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點就蹲守檔口，中午一碗熱乾麵隨便對付兩口，每天上班拉長倆小時，這是中秋節前不少水果批發商的日常。
趕上一年僅次於春節的銷售高峰，商戶力爭銷量翻倍。不過，今年飄忽不定的水果價格、難以捉摸的市場走勢、暗藏的風險，都給批發商帶來各種不確定。
節前水果銷售高峰：多加班倆小時，禮盒工人搶手
9月8日中午12點多，曬得人睜不開眼。水果品牌「誠惠鮮」的老闆翟德山，騎輛電動車在萬邦水果蔬菜批發市場裡溜達了一圈。
正值旺季，一車車貨積壓到店門口，眼看越堆越多，卻缺調貨車，缺人手。
此時，距離2019年中秋節還剩幾天，正是節前水果銷售旺季。
在一家物流發貨點，翟德山還沒來得及發問，對方就連連擺手，「沒！沒！沒！現在家家都缺調貨車！」
溜達一圈後，翟德山悻悻而歸。他轉而去解決人手緊張問題，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了出去，「你事兒忙完了沒？我這兒裝禮品的人手不夠……」一通電話結束，來了4個人解了燃眉之急。
「佰果軒」品牌負責人周強也缺人手。為此，公司全員上陣，每天上班時間比平時多了兩個小時。往常凌晨4點上班，下午4點左右就可以下班；這幾天適逢銷售高峰，上班時間提早到凌晨3點，忙到下午五六點才能下班。
這並不能從本質上解決用工荒問題。好在市場裡有流動的禮盒工人，按件收費，包裝一個禮盒收兩元錢。一天花在禮盒包裝上的支出在兩千元至三千元。忙的時候，禮盒工人要熬通宵加班。
「往年銷售高峰時，會出現貨車和人手不足問題，年年如此。」萬邦市場水果區經理盧先生說。
水果批發市場人擠人，石榴成熱賣單品
這幾天正值水果批發銷售高峰。河南最大的水果批發市場萬邦人擠人，停滿了密密麻麻的採購車輛，像春運一般。河南商報記者親測，從市場門口的道路就開始擁堵，一直到找好停車位，花了15分鐘。市場內每過一個路口，沒有七八分鐘過不去。
品牌「農之果」負責人說，蘋果一天的出貨量在一萬多斤，這比平常增加了30%。品牌「源採」負責人王鵬舉說，一天賣幾十萬元的貨，環比增幅達到50%，今年石榴銷售情況尤為突出，一天能賣十來萬元的貨。周強稱，銷量與平時比翻倍增長。
萬邦市場水果區經理盧先生說，石榴是今年中秋節熱賣的單品，有的批發商一天能走20噸的貨。
周強賣得最好的是雲南蜜橘，與他合作銷售蜜橘的夥伴，幾家加起來一天出貨量達四五個掛車（一掛車27~30噸重）。周強匡算過，一季度下來，銷量在1.5萬多噸，其他水果的銷售形勢也可圈可點。火龍果一天銷量達到18噸，千禧果一天銷售4000件，一件6斤裝。
水果價格「過山車」，出現理性回落
近半個月來喜人的銷售形勢，已經不再是4個月前「水果貴族」時的情形了。
今年清明節後到端午節前，水果價格瘋漲。在批發端，蘋果、梨等水果更是數倍飆漲，本來是一斤一兩元的梨，批發價漲到了6~8元。在零售端，不少消費者感慨「水果比肉還貴」，以至於「水果自由」一時成了網絡熱詞。
一位批發商告訴河南商報記者，去年同期，批發商在產地收購荔枝的價格為一元一斤，今年5月1日至7月20日，產地收購價急速上漲，沒有低於5元的，多數在七八元一斤。一些批發商稱，當時正處於囤貨消化殆盡、新果未下的青黃不接階段，水果數量少，導致了價格上漲。
如今，價格出現理性回落。優質紅心火龍果批發價從一斤八九元跌至五六元，柑橘從一斤八九元跌至現在的3元，梨從七八元一斤跌至如今的1~4元。
價格環比出現下滑，那麼同比去年銷售情況，又是怎樣的呢？
對於水果批發商來說，中秋節是僅次於春節的銷售黃金期。一位批發商稱，中秋節銷量佔全年比例達到十分之一。
不過，不少批發商反映今年行情不如去年。
王鵬舉說，「今年是近幾年來行情最差的一年，同比去年中秋節銷量，下滑了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上述盧先生稱，「今年整體不如去年，去年價格高，今年落價比較快，也沒有去年賣得快。」
高價採購遭遇價格下行，甚至跌破進貨價
價格低、入行搶食者增多，被認為是今年商戶吃不飽的重要原因。
以石榴為例。去年石榴貨少、價高，看到有利可圖，今年市場上賣石榴的商戶明顯增多，石榴甚至成為節前主打水果。這也導致價格從去年的每斤10~12元，一下子跌至今年的7~9元。
新加入水果批發的從業者也在逐年增多，有些原本主打進口水果的批發商新增了國產水果品類，利用渠道資源優勢，與原有的行業大佬展開近身肉搏。
另外，水果價格走勢時漲時跌無法把控，高價採購囤貨，很有可能遭遇後期價格下行，甚至跌破進貨價。
抖音號擁有136萬多粉絲的水果批發商王中源接受河南商報記者採訪時稱，「因為去年獼猴桃大幅漲價，導致今年各種資源瘋狂湧入，種植面積從而增加，出現增產。但是未能提前把控行情的批發商一味收購，收購價甚至比去年還要高很多。第一批收購價太高，批發商加價後，賣得也貴，但後期市場價格走低，最終批發商只能降價賠錢處理。」
瞬息萬變之間，幾十萬元乃至上百萬元的資產空降或流失。這全憑眼光、行業經驗和運氣，賭對了，就可能賺得盆滿缽滿，輸也輸得起，但輸不掉水果批發商們來年再戰的決心和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