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惡的距離有多遠,也許就在一念之間。一個決策的失誤,一次善惡間的猶豫,也許就會讓我們步入更深的深淵。影片《看不見的客人》,讓我們看到了上流社會光鮮亮麗外表下的陰暗一角與當下社會發展的一個悲哀側面。通過「羅生門式」的多元化敘事視角,去探尋蘿拉和丹尼爾死亡真相,展現了現實中底層人民的無奈與悲哀並對上流社會進行批判。
(一)客觀敘述者——電視機
電視機在影片中作為客觀的敘事者,交代了故事背景。但電視機所代表的是虛擬「世界「中媒體的觀點並不具有客觀性。相反在「資本」的控制下,能夠成為阿德裡安洗脫嫌疑的「幫手」。電視機在無形之中使現實中的觀眾和虛擬世界中的觀眾相信阿德裡安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企業家和無辜受害者,為後續的反轉埋下了伏筆。
(二)謊言敘述者——阿德裡安
影片主要敘述者阿德裡安首次敘述便為密室殺人案預設了一個準備敲詐勒索他的兇手以證明自己的無辜。阿德裡安的二次敘述中,他只是個軟弱無辜的受害者,而蘿拉則是個罔顧人命,蛇蠍心腸的毒婦。但他不經意間的一句」他不過是牆上的斑點,而我有錢有勢」和他天台上一句含糊的交代。揭露了他的謊言,同時映射出阿德裡安對於底層人民的真實看法,引發觀眾思考。
(三)真相敘述者——「古德曼律師」
影片通過「古德曼律師」對阿德裡安敘述漏洞的補充和反向推斷形成一個又一個高潮迭起的反轉,顛覆了阿德裡安植入觀眾腦海的初步印象,也讓阿德裡安承認了罪行。影片的結尾處,「古德曼律師」與阿德裡安隔著茫茫的夜色遙遙相望,鏡頭不斷推進,她的臉上無喜無悲,即使她最終掌握了阿德裡安的罪證,可是兒子丹尼爾的死亡早已是不爭的事實,表現了一位母親的無奈與悲哀。
(四)第三方敘述者——導演
影片中第三位講述者是導演。影片總體的黑藍色調和阿德裡安看似溫暖實則陰暗的房間渲染了一種陰森壓抑的詭譎氛圍,既奠定了全片的敘事基調,也暗示了阿德裡安光鮮亮麗外表下的陰暗內心和影片暗藏的主題。影片藉由第三方講述人的視角為我們揭開了最後的真相——與阿德裡安交談的「古德曼律師」其實是丹尼爾的母親埃爾韋拉,並以此傳達出對愛與善的頌揚和對社會分化的思考。丹尼爾的父母不過是普通的底層人民,在愛的支持下卻能以身涉險,步步為營並最終取得勝利。同時,在第三方講述中我們也看到了底層人物的無奈與悲哀,司法的腐敗逼著他們以身涉險,自己去尋找真相,而阿德裡安這個真兇卻輕描淡寫的偽裝了自己的罪行。在一個司法腐敗的社會中,善惡之間的博弈,不計手段的一方才能贏。
《看不見的客人》通過多元敘事的手段能夠幫助觀眾從導演敘事的圈套中脫離出,幫助觀眾理解電影所表達的含義。導演正是通過多元敘事的手段批判了當今社會中以阿德裡安為代表的資本主義上流階層。
在觀影當中多元敘事讓我們必須緊跟攝影機不斷地思考,潛移默化中將自己的道德觀念和人物的道德觀念相碰撞在道德上做出「自主」的判斷——對上流社會的批判。多元敘事的過程中,無論敘事者是電視機、阿德裡安、「古德曼律師」或者是導演,都是來自上流社會的阿德裡安對自己罪行的偽裝,和「古德曼律師」揭露他的謊言。「古德曼律師」每一次謊言的揭露都是導演對阿德裡安所代表的上流社會進行批判。雖然,阿德裡安最終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是老夫婦的孩子丹尼爾卻永遠離開了他們,進一步在電影中體現了對上流社會的批判。
懸疑電影可以被視為對』麻木』的人性和『具有保護性』的文明的雙重碰撞」。好的懸疑片不僅可以給我們帶來感官上的刺激,更能指向我們內心深處最黑暗的角落,撕開文明的偽裝,引起我們的反思和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