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李越 相欣
出品|深網·騰訊小滿工作室
編者按:
越過山丘,不過是另一座山丘。太難了,這是過去一年中國網際網路絕大多數公司和創業者的生存寫照。
不可抗力的突發危機、事業的低谷、價值觀的顛倒重來、戰略業務大轉型…每個創業者,在2019都遭遇自己必須要跨越的山丘。
馬雲邁出阿里生涯重要一步,把CEO交棒給張勇;被迫隱退幕後的劉強東,思考讓京東走入制度和創新;李彥宏從最低谷裡帶領百度重回正軌;雷軍的小米要努力衝破華為的壓力;張朝陽在行為心理學裡找到人的意義和歸宿;王思聰因為熊貓直播破產跌入人生低谷…
騰訊深網推出《2019,越過山丘》年終系列策劃報導,記錄這些網際網路大佬們不平凡的一年。是為第四篇。
「滴滴就是一輛250邁高速行駛的汽車,在路況異常複雜的路上,還有人來撞你。任何一個細節操作的失誤,任何一個彎道甚至一塊石頭,都很可能讓我們前功盡棄。」合併Uber之初,程維心中尚存危機感。儘管滴滴在短短5年的時間裡成長為全球最大的出行平臺
「石頭」最終還是出現了,2018年百日之內的兩起順風車血案幾乎讓滴滴「翻車」。
2019年,江西人程維的第三個本命年,滴滴不再高速行駛,從土狼攻城到哀兵必勝,程維如履薄冰。
土狼
12月23日,已經下線16個月之久的滴滴順風車在北京正式上線。
新版順風車運營方案進一步提升了用戶準入門檻,車主和乘客註冊順風車時均需要通過身份證和人臉識別驗證,全部順風車用戶均為實名出行。車主註冊時平臺還將以動態拍攝方式採集駕駛證、行駛證和身份證信息,防止證件造假……繁瑣複雜的認證環節讓司機和用戶感到新版滴滴順風車在安全防範上的無孔不入。
「我們有可能在做一款最難用的順風車產品。」7月媒體開放日上,滴滴出行總裁柳青的話一語成讖。
在輿論風向、用戶心理、使用需求等多種因素相互交織的情況下,「All in安全」的滴滴似乎沒有太多選擇,程維也不再勝天半子。
2005年,結束了足浴店工作的程維加入阿里巴巴,供職「中供鐵軍」,花名「常遇春」,出處是朱元璋手下的第一猛將。
2012年,網際網路的又一個黃金時代來領,智慧型手機的普及讓移動網際網路大潮悄然而至。彼時,杭州支付寶的辦公室裡,已升任支付寶B2C事業部副總經理的程維按捺不住躁動的內心。這年5月,他和自己的領導王剛先後離職,共同湊了八十萬,並由此踏上了九死一生的創業徵途。
程維花了8萬塊錢將產品外包給了一位中專老師和幾個學生,僅做出了一個演示和勉強上線的產品。上線後的產品光BUG就有三十多個,用過後的計程車司機甚至懷疑他們和運營商一夥專來騙流量,美團王興更是將其評價為「垃圾」。
一款主流VC都看不上軟體卻吸引了朱嘯虎的注意,依靠北京春節期間的一場大雪從眾多打車軟體中「殺出重圍」。急需拓展支付場景的微信選中了程維,中國網際網路發展史上最「血腥」的補貼戰就此掀起。
酷愛戰爭史的程維在投資人眼裡有「土狼」之稱,滴滴從成立開始便戰火不斷,沒時間、沒精力亦沒必要把自己修煉優雅,且足夠狠。
為了和Uber火拼程維還曾單獨成立「狼圖騰」項目組,彼時滴滴的每個人的身上也都散發著狼性的味道。在程維看來亦是如此:「滴滴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公司。我們生在血海狼窩裡面,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出生在戰爭年代,就註定要面對殘酷的競爭。一刻不得停。」
而就在這個「狼窩」裡有滴滴CTO張博最難忘的「7天7夜」勵志故事,也有柳青3個星期搞定7億美金的融資速度。
「網約車競爭在2016年就結束了,2017年滴滴的重點是修煉內功,2018年我們會全面出擊。」程維在接受《財經》採訪時曾表示。現實卻狠狠地向他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2018年本該全面出擊的滴滴因為兩起順風車血案陷入輿論低谷。
「就是怕。」柳青曾承認團隊「比較慫」,等了這麼長時間就是害怕:「誰那麼篤定就能推出一個100%安全的產品?」 樂清乘客遇難事件發生後,程維才明白過來滴滴所運載的原來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歷經449天努力,18個版本,330項功能優化,30萬用戶建議。」時至今日,柳青也無法肯定順風車絕對安全。
在對抗Uber時,程維經常帶著員工看一部名叫《莫斯科保衛戰》的紀錄片:他告訴那些茫然的人:「莫斯科是打不敗的,亞歷山大來過、拿破崙來過、希特勒來過,全都鎩羽而歸。」那時,團隊的人每天早上還會聽一首歌,叫《烏蘭巴託的夜》。
而到了2019年,除了「All in 安全」外,程維在朋友圈喊了一句口號——「衰兵必勝」。在順風車恢復上線中如履薄冰的滴滴似乎也在極力塑造著「衰兵」這一形象。
刮骨
2月13日,36氪得到的一份滴滴出行內部流傳出來的財務數據:公司2018年持續巨額虧損,全年虧損高達109億元人民幣。同時,2018年全年滴滴在司機補貼方面投入共計113億元。
兩天後,滴滴CEO程維在月度全員會上宣布:「公司將做好過冬準備,2019年會聚焦當前最重要的出行主業,對非主業進行『關停並轉』,對業務重組帶來的崗位重疊和績效不達標的員工進行減員,整體裁員比例佔到全員的15%,涉及2000人左右。」
高調宣布裁員計劃,滴滴儼然成為網際網路公司裡的「一股清流」。在高比例抽成條件下,滴滴的巨額虧損與補貼也構不成直接的因果關係。
滴滴網約車執行總裁陳熙曾公開一組數據:2018年第四季度,相較於19%的抽成率,滴滴的司機獎勵比例僅為7%。
「早高峰的時候會有一些獎勵,但不能說是補貼。以前是7單獎勵23元,發現司機比較容易完成後就把門檻改成8單獎勵25元。」北京一快車司機告訴《深網》。
依靠燒錢持續做大的網絡約車市場經歷去補貼化蛻變,依靠「分享經濟」講故事的滴滴早已不是曾經的模樣。
談及現如今對滴滴平臺,一位北京計程車司機向《深網》透露了一組數據:「北京現營運的車輛有六十多萬輛,計程車只有六七萬,卻有三分之一的人連份子錢都交不上。」說著,他指了指二三十輛排著長串停在輔路上的計程車:「他們都還在指望滴滴給他們派單。」
程維此前曾對媒體表示:「現在高額補貼已經不再推行,提高了的價格就是原先本來的價格而已。」
相較於補貼的急劇收縮,滴滴在投資擴張上可謂大手筆。
2018年,滴滴曾參與ofo的多輪融資,總額高達3.7億美金,但雙方的關係因派駐高管事件持續惡化。現如今ofo深陷資金困境,融資和賣身無望,滴滴巨額融資幾乎打了水漂。不光如此,滴滴開始在共享單車領域單獨布局,與小藍單車達成託管將其復活,並推出了自有單車品牌青桔。
小藍和青桔給滴滴造成的經營損失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從美團財報可窺見一斑。財報顯示,2018年4月4日至2018年底,摩拜單車為美團貢獻了15.07億元人民幣收入的同時也貢獻了45.5億的虧損。
除了共享單車,滴滴2018年更是將投資的領域延伸到晶片、雲計算和網絡安全領域,先後投資了共享巴士、金融支付、二手車、外賣以及國外的多家網約車公司。不完全統計,截至2017年年底之前,滴滴出行已經對外投資了45億美元(合人民幣約315億)。
2018年更是被滴滴定義為國際化的突破年。1月,滴滴收購了巴西網約車獨角獸99;2月,滴滴宣布將與軟銀成立合資公司,共同進軍日本網約計程車市場;4月,滴滴宣布正式進入墨西哥,在墨西哥州首府託盧卡(Toluca)推出滴滴快車服務;5月,在澳洲的吉朗進行試運營……
按照程維的說法,滴滴是「被迫國際化」:「Uber就是個章魚,它的頭在舊金山,在矽谷,它的觸角已經觸達全球。如果你只是跟他觸手去搏鬥,你永遠打不過的。」「我所理解的國際化,無非是主客場之間的競賽嘛。我覺得中國主場的比賽結束了,我們應該去中立賽場或者是客場試一試。」
當滴滴與美團的補貼戰開展得如火如荼之際,王興在其飯否帳號上發了一條消息:「滴滴好像一貫喜歡這種『以資本為中心』的玩法。」
借著燒錢,滴滴出行的故事已經延續了6年。
瘦身
2018年是滴滴難熬的一年。
從2012年誕生,滴滴就以快速並且強悍的打法進入各大城市,在與快的打車、Uber中國帶「血」的補貼大戰中勝出,佔到中國網約車市場超過90%的份額。隨後,滴滴憑藉著新開闢的車服、金融等業務逐漸擴大體量,在後期為了找到更多盈利可能性,又或是處於防禦準備,其外賣業務和出行業務與美團開啟了新一輪較量。
然而到了2018年,滴滴境況急轉直下:兩起危機事件,導致曾於年初被曝出的上市計劃被擱淺;在滴滴業務中有著重要戰略意義的順風車下線,對滴滴帶來重創。
眾多出行業務中,順風車是名副其實的「共享出行」,它不以盈利為目的,由合乘服務提供者事先發布出行信息,出行線路相同的人選擇乘坐。
滴滴曾在2017年完成訂單和GMV的快速增長,成長速度完全超越過去兩年。伴隨著滴滴整體的成長周期,滴滴順風車在2017年也收穫了高光時刻。在滴滴內部,順風車的發展前景曾被給予厚望。2017年1月「滴滴大學」的《小桔人成長記》內部紀錄片中,滴滴總裁柳青稱順風車是「滴滴裡面很有亮點的業務」,並對當時的負責人黃潔莉給予了高度評價和認可。
從一些公開的數據中也可以看出端倪。2017年初,在北京工人體育館舉行的滴滴年會上,滴滴宣布日完成訂單突破2000萬單,包括順風車在內的多個業務成為細分領域的第一名。
滴滴曾披露,截至2017年末,滴滴順風車註冊車主3000萬人,註冊乘客1.6億人,日均訂單200萬單;一則2017年運行數據還顯示,滴滴順風車和快車拼車服務累計分享座位超過10.5億個。
藉助春運這一特定場景,滴滴順風車找到了新的「東風」。2018年春運期間,滴滴順風車共發送旅客3067萬人次,相當於17萬架波音737客機的運量,對緩解春運壓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界面此前報導,順風車GMV每年環比增長50%,2017年,順風車的GMV接近200億人民幣左右,收入是20億人民幣,淨利潤接近9億人民幣。同年,滴滴的淨利潤是10億人民幣,剩下的一個億來自代駕。
順風車之於滴滴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在輿論壓力和惡性事件面前,滴滴還是做出了下線的決定。
2月15日,滴滴出行CEO程維在公司的月度全員大會上宣布了裁員的消息。在長達兩小時由視頻直播進行的會議中,程維重點宣布公司將做好過冬準備,2019年會聚焦當前最重要的出行主業,繼續加大安全和合規投入、提升效率,因此將對非主業進行「關停並轉」,外賣等新業務被迫戛然而止。
7月18日,順風車下線325天後首次召開的媒體開放日現場,可以明顯發現程維身形消瘦不少。滴滴所有員工幾乎都知道,這一年來他正在積極瘦身,就像他所經營的滴滴。
重生
2016年8月,Uber撤離中國,員工卻沒有先收到消息。當時Uber舊金山總部還要求中國區所有員工必須安裝一款名為「Global Protect」的軟體,「可令辦公環境更安全」。
收購消息公布那天上午,軟體發威,所有員工電腦裡的文件,包括商業合同、工資單甚至私人照片都全部被銷毀。Uber員工們從網上看到媒體報導才知道自己被「賣」了。直到第二天滴滴總裁柳青來到Uber北京總部演講,這些中國的Uber員工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心中五味雜陳,頓覺前程散落,於是各奔東西。
滴滴雖然只是買了個「空」Uber,卻奠定了在出行行業的絕對壟斷地位。
「一家公司在某領域取得壟斷地位,他們往往對產品就不再重視,更糟糕的是,他們心中已經完全喪失了服務用戶的心態。」1995年,賈伯斯在《書呆子的勝利》節目中,談到了自己對企業壯大後的看法。
此後一年的時間裡,滴滴一面做著內部的梳理和調整,一面謀劃著出走國際。一切看起來似乎也順風順水。落地「曼哈頓」金融項目,推出「洪流聯盟」,獨立運營小桔車服……滴滴計劃著從一個輕平臺向重運營過渡,以圖布局建立自己的「護城河」。
全天候科技報導,滴滴出行2017年GMV(交易總額)達到250-270億美元;主營業務虧損2億多美元,整體虧損3-4億美元。今年3月初,滴滴預計2018年其主營業務將實現盈利,淨利潤有希望接近10億美元。
按正常節奏,資本方對滴滴的要求應該是用2-3年時間迅速壯大公司收入和利潤規模,當補貼的錢賺回來便挑一個好的窗口期上市。中國網際網路平臺的發展,長期在與監管博弈中採取「唯快不破」的方法論從滴滴開始不攻自破。滴滴雖然快速成為第一,似乎變得「大而不能倒」,但也早已埋下隱患的種子。
2018年本是滴滴IPO的最佳時期,而這一切卻因兩起順風車司機殺人事件變得遙遙無期。不同於線下計程車行業惡性案件的隱蔽性,網際網路平臺具有強大的網絡公眾效應,加之劇情相似,相隔不過百日。從順風車社交屬性和安全性出發,滴滴被全面起底,一連串產品缺陷與平臺管理漏洞浮出水面。問題處理的結果便是順風車無限期下線,順風車掌門人黃潔莉素有滴滴「花木蘭」之稱,最終與客服副總裁黃金紅成為名副其實的「頂鍋俠」。
巨大的服務體量下,滴滴也暴露出處置能力的不足。
兩次順風車事件後,柳青在社交媒體上的互動變得多了起來,小到跟進用戶和司機使用滴滴意見的意見和反饋,大到披露滴滴對於安全的整改進程。
與此同時,滴滴也變得越來越透明。從下線順風車業務之後,這家出行行業的巨頭做的最多的就是思考如何提升使用安全並將其落地:回歸順風車本質,盡全力抵制非法營運;去掉個性化頭像、性別等個人隱私相關信息的顯示;用戶準入信息篩查持續加強,盡最大努力杜絕人車不符;加大客服資源投入,提高客服處置能力;提升應急處置能力,優化調證流程。
在今年7月滴滴順風車舉辦的媒體開放日上,程維、柳青及其他核心管理者均來到現場,這也是滴滴順風車自下線以來第一次舉辦公開的媒體活動。
柳青在會上回答《深網》提問時稱,去年樂清惡性事件發生時非常難熬,公司管理層在一次反思會議上痛哭了一次。
「你身上擔著生命,這個概念進入到你的腦海裡,這個衝擊對人多大。我們一般做外賣,做電商,很少談到生命這件事情。所以這給人的衝擊實在太大。程維帶領我們整個團隊,在我們復盤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在哭,就是沒有什麼可說的,說不出來話,就是一直在哭,而且不分年齡,那種感覺實在太煎熬了。」柳青說。
在事件發生後,滴滴組建了安全委員會。由程維帶領去去各個曾經發生過這種災難性的危機或者事件的企業學習,比如殼牌、國家電網、松下、航空公司。
柳青稱她很難想像如果再次發生此類事件該怎麼辦。「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覺得只能交給各位來評判了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樣,我說的是真心的想法,我沒有答案,我確實沒有答案。」同時,她也稱,滴滴會全力以赴,爭分奪秒,拼盡全力的,希望能夠把安全做好。
可以看到的是,商業價值與社會責任的關係也被拿出來重新審視。曾經「蒙眼狂奔」的滴滴和它的掌舵人們終於意識到,業務擴張和業績增長等商業利益決定著當下所處局勢,而企業價值則決定著更為長遠的將來。在快速發展、競爭異常激烈的網際網路行業,並不是所有企業都能理性的在二者之間作出正確決定。
六年老員工的張瑞如今是滴滴順風車的新負責人,自我懷疑、反思成為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包括他在內的滴滴員工們的內心描摹。「曾作為團隊的一員參與了早期順風車的上線,經歷過挫折,經歷過困難,也見證了順風車的成長。但過去的這段時間,是我在滴滴最為煎熬的日子,也是順風車上線以來最黑暗的時刻。」張瑞如此說道。
「我們做順風車產品的初心,是想把閒置的資源盤活,是幫車主通過分享空座實現分攤出行成本,幫乘客更便捷地出行。但悲劇的發生,讓我們意識到,我們在追求規模增長的過程中丟掉了應有的敬畏之心,我們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個行業,沒有認識到線下出行場景的複雜性,忽視了應盡到的責任。」
去年國慶節,程維、柳青、陳汀、朱景士等管理團隊穿著文化衫,跑到五彩城購物中心,拿著調查問卷記下了不少用戶的意見和建議——正處於安全整改期的滴滴,急需摸索出一套可行的安全標準。
在線上,滴滴還做了一個「公眾評議會」,就一些爭議較大的話題面向用戶徵集意見,比如「司機是否有權拒載獨自醉酒的乘客」、 「乘車過程中,車內屬於乘客私人空間或是公共環境」、「全程錄音功能是否侵犯司乘的個人隱私」等等,並公開了平臺上真實的案例,向公眾展示了出行的複雜難題。滴滴希望平臺的決定不是「拍腦袋」出來的,而是在徵求過民眾意見和建議的基礎上。
隨著安全整改的不斷推進,張瑞在4月中旬對外公布了順風車在過去這段時間的整體進展,以及來自團隊的反思。
同時,順風車還接入滴滴平臺專門成立的安全響應中心,只要涉及安全類的投訴,全部交由專人第一時間處理,降低安全投訴被誤判或積壓的概率。在去年9月的滴滴平臺安全整改中,滴滴組建了7x24小時的應急指揮中心,為突發事件提供全方位支持,同時成立「警方調證對接工作組」並優化調證流程。
也正是在滴滴順風車缺席的一年中,高德、曹操出行、首汽約車、哈囉出行等玩家已經悄悄潛入這個市場。如祺出行、享道出行、T3等背靠傳統車企的出行平臺也不斷出現,也企圖蠶食滴滴的網約車市場。
在財經作家吳曉波的《十年二十人》的對話中,程維曾談及對補貼戰的看法時表示:「這是個競爭的武器,就像原子彈、飛彈一樣,像七傷拳,你用不好它也會反傷自身。」
Uber高級技術團隊負責人埃裡克邁霍費爾也曾表示:「我們從0增長到700億美元只花了7年時間,而福特則花了70年」,他形容在公司工作就好像騎著「頭伸在外面的火箭」。
如今,Uber已經成功上市,但第一天就面臨破發的尷尬局面,之後市值一路走低,目前只剩500多億美元。
截止9月30日,Uber當季虧損11.62億美元,也是其連續六個季度虧損。上市5個月以來,公司已經連續裁員大約1200人,同另一美國公司WeWork演繹出相似的路線。
11月6日,優步對內部和早期投資者的180天股票禁售期結束。之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公司CEO特拉維斯·卡蘭尼克甩手走人並將於12 月 31 日退出董事會,此後將專注於個人事業和慈善事業。
作為優步、WeWork的投資商,孫正義也不得不承認:「我在投資的判斷上出了問題,目前正在深刻地反省自己。」
這給滴滴也帶來巨大壓力。
據格隆匯報導,今年10月曾有滴滴的一部分股東開始尋求把自己手中的股權變現,其中有兩位中國和美國的滴滴原始股東擬出售股份,分別按400億美元和430億美元的估值叫價。在恆大研究院發布的《中國獨角獸報告:2019 》中顯示滴滴最新估值為450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