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崑崙山，離天三尺三……」隨著激昂的伴奏，一陣有力的歌聲打破了喀喇崑崙高原的靜謐。
這片高原，平均海拔5000多米，素有「生命禁區」之稱。新疆軍區一代代「喀喇崑崙衛士」以雪山戈壁為友，與藍天白雲相伴，在離天最近的地方忠誠踐行使命。寒冬時節，新疆軍區文工團文藝輕騎隊來到喀喇崑崙高原，又一次為官兵唱響「英雄讚歌」……
一
文藝輕騎隊裡既有走邊防上高原數十次的老隊員，也有從院校畢業不久的新隊員，此次他們內心的感受卻是一致的——「在『生命禁區』堅守的官兵，個個都是英雄漢」。
到達高原的第一晚，許多隊員便出現高原反應，胸悶氣短、頭疼難忍。舞蹈演員夏提古麗吃下止痛藥，不禁跟隊友感慨：「真的很難想像，長年駐守在這裡的官兵有多不容易……」
夜越來越深，高原反應也愈加強烈。有2名女隊員發起了高燒，被連夜送進了某部醫院。讓官兵意外的是，次日下午，文藝輕騎隊依然按計劃進行演出。隊員們說：「我們到了高原，就要像高原官兵一樣能吃苦、能戰鬥！」
巡演的第3天，隊員們「轉戰」至海拔5000多米的某點位。一塊20多平方米的平坦沙石地上，隊員們鋪上一層防水篷布，這兒便成了大家心中最美的舞臺。
高原的天，說變就變。演出剛開始，原本晴空萬裡的駐訓地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但這絲毫沒有影響臺下官兵的熱情。隊員李璇走上舞臺，動情地唱起那首《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國》，臺下官兵跟著節奏打起了節拍。風雪中，官兵用皸裂的手舉起標語牌「感謝到來，你們最棒」「高原缺氧更缺你」……
演唱完原定曲目後，李璇又在官兵「再來一個」的呼喚中，臨時加唱了兩首歌。演唱完後，李璇一度「失聲」，半天說不出話，心裡卻滿是感動，眼眶也早已溼潤……
「在藍天為幕、雪山為屏的高原舞臺上表演，機會難得，要比平時的標準要求更高！」在高寒缺氧的條件下表演，隊員們消耗的體力是平原上的幾倍，但他們馬不停蹄地表演，從不因環境艱苦而降低節目質量。高原官兵堅毅眼神傳遞出的力量，感染著大家。
舞蹈隊員艾尼江、戚繼偉、祖力卡爾等在表演蒙古舞《奶茶飄香》時，為使動作更加舒展，在風雪中穿著短袖盡情舞蹈，將現場氣氛推向高潮。表演結束，艾尼江吸著氧氣，為自己豎起大拇指。他說：「在喀喇崑崙之巔，我感覺自己達到了演出生涯的巔峰。」
高原缺氧，但從不缺鬥志——這是官兵帶給隊員的精神力量，也是隊員回饋官兵的最美讚歌。
二
「看見我的臉請不要驚訝/那是離天太近灼燒的痕跡/望見我的眼請不要哭泣/那是冰雪四季封凍的印記……」嘴唇乾裂、指甲凹陷、臉色發紫，這是在高原官兵的普遍特徵。深情歌頌高原官兵事跡的《崑崙衛士》，成為文藝輕騎隊此次巡演的必唱曲目。
「力求每個節目都能來自高原官兵、服務一線打贏。」這次巡演，文藝輕騎隊共創作、遴選出11個充滿血性虎氣、兵味戰味濃鬱的節目。其中，獨唱《高原紅 紅柳紅》的歌詞是新疆軍區政治工作部一位幹部在喀喇崑崙高原上寫下的。樸素的語言抒發高原官兵的心聲，深受官兵歡迎。
來到海拔5400多米的某邊防連，隊員們看到連隊官兵指關節隆起、手掌變形，心疼之餘是感動與敬佩。雖然高原邊防的各類保障已經非常完善，但在高海拔惡劣自然環境的「雕琢」下，官兵終究躲不過「更顯老」的現實。
表演結束後，面對親人一般的隊員們，官兵的話題一個接著一個，仿佛怎麼都聊不夠。置身高原，才深知高原官兵的不易，隊員們在交流中明白了官兵曾忍受過怎樣的孤獨，又有著怎樣的堅強。
巡演路上的一幕幕、官兵在高原戰天鬥地的豪情壯志，讓隊員們深受感動和教育。新疆軍區文工團團長李旦動情地說：「同齡人可能還在享受著父母的呵護，而這些年輕的官兵已經在祖國邊防線上，在『生命禁區』肩負起保衛祖國的重任。他們是值得尊敬的英雄，我們能為他們唱響讚歌是一件無比自豪的事。」
「向戰而歌，為戰而舞」，輕騎隊隊員們把這句文工團「團魂」製作成標誌貼在左臂上，更深深地刻印進心底。巡演中，他們根據高原部隊實際需求多次調整演出計劃，臨時增加演出場次，原定11場次的演出最後增加到17場次，每到一處都爭取能最大限度地服務到周邊部隊。
三
在海拔5000多米的某合成團駐訓點位，第7次參加高原巡演的隊員陳曉昂驚喜地發現一個「熟人」——那是他第3次上高原時結識的一位來自甘肅的新兵。如今，這名戰士已經成長為上士班長，身上也烙下了風霜的痕跡。陳曉昂感慨道，輕騎隊與基層官兵，一直是在相互陪伴、共同成長。
舞臺上，隊員郭瑞正在演唱《高原邊關》。表演間隙，一位列兵走上前，遞給郭瑞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郭瑞姐，謝謝你們帶給大家的歡樂！請你們放心，有我們在，就絕對不會把祖國土地給守小了！」郭瑞感動不已，隨即回覆：「帶給你們歡樂就是我們最大的快樂！」
隊員們用真情服務鼓舞官兵，官兵也用真情回饋激勵每一名隊員。連隊官兵說，看輕騎隊演出特別高興，隊員們就像雪域高原上的一縷縷陽光，溫暖著大家。
「官兵的肯定，就是我們最大的動力。歌贊他們的同時，也是在激勵我們自己。每次看到官兵那期盼的眼神、開心的模樣，我們就覺得演出特別有價值。」剛表演完快板《我請戰》的馬迪，喘著粗氣說道。
在文藝輕騎隊裡，殷睿含年紀最小。初上高原的她，不僅自身克服了許多困難，還主動照顧高原反應強烈的同志。巡演任務結束，黨組織批准殷睿含入黨，並在康西瓦烈士陵園為她舉行了一場特別的入黨儀式。殷睿含說：「我一直都在學著前輩們的樣子奮力奔跑，英雄般的官兵又給予我無窮力量……」
白雪茫茫，高山聳立。英雄的讚歌，迴蕩在喀喇崑崙之巔。隊員們在表演中體驗部隊生活，獲得創作靈感，在創作中講述戍邊官兵無私奉獻的精神。回眸喀喇崑崙之巔，隊員將帶著感動繼續創作更多「英雄讚歌」……
來源：解放軍報 作者：胡世堅 本報特約記者 黃宗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