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品改變的十年:高中畢業就成了毒梟,出獄後仍被噩夢折磨

2021-01-10 澎湃新聞

千禧年後的臺灣,經濟發展勢頭突然停滯。金融風暴過後,經濟開始出現衰退。新聞每天都在報導公司破產倒閉,企業人員不堪重負自殺。很多人前往大陸投資,成功者寥寥無幾。

焦慮影響了青年一代,在動蕩不安中,他們顯得極為叛逆。 

沒有智慧型手機,網吧座無虛席,同樣,去舞廳的人相當多。年輕人去那裡聽最流行的廣東舞曲,吃搖頭丸,吸食k他命。每到晚上,舞廳裡的燈光和音樂交相輝映,充斥其間的,儘是些糜爛不堪的靈魂。 

舞廳一度成為吸毒餐廳。毒品像瘟疫一樣,在陰暗的角落滋生。

那時候的我,和這些醉生夢死的人一樣,在毒品貿易世界中如一張白紙被任意塗鴉,再被揉碎。 

再回首,當時認識或者聽說的吸毒販毒的人,有的被判無期徒刑,有的還在坐牢,有的被騙去印尼替人運毒,被當地警方當場擊斃。大多數人,則在毒品交易中遭到黑吃黑,連屍骨都找不到。

一 

事情追溯到2006年,我剛剛步入高中。在一群人的圍觀下,我被警察帶走,而地上躺著一個人,是我的學長。因為學校裡的糾紛,我發了瘋似地打他,直到我被警方壓制在地,我才看到,他已經被我打得滿口吐血,不能動彈。 

我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由於未成年,加上在裡面表現良好,不到一年,我就出獄了。

出獄後,我去了高雄最差的學校繼續讀高中,有過坐牢的經歷,在學校裡顯得格外特殊。至少在別人眼裡,我是一個不好惹的狠角色。 

學校的天台,是每個學生偷偷抽菸的地方。有一天,我在天台上抽菸,戴著耳機。一個身材高瘦,手臂上有紋身的人,走過來和我說:「欸,肖年欸!聽說你以前很衝哦!」 

我轉過頭來,對他說:「沒有啦,都過去的事了。」 

說完,他搭上我的肩膀,做自我介紹,說他叫阿偉,還刻意提了一下他父親的名字,我便明白他是道上的人。他的父親與我父親一樣,有著黑社會的背景。 

他就是靠這份關係,在學校裡呼風喚雨,沒人敢招惹他。

我不喜歡與不熟的人交流,常常被人認為我很冷淡,囂張。沒跟阿偉多聊,上課鈴響,我就回了教室。 

有人主動示好,就有人惡意挑釁。到新學校沒過一周,班上一個綽號小龍的人說看我不爽,找我單挑。我從初中就經常跟人打架,加上在少年監獄練來的打架技巧,小龍很快被我打倒在地。

某天下課後,我依然去天台抽菸,小龍來天台找我算帳。十幾個人圍毆我一個人,我被他們打到快沒知覺時,教官來了,最後我們都被記了大過。

隔天,阿偉帶一群人來我們教室門口,拉著小龍直奔天台,喊我也一起去。上去後,阿偉抓著我的手,往小龍的臉拍了過去,他大聲怒斥小龍:「阿塵是老子在挺的!你敢動他?幹!」 

接著,他們一群人對小龍一陣亂打。小龍被打得滿臉是血,衣服也被扯破了,他的家人與教官的詢問時,他一句話也不敢說,隔天就轉學了。

而我,就算與阿偉真正認識,他也成了我在高雄的第一個兄弟。

當時的臺灣流行飆車族,與日本的暴走族類似,騎著改裝摩託車,一群人混在一起。跟阿偉認識後不久,我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的車隊。

每個高中,都有各自的飆車族。我們在假日用MSN和別的車隊約賽,其實是飆車賭博,阿偉的隊賺了不少的錢。當然,也常因為種種原因發生鬥毆械鬥。我不會飆車,但我會打架,連阿偉都認為,我天生就是為了打架而生的。

車隊的人越來越多,最多時高達三四百人,整群的改裝摩託車經過,猶如蝗蜂過境。當地居民苦不堪言,卻無人敢在我們面前抱怨。

我們仗著人多,幹了不少壞事,警察實在忍無可忍,用所謂的口袋戰術,進行聯合圍剿。

當時在高雄市,每一個路口都有持步槍的警察守著,想跑都跑不了。被逮了很多人,多到要用警備車——大巴來押送。到了警局,排隊排到了外面,家長一個個來認領,筆錄做了整整一宿。

過了一陣子,大家不再飆車了,過得安分許多,但打架鬧事沒有少過,我也因此結識了更多的人。 

有一天在天台,我趴在陽臺上抽菸,阿偉走過來遞給我一根煙。我看了一眼那根煙,外觀跟普通的煙相同,只是頂端被捏壓成螺旋狀。

阿偉看我一臉疑惑,對我說:「這是k煙,煙裡面是k他命」。 

我有點厭惡,父親在我年幼時因為吸毒,讓我度過一段漫長的被人恥笑的歲月。

或許也是這個原因,我居然拿起它,點了抽了起來。 

菸草裡夾帶k粉,常常會熄滅抽不起來,必須得一直重複點燃。強烈的塑膠燃燒味,伴隨煙霧,被我吸入體內,頓時腦袋一暈,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 

聽覺跟視覺也有些許變化,但變化不大。幾分鐘後,我清醒了。

這是我第一次碰毒品。 

當時的k他命還沒有普及,對於高中生來說,取得的門路並不多。以當時的行價,一克k他命約人民幣100塊,而一克k粉能做8支k煙,一根煙約12塊人民幣。 

每天,阿偉都會帶上幾根k煙來學校,我們倆下課就到天台享受短暫的暈眩。

阿偉的錢是在學校裡「東錢」來的,(東錢是閩南語,就是收保護費的意思)一個人根據零用錢多寡,交10塊—50塊人民幣不等。

阿偉用這些錢去買毒品,而我雖然沒東錢,也幫過他處理那些不聽話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的生日快到了,阿偉提議開個party,我家裡環境還不錯,零用錢也頗多,就同意了。

生日那天,阿偉吩咐他朋友將我帶進一間ktv,也是我們所謂的搖頭包廂,可以攜帶CD進去播放自己喜歡的音樂。

進去後,party開始,音響播放著震耳的廣東high歌和羅百吉的電子舞曲,吃完蛋糕沒多久,一個人進來找阿偉,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像鹽巴一樣的東西遞給他。我知道那玩意是k他命。 

阿偉從皮包裡掏出一萬五的臺幣,約三千多人民幣,當然有一半是我付的,但我不知道他要拿毒品。

那人收了錢,阿偉問他,「丸子呢?」那人隨即拿了10顆藥丸一樣的東西給阿偉。阿偉與他聊了一會,示意他留下來一起玩,那人也就留下了。而他就是我在高雄的第二個兄弟,阿飛。

阿飛跟服務生要了一個塑膠盤子,拿出皮包內的一張電話卡,將那包k他命倒一些在盤子上,用電話卡將鹽巴壓碎成粉末狀。動作無比熟練。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全身無力,頭很重,很暈,而阿偉拿了顆搖頭丸給我吞下。

吞下後過沒多久,剛剛k他命給我的難受感頓時都消失了,讓人想跟著音樂起舞、搖擺。

就這樣,在k煙瀰漫的包廂中,伴隨著震撼的音樂,還有那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光,我度過了我的十七歲的生日。

那次之後。我常常找藉口向家人要錢,在郊外的地方租了間房,用來開毒趴。

參與party的人越來越多,開始供不應求。我們就去舞廳,在舞廳裡,販賣藥物的人很多,隨便拉個人問問就能拿到。

只是發生過幾次吸毒猝死案後,那些舞廳被警方強力掃蕩,關的關,倒的倒。大家沒地方去,就選擇在汽車旅館或是ktv、酒店,甚至在自己家裡開毒趴。

我和阿偉為了能繼續過這種糜爛的生活,開始和阿飛接洽,在學校裡賣起了毒品。

學校裡不是每個人都有錢買,我們就給他們洗腦,讓他們當下線。他們去找新的人,有人要拿毒品時,就把錢給他們,再拿錢在我們這拿毒品。

我們也教他們一些方法,將毒品給對方前,先挖一些出來,參雜外表類似的鹽巴、味精甚至是蘇打粉。

因為我們的貨純,越來越多人介紹,最後就連別的學校都找我們買毒品。

我和阿偉負責銷售,阿飛負責找貨源,每克k他命以80塊人民幣拿到,再以100塊人民幣售賣,從中得到的利潤,我們三人平分。

隨著客戶越來越多,在阿飛的建議下,我們如果想要拿得便宜,就必須一次大量購買。通過阿飛的介紹,我們認識了一位大盤商,象哥。

象哥是阿飛的叔叔,也是當時高雄k毒的大盤商之一。

我們帶著七萬人民幣,去找象哥,準備買一公斤的k他命。

象哥開了一家遊藝場,他的手下帶我們到二樓的一間儲藏室。儲藏室內擺了許多大型電動機臺,中間有一張桌子和沙發,象哥看我們來了,起身走向後面的機臺,打開下方的零錢櫃,我們頓時懵了。

柜子裡整齊排列著數十塊k磚,象哥取出了一塊,從上面颳了一些,讓我們試貨。

阿偉躍躍欲試地拿出卡片,磨了一些吸食,而我只做了幾支k煙,給了象哥與阿飛。象哥接了k煙,誇我說,「你是一個很有眼色的小鬼,以後如果去混黑社會,應該很有前途。」

當時阿偉已經暈了,沒聽見象哥說的話,而我也沒多想。

那次取貨離開後,我們越做越大。錢也越掙越多,但阿飛對我們說過,「這只是九牛一毛。

高中畢業,我回臺南老家待了一陣,毒品的生意交給阿偉跟阿飛處理。

回老家沒多久,阿偉打電話給我,說他和阿飛好像被警察盯上了,他很緊張。我讓他把所有毒品交易的信息都刪除,暫時停業,並叫他來臺南躲一陣子。

我以為阿飛會跟阿偉一起來找我,但他沒有來。

在一次的毒品交易時,阿飛被幾名便衣刑警圍剿。他當時成功逃掉了,但很快,警方找上門,一群刑警持槍衝進了阿飛的家,並在他家裡搜出30多克的k他命,少量的冰毒和搖頭丸。

警察圍剿的時候,阿飛並不在家。就在阿飛被警方通緝的一個月後,他約了人在一家汽車旅館開毒趴,被警方臨檢時給逮到了。

阿飛因為k他命被判了三年,至於冰毒與搖頭丸,數量很少,他辨稱是自用,並沒出售,加上他沒有前科,只被另外判40天的拘役。

阿飛入監服刑沒多久,阿偉回到高雄,重操舊業。我勸他別幹了,查得太緊,但他不聽,依舊去賣。

有一天,象哥聯繫我,要我去找他一趟。他和我約在西子灣,一個美麗的港口,我當晚就開車前往高雄。

到了後,象哥一個人前來,搭上我的車,要我載他去一個地方。

一路上,象哥和我閒聊,問我要不要跟著他幹。他認為我比阿偉聰明,而阿飛被抓了,他需要我。

我當時心裡清楚,他需要的是我的人脈,我的下線,阿偉不夠小心仔細,他怕有一天會被他害死。

我沒有答應他,也沒有拒絕他,只是刻意繞過這話題。象哥心裡大概有譜,知道我打算金盆洗手,之後的路途,沒再提這事。

我們到了一個鐵皮工廠,他讓我停車。下車後,幾個人迎著我們走來,我跟著象哥進了工廠。

剛進去,一股濃稠無比的酸臭味湧入口鼻,我強忍著嘔吐感,東看西看,立刻明白,這裡是一座製毒工廠。

不只是k毒,連冰毒都有,而我當時對冰毒並不了解,只從他們的對話猜出些什麼。

從工廠出來,象哥拿了十萬臺幣給我,讓我當他的車手,負責幫他送毒品到某些地方交給一些人。

「其他的,你不用參與,也不要多問,知道的越少越好。」

面對那一厚摞臺幣,在象哥的注視下,我接下了這份工作。

每隔一段時間,象哥會給我一些地址,我負責上工廠拿貨,送完貨後,會依照不同的貨物及數量拿到五千至上萬人民幣的運費。

即使象哥從不主動跟我說工廠的事情,我跟其他人閒聊也知道一些內幕,工廠的k毒和冰毒原料,大都是從雲南等地運過來的,而臺灣的海關很難收買,只能靠漁船與廈門的人接洽走私到臺灣本地。

某一天晚上,我如往常一樣上山取貨,在路上,我感到不對勁。平常這條山路車流量很少,而這天,我發現後面有幾臺車一路跟著我。

緊張之下,我踩下油門,一路狂飆,憑藉著對這條山路的熟悉,以及開車的技術,那幾輛車很快被我甩在掉了。

在臺灣跑山路時,會一路跟著你跑的車,除了想跟你競賽的人,就是警察。

甩掉他們後,我想了一會兒,如果我就這樣跑掉,肯定會被盯上。警方一定會在別處圍捕我。

想到我的車上並沒有毒品,而我平常也沒有在車上吸毒的習慣,在看見前方的超商時,我選擇停了下來。

那幾輛車果然追了上來,見我停在那,也跟著停了下來。車裡衝出幾名便衣刑警,走過來對我例行檢查。

他們問我來這幹嘛,剛剛為什麼開這麼快,我說我常來這飆車,練開車技術,以前老家住山上,所以喜歡跑山。

警察查完我的證件,又問了我一些問題,要求檢查我的車子。我極其配合,檢查完後,他們口頭告誡我別在這飆車,他們可以用公共危險罪將我逮捕。

我點頭,裝作一副知錯的樣子。等他們走後,我才發現自己半天挪不動腳,使了好大勁走進超商裡坐下,心臟幾乎要蹦出來。

平靜後,我用公共電話打給象哥,告訴他碰到的情形。

象哥要求我先回去,等候他的消息。當時的我心裡明白,象哥的販毒集團已經被盯上了。我毅然決然地和他說我不幹了,便切斷了和他的聯繫。

過了不久,新聞發出報導,象哥的製毒工廠被警方查獲,逮捕了好幾個人,象哥本人則逃到了別處。

脫離了象哥,我在朋友的介紹下去了臺北,加入了竹聯幫南堂,開始了我的黑社會生涯。

剛入會時,每天都幹些小弟幹的事,跑跑腿,參加公祭,根本沒辦法賺錢。

此時,我聯繫上阿偉,和他聊完後,知道他過的很好。他笑我當初不跟著他幹,如今淪落成別人的小弟。我笑呵呵地回應他,絲毫沒有跟他提象哥的事。

跟阿偉約見面,我去高雄找他。

我開著我的速霸路淚眼鯊,從臺北一路到高雄。到阿偉家,他家門口停著一臺BMW Z3跑車,我用羨慕的眼光看這部車,雖然我的車也不便宜,但比起他,差太多了。

阿偉聽見車子的排氣管聲走了出來,笑著遞給我一根k煙,趴在車窗邊和我說:「什麼時候去買一臺雙B啊?」

我點起了k煙笑著回他:「我不喜歡那種車,我喜歡跑山,速霸路四輪傳動的適合我一些,且我喜歡它的渦輪洩壓聲,你那臺又不能洩壓」。

他給我開車門,帶我進他的家,整個房子,一看就是有錢人的奢華內裝。

我直截了當地問他有沒有k他命能先批給我,我賣了後再給他錢。

阿偉直接打電話叫人送來一塊k磚,對我說,「不急,你有錢再給我就好。」他希望我跟著他幹,說我去混黑社會只是人家的小弟,「混不出名堂的。」

在阿偉家聊了一下午,我得知他現在是象哥的手下,這讓我感到十分錯愕。我不知道他是剛在象哥手下做事,還是從一開始就跟我一起被象哥收服了。

後來,我拿著k磚回臺北,轉賣給一個大哥,大哥看我有門路,希望我介紹給他,我就介紹他跟阿偉認識了。也因為這一層關係,我在堂口裡爬得迅速,很快,我也有了自己的手下。上面的人配了幾間在三重、艋舺的賭場讓我去圍。

在我快20歲的那年,堂口與板橋的角頭發生糾紛,我們前往支援。後來,上面的老大們談和了,而我當時將對方的某個高幹打傷,成了他們圍堵的對象。

沒辦法,我連夜離開臺北,回到臺南老家,並打電話給阿偉,和他說我的狀況。

阿偉請來象哥幫忙,後來,我接到幫派裡一位有身份的人的電話,他說他是象哥的朋友,決定幫我處理這件事。

他讓我隔天回臺北,他會開幾桌請對方吃飯,順便幫我談和,而我當下很忐忑不安,害怕這是一場鴻門宴。

象哥怎麼會幫我,像他們這種利益優先的人,幫我幹嘛?

考慮了一整夜,我發現自己別無選擇,選擇前往。到那家餐廳後,我打電話給那位老大,他向我招手,讓我先喝口水,等對方的人來。

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其實不到半小時,對方的人過來了。經過一陣閒聊,我舉酒杯向那名高幹道歉,在老大的調解下,包了紅包給對方,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離開餐廳後,我打電話給阿偉,請阿偉約象哥出來,我想好好答謝他。

阿偉告訴我,象哥去柬埔寨談生意了。接著又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幹,我沒有回覆他,打算先離開竹聯幫。

「混黑社會,的確沒什麼名堂。」

離開臺北萬華(也就是艋舺),不久,我去了隔壁的臺北縣中和區。我與阿偉失了聯繫,我以為他被抓了,後來我找到阿偉的女朋友,才知道阿偉在一次交易後,再沒回來過。

據阿偉的女朋友說,那次交易貨量很大,我猜到阿偉是被人黑吃黑了。

阿偉的家人幾年後經過一些申請,給他辦理了死亡登記,將他生前的物品放在骨灰罈裡,讓他入土為安。

我去他的墳前,買了他生前愛喝的12年蘇格蘭威士忌,跟他敘舊。

阿飛出獄後,開了家冰飲店,生意也不錯,他將每個月賺的錢,都捐給了慈善機構。他說他在贖罪,他的罪,一輩子都贖不完,但他會一直堅持下去。

至於象哥,他被警方抓到,判處無期徒刑,直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他。

而我,活在愧疚與罪惡感中難以度日。我知道那一天終會到來,只是最後讓我入獄的不是毒品,而是我曾經引以為傲的打架。

我被判了兩年零四個月的有期徒刑,出獄後,我去了一家奶茶店打工,又通過朋友介紹,進入一家還不錯的公司上班,跟之前的人再無聯繫。

對現在的生活我心懷僥倖,有時早上醒來會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常常做噩夢,在夢裡,像是墜入一片深海中,努力抓取些什麼,卻什麼也抓不到。

作者K.L,兩個人名的縮寫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首發於公眾號「全民故事計劃」(ID:quanmingushi)

如需轉載,請至微信後臺詢問

尋找每個有故事的人,發現打動人心的真實故事

投稿請寄 tougao@quanmingushi.com

相關焦點

  • 揭秘盲女毒梟:好打麻將 家裡成毒品小賣部
    原標題:盲女毒梟  她起初是賭博,然後吸毒,接著販毒。眼睛也一點一點看不清了。她的家成了毒品小賣部,馬仔也越來越多。她總說自己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但只用了三年,她就成了一名毒梟。被她席捲而去的還有她的家人。她沒什麼朋友。  1  三十多歲時,她覺察到一些症狀,比如夜盲。
  • 墨西哥毒梟:全球最兇殘的犯罪集團
    美國政府還做出示範:在宏都拉斯政府拒絕引渡涉案的毒梟「黑鬼」胡安·馬塔斯·巴裡斯特洛後,1988年美軍特種兵潛入宏都拉斯捉走了這個墨西哥毒販與哥倫比亞毒梟之間的首席聯絡人。20世紀最後十年裡,墨西哥毒梟之間的火併不乏肥皂劇色彩:提華納卡特爾的部下勾引古茲曼拍檔的老婆,然後砍下女人的頭寄回;古茲曼僱人去灣區卡特爾的地盤唱挑釁歌曲,歌手不出人意料地被亂槍射殺。
  • 家庭教師:十年後六道骸出獄,雲雀最強守護者稱號是否易主?
    三:那麼十年後六道骸出獄,雲雀最強守護者稱號是否易主呢?十年後六道骸出獄有雲雀恭彌是不能被稱之為最強守護者的,當然這是十年後的角色實力定位,十年前依舊是雲雀恭彌最強,十年後的六道骸實力是非常強大的存在,通過六道骸敢在密魯菲歐家族的巔峰期間潛入密魯菲歐總部攻擊白蘭就可以看出來其實力不容小覷並且自身對於實力非常自信。
  • 剛出獄又吸毒,他「以販養吸」走上不歸路
    半島記者 張盛倩 通訊員 呂秀麗 邵回春15年前,23歲的王某因為盜竊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出獄後卻染上了毒癮,以販養吸,再次鋃鐺入獄!2019年12月30日,由青島市即墨區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的王某販賣毒品案,被告人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並處罰金四萬元,被告人王某當庭認罪服判。
  • 畢業於985名校,90後女大學生酒吧買醉成女毒梟:我過得像狗一樣
    她容貌姣好,卻是令人唾棄的女毒梟,她談吐不凡,卻是讓人輕視的陪酒女,而她的另一個身份卻更讓人驚訝,她曾經還是重慶某重點大學的學生。女毒梟、陪酒女、大學生,這三種身份交織下的楊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有著光明前途的大學生怎麼會淪落為陪酒女和毒梟?楊某是重慶人,從小家境優越。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後來她考上了重慶某985大學,成為了「別人家的孩子。」
  • 他是「毒梟」跛豪的原型,巔峰時期無人敢惹,販毒高達30餘噸
    本身家庭貧苦,去到香港後身份也更是低微,一點人際關係也沒有。吳錫豪最初的起家是從開賭檔開始的。賺了第一桶金後,才慢慢接觸了一些人脈。這就是在這個時候,吳錫豪碰上改變他一生的人物,香港四大探長之一的呂樂。也就是從這裡開始涉足毒品生意。發展路線從當時60年代到70年代裡,吳錫豪在香港販毒的數量已經達到了30餘噸,而呂樂也憑藉著雙方的實力做到了總華探長的位子。
  • 黑幫教父自己投資拍自傳電影,不料卻成犯罪證據,出獄後保持低調
    黑幫教父自己投資拍自傳電影,不料卻成犯罪證據,出獄後保持低調在早期,香港的電影市場非常繁榮,各種電影都在蓬勃發展。最真實的題材是黑幫警匪的人物傳記,如《跛豪》《五億探長雷洛傳》《上海皇帝》等。所以有很多黑社會組織也開始製作電影,其中一部電影也很搶眼,那就是《濠江風雲》。
  • 985名校畢業,90後女大學生醉酒成為女毒梟:我活得像條狗
    她容貌姣好,卻是令人唾棄的女毒梟,她談吐不凡,卻是讓人輕視的陪酒女,而她的另一個身份卻更讓人驚訝,她曾經還是重慶某重點大學的學生。女毒梟、陪酒女、大學生,這三種身份交織下的楊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有著光明前途的大學生怎麼會淪落為陪酒女和毒梟?楊某是重慶人,從小家境優越。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後來她考上了重慶某985大學,成為了「別人家的孩子。」
  • 流浪河馬成網紅還有臉書頁面 竟從墨西哥毒梟手中逃出來
    流浪河馬成網紅還有臉書頁面 竟從墨西哥毒梟手中逃出來  Emma Chou • 2018-03-22 11:29:48 來源:前瞻網 E1603G0
  • 湖南雲南警方聯手擒獲永州大毒梟 毒資過百萬
    警方共繳獲毒品10916克,毒資101萬元,運毒工具車輛4臺,永州籍大毒梟於付平及其「馬仔」任榮生、唐雲峰等悉數被抓獲歸案。轉自搜狐  3月20日深夜,省公安廳禁毒處向永州市公安局通報了雲南公安部門剛剛截獲的一條重要情報:「幾名永州籍毒販前往雲南聯繫購買毒品海洛因10千克,擬於今明兩天在祁陽縣成交。」
  • 毒梟運600餘公斤K他命闖關 瞞過緝毒犬卻輸給木棍
    調查人員指出,毒梟以桶裝拋光臘掩飾毒品氣味,想瞞過緝毒犬,但依然遭警方查獲。1月,臺警方獲報,有毒梟利用春節海運交易頻繁,企圖夾藏大量毒品闖關。警方通報基隆海關後,上周鎖定25桶裝有拋光臘的藍色塑膠桶。塑膠桶外關上看不出異樣,加上拋光腊味道濃厚,緝毒犬也無法嗅出異狀。不過,海關關員以「通扦」方法,拿木棍插入塑膠桶內,赫然發現桶內高度與外觀不符。
  • 悍匪張子強三馬仔變身「大毒梟」
    2008年,曾任張子強犯罪集團「軍師」的胡某舒刑滿釋放出獄。在張子強的集團裡,胡以足智多謀、手腕高強而為眾人所矚目,江湖上素有「老狐狸」之稱。出獄時候的胡,手裡頭並沒有幾個錢:當年張子強案發後,胡被政府沒收了3100萬元贓款;自己在此之前曾在澳門賭博輸掉幾千萬元;後又被張子強借走一千萬元———這筆錢自然是老虎借豬,有去無回。
  • 「開心果」「江南style」「彩虹煙」 警惕這些新型毒品!
    新型毒品「含笑半步癲」。【案例】應酬中難抵「誘惑」吸冰毒一路墮落陳齊(化名)是滁州人,從南京一所知名大學畢業後,到一銀行工作。2015年初,在銀行信貸部工作的陳齊被「客戶張總」請去聚一聚。當晚他被帶到一個夜場包間,喝得昏天暗地。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面前多了一個像奶瓶一樣的瓶子。張總告訴他:「這玩意兒會讓人飄飄欲仙。」
  • 毒梟熱衷飼養珍稀動物,導致墨西哥境內的孟加拉虎比印度還多
    據墨西哥《千年報》2021年1月3日報導,1月3日,墨西哥索諾拉州納沃約亞市,墨西哥國家總檢察長辦公室表示,在對當地一處毒梟的房產進行搜查後,當局解救出了一隻母獅和兩隻孟加拉虎,此外他們還發現了7頭牛、8匹馬、324枚子彈和6輛豪車。
  • 高中畢業當兵,考軍校,大學畢業後從軍,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嗎?
    一般來說,學生參軍的方式有三種:高中直接當兵、大學直接考軍校、和大學畢業後當兵。無論是哪種參軍方式,都必須滿足以下幾點要求:第一,擁護黨的路線,忠誠於國家,未做過任何違法亂紀之事;第二,無論男性女性都必須身體健康,身高視力達到軍隊要求;第三,適當的年齡限制;第四,體檢、筆試、面試、政審各個環節全部合格。這三種方式雖然都可參軍,但是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 90後985女高材生成毒梟,曾經為籌毒資當陪酒小姐
    吸毒有多大的危害,相信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由於其成癮性讓不少曾經衣著光鮮亮麗學業有成,事業有成的人,到頭來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不論之前再怎麼高高在上,一旦沾染上毒品之後,為了毒資情願放棄尊嚴,甚至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
  • Chivn:十年前的那場關於日本大學生社團的噩夢
    本次事件讓日本人想起了十年前的super free的噩夢。 關於KREIS 然後前兩年出獄以後他隱姓埋名,跑到了關西。居然又在2011年考入了大阪經濟大學的經濟學部。 可能此人確實對於考大學有著得心應手的一套吧? 前文有提到,SUPER FREE是成立於1982年的交友社團,實際上的崛起確實是在和田的領導下。最鼎盛的時期甚至還拉到早稻田大學教育學學部的教授柴沼武作為會長來幫他們背書。
  • 綽號「沙漠螞蟻」,他此國臭名昭著大毒梟,重拳出擊下被生擒活捉
    雷瓦,綽號「沙漠螞蟻」,墨西哥史上臭名昭著大毒梟。墨西哥位於北美洲,北部同美國接壤,而美國則是全球最大毒品消費國,墨西哥因此深受其害。上世紀90年代,在哥倫比亞政府打擊下,哥販毒集團開始通過墨西哥走私組織將毒品運送至美國市場,帶動墨西哥本國毒品犯罪集團更加猖獗。
  • 最大華人毒梟,一生從不在中國買賣,他說:誰賣給中國,誰就得死
    眾所周知,緬甸是毒品出口大國,許多毒品都是從緬甸向外銷售的,而在緬甸曾經有一個大毒梟,居然是中國人,你認識他嗎?    毒梟大佬,卻放言不許向中國銷售毒品  由於張奇夫武裝力量的強大,他很快就成為了緬甸三角洲地區最大的華人毒梟,此後的張奇夫以販毒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