至今仍是印巴兩軍各執一詞的懸案,新德裡和伊斯蘭瑪巴德都宣稱取得了勝利。但印度民眾已經在該片營造的「印度流血」、「新印度雄起」、「外科手術式打擊」等視覺奇觀裡精神大振。
到2月28日,該片的印度全國票房已達4.5億美元。在一片對巴基斯坦的同仇敵愾面前,莫迪似乎看到了2019年勝選的希望。
但遺憾的是,宣傳戰的勝利並不能讓印度軍隊等武裝力量真的取勝。包括2月27日空戰在內的失利,讓這部電影充滿了諷刺意味。
在2月14日前後,曾經在印度國內圍剿毛派遊擊隊的戰鬥中「戰功卓著」的印度中央警察預備部隊(CPRF)就於克什米爾前沿遇伏,按印方發布數據,有至少18人死,29人傷。
為了報復這場突然襲擊,新德裡方面隨後就在2月26日展開了一場突然空襲:12架印度空軍的「幻影2000」型戰鬥轟炸機飛入巴基斯坦境內投彈後立即返回,巴基斯坦空軍也確認了印軍越境4公裡完成轟炸後就飛走,以致巴方追之不及的戰況。
巴基斯坦的局部勝利
從戰術的層面看,印軍的確在2月26日的行動中取得了一定戰果。但從戰場上的表現看,印巴兩軍似乎都維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其中最突出的表現就在印度空軍和巴基斯坦空軍的預警機在行動期間都一直打開機載應答機,由此使自己的航跡得以被追蹤。這種表現意味著印巴兩軍都默認不會主動攻擊對方境內的軍用飛機。而外界也由此一度認定印巴兩軍的空中對峙已到此為止。
可到了2月27日,兩軍在邊境空域的第二次交手就開始刺刀見紅,當兩軍的預警機仍維持打開應答機,保持可被追蹤狀態時,這場空戰就打破了兩國默認的平衡。雙方的宣傳機器也在戰鬥開始後立即啟動。
印方宣稱「擊落一架巴軍F-16戰機」,自己損失一架米格-21戰鬥機,其駕駛員下落不明。巴方隨即以現場印度軍機殘骸照片和俘虜飛行員的視頻反唇相譏,進而讓己方發布的「擊落印軍兩架戰機」的情報更為可信。
考慮到巴基斯坦軍方擊落印度軍機使用的似乎是「中國航空工業集團」旗下成都飛機公司研發的「梟龍」戰機,一時間,中國股票市場也隨之大漲。
-目前,巴基斯坦總理伊姆蘭汗(Imran Ahmed Khan)已經針對27日的空戰發表了講話。巴方指出,印度飛機越過實控線,轟炸巴基斯坦在先,因此,他希望莫迪當局應理解巴方的「自衛」行為。伊姆蘭汗還強調伊斯蘭瑪巴德方面並沒有在2月26日的空襲中遭遇較大損失,且印方被俘飛行員也得到了人道對待。因此,他希望莫迪方面能掌控形勢,避免事態升級。
相比之下,莫迪方面可能就難以馬上接下伊姆蘭汗的好意,進而剎住不斷激化的局勢。也就在印度空軍第一次「空襲」後,莫迪就在2月26日發表了一場慷慨的演講,他在講話中一再強調自己以印度國土發誓,「不會讓國家毀滅」、「不會讓國家停止」、「不會讓國家屈服」、「不會讓祖國失望」,更稱印度「正在覺醒」。這使得27日的空戰失敗讓莫迪不得不暫先展示一下強硬立場。
情報顯示,莫迪在27日會見了三軍高官後,印軍隨即就向邊境地區大量運輸T-90型坦克。印度空軍的運輸機、預警機以及巴基斯坦的「翼龍二型」無人機航跡也先後曝光。其中後者飛向的目的地是巴基斯坦西北重鎮白沙瓦。但考慮到雙方不太可能以犧牲經濟的代價擴大戰爭規模,且莫迪也不希望大選前遭遇更多軍事損失,這就讓本次對峙有望在近期內得以平息。
不過,在印、巴新一輪大戰偃旗息鼓之際,巴基斯坦可能也會收穫一場莫迪期待的宣傳戰的勝利。也就在2019年3月,巴基斯坦也要上映一部戰爭大片,該片反映了印巴1965年空戰,並虛構了巴基斯坦空軍的「梟龍」戰機大戰印軍戰機的細節。而今,當電影虛構的內容突然變成現實時,巴基斯坦各界可能也將感受一下印度民眾此前被電影煽動的心情。
不過,值得指出的是,身處印度的分析人士和觀察家們則會看到一種相反的景象:在印度宣傳機器的全力開動之下,國際社會眼中的印巴局勢緩和竟變成了「印度的勝利」。剛被放回的印度飛行員回國後還將贏得一份飛來的戰績:根據新德裡電視臺等媒體的報導顯示,他的米-21在被擊落前「打下了一架巴軍的F-16」。
事實上,印、巴兩軍在克什米爾上空的摩擦在印度媒體口中已經變成了一場規模宏大的「空戰」。印軍和印度媒體聯手製造的報導顯示巴軍的24架戰機和印軍的8架戰機展開了一場「殊死較量」。印軍還拿出了印有序列號的飛彈殘骸,稱「巴軍使用了美制F-16戰機」,並被印軍擊落至少一架。一時間,莫迪(Narendra Modi)當局似乎就找回了一點自信,此舉頗像印軍如2017年洞朗對峙後國內宣傳機器的所作所為一樣。
但是,印方的宣傳在網絡時代很容易得到查證。印度固然全境查禁巴方公布的被俘駕駛員訪談等情報,但這並不能妨礙印巴空戰戰況的傳播。加之印方公布的「證據」中,飛彈外殼上的序列號顯示其為美方售賣給加拿大、波蘭的裝備,印方至今也未能拿出「被擊落的F-16」的殘骸,這就讓新德裡的宣傳戰顯得可信度欠奉。印度更因此顯出了滑稽的一面。
很多分析人士想當然的認為,印度對巴基斯坦的「外科手術」式打擊既然便成了一場「醫療事故」般的挫敗,那麼在2019年大選前選情堪憂的莫迪當局恐怕也將遭遇打擊。但印度宣傳機器展示的「戰報」就遠遠超出了外界最瘋狂的想像。
按20世紀70年代後的「超視距空戰」概念考慮,本次印巴衝突的覆蓋面積已經達到海灣戰爭水平:當時美軍為多國部隊轟炸機群護航的「鷹牆」編隊也只有16架戰機。這一點就遠遠超出了印、巴兩軍的實際戰鬥能力。也讓巴方此前宣布的兩軍「小規模對抗」顯得更為可信。
必須承認,印度方麵塑造「戰爭英雄」,在戰場失利後提振士氣是有傳統的。譬如印度軍方和電影業一直不忘宣傳在1962年中印戰爭中「格斃」百餘名解放軍士兵的「英雄」辛格(Joginder Singh)。
而就目前局面來看,印方發布的戰況可能還刺激到了外界第三方人士。 俄羅斯權威媒體《俄羅斯報》指出,如按照印度官方媒體披露的情報並結合巴方披露的戰場實情,印軍「可能試圖通過使用代價較低的飛機或者替代飛機避免衝突升級」,以保留印軍的米格-29和蘇-30MK戰機儲備,以避免潛在的損失。這一點就證明了印度空軍的作戰能力可能欠奉。以至於至今仍不能駕馭俄羅斯為其定製的蘇-30MK機隊。此外,印度用米格-21擊落F-16的宣傳可能也會刺激即將為印度生產F-16戰機的美國洛克希德-馬丁公司。
莫迪封鎖巴基斯坦消息,編造32架戰機大戰,靠宣傳「反敗為勝」再次載入史冊。而不管被擊落的是俄國的米格21,抑或是美國的F16,勝利者都是中國的梟龍戰機,首戰取得開門紅,也光榮地載入史冊!更是印巴空戰的隱形贏家!
(2019.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