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期的進化過程中,人類逐漸從古猿進化為可以創造和使用工具的現代人,特別是在學會保存和使用火種之後,人類對食物的進食方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主要表現為以草食性為主演變化草食和肉食並重的雜食性、從吃生肉演變化吃熟肉,伴隨著進食方式的改變,人體的消化系統也同時發生著改變,比如腸道長度逐漸變短、胃液的酸性逐漸降低等,而在食物加熱變熟的過程中,食物內部原來可能存在的寄生蟲也基本上被殺滅,所以現在的人們一旦吃了生肉,就有較大的機率感染上寄生蟲,對身體健康產生較大影響。
而在自然界,大量的野生肉食性動物,它們並沒有人類使用火烹飪食物的能力,所吃掉的肉食都是生的,為什麼感覺它們不怕寄生蟲呢?實際上,無論是人類也好,野生肉食性動物也罷,沒有哪一種動物是不害怕寄生蟲的,只不過由於它們或多或少地擁有著一些規避性的「本領」,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寄生蟲的危害而已。而長期被寄生蟲影響、體內寄生蟲數量過多的個體,也會致使動物產生各種各樣的疾病,嚴重的還會慢慢衰弱死亡,只是從人類的視角,我們很難發現它們是由於自然死亡、還是因疾病而死亡,更判斷不出因寄生蟲過多而死亡。
在自然界中,隨著生物種群的演化和發展,不同類型的生物個體之間存在著越來越複雜的影響關係,其中有一種關係就是2種生物共同生活在一起,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共生」。根據共生過程中一種生物對另一種生物的影響程度,人們將共生劃分為三種主要的類型,一是共棲關係,對一種生物來說通過共同生活而受益,而另一種生物不受益也不受損。二是互利關係,在共生過程中,營養物質對於雙方來說都有輸送渠道,兩種生物都會受益。三是寄生關係,營寄生的生物在此過程中受益,而宿主則受損。我們通常所說的寄生蟲,就屬於上面的第三種關係。
在寄生蟲的一個生命周期以內,它至少有一段時間或者至少一個發育階段,是在宿主的體表或者體內的特定部位生活的,在寄生的部位,通過攝取宿主的營養物質供自己身體所需,在攝取營養物質的過程中,則會對宿主的身體健康造成或重或輕的傷害。比如寄生在人體皮膚上的蝨子、蟎蟲等,寄生在人體腸道內的蛔蟲等,寄生在大腦中的弓漿蟲、黑熱病原蟲等,都會對人體健康產生影響,對身體的危害程度也完全不同。
那麼,對於像老虎、獅子、鬣狗、禿鷲等這樣典型的食肉動物來說,由於它們所進食的動物身上,不可避免地會存在一些寄生蟲,這些動物屍體被食肉動物吃掉以後,同時吃進去的還有這些寄生蟲,可能有一些寄生蟲在寄生環境發生較大改變後會死亡,但是仍然會有相當一部分的寄生蟲,會重新適應食肉動物的體內環境,從而穩定地在食肉動物體內相應部位存活和發展起來,像線蟲、吸蟲、絛蟲、原蟲類的寄生蟲最為普遍。
由於這些食肉動物就是以肉為食物來源的,它們本身根本沒有能力來辨別肉裡是否有寄生蟲,如果不吃肉自己則活不下來,所以在長期進食肉類的進化過程中,這些食肉動物的某些生理特徵都逐漸適應了肉食性,比如消化道變得很短、腸道內的纖毛比較發達以便於更有效地吸收營養物質、胃液的酸性很強而且具備大量的泌酶腺體等等。而強度很大的胃酸,則既能有效殺滅肉類中的大部分細菌和病毒,同時也能有效地消滅寄生蟲或者抑制寄生蟲的繁育。
如果說胃酸是肉食野生動物阻擋寄生蟲的第一道關口,那麼這些肉食野生動物在長期進化過程中,所形成的越來越強大的免疫能力,則是另一個重要的「關卡」。在人類從吃生肉向著吃熟食的進化過程中,對於生肉以及由生肉所帶來的致病因素的免疫能力越來越低,而這些野生動物則不然,其免疫系統一直向著適應吃生肉而且增強吃生肉能力的方向演化,所以獨特的免疫系統,也對肉食野生動物吃生肉而少生病加了不少分。
不過,我們仍然要看到,即使肉食野生動物,擁有著人類所不具備的適應吃生肉的特殊能力,但是其體內仍然會存在著眾多寄生蟲,多數情況下這些寄生蟲對宿主健康產生的影響有限,處在一個安全的閾值範圍之內,然而一旦野生動物的免疫系統或者消化系統等方面出現了問題,或者寄生蟲的數量過多,也會引發野生動物出現相應的疾病,而這些得病的野生動物由於無法自行診治,往往是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最終走向了生命的終點,從而成為其它肉食動物的食物,或者被自然生態系統的分解者所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