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作者黎珍珍說綜合獨家原創,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鄭風·風雨:誰讓我們塵埃落定風雨悽悽,雞鳴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等待的滋味,只有品嘗過的人才會知道。
那是寂寞的苦酒,獨自飲下,卻不能讓自己沉醉,只能任自己等成雕塑、等成荒原。等待某個人,就像是等待花開,若春天不來,縱然你拾起漫天雪花編織成思念,寄給大地,也無法看到百花鮮豔。人在等待中會有這樣的感覺,似乎不需多久就會老去、不需多久就會看盡滄桑。誰都知道,若等待終無結果,只會落得滿心恓惶;誰都知道,等待或許只是獨自的地久天長,再誠摯也未必能喚來明月,邀來清風;誰都知道,等待中枯萎了無數個生命。可是,若不等待,又怎會見到雲開月明,又怎會遇見滿身風雨從遠方趕來的那個人?
不是誰都能為了那場相逢,堅持等在原來的地方,直到冬去春來,直到花飛雲飄。最讓人無法忍耐的是等待中的不可期,你苦苦等待的,或許只是秋風蕭瑟,或許只是花謝花開。所以,不少人在等待中沉淪,不少人在等待中迷惘。也有不少人,選擇了默然放手。結束漫長的等待,還給自己燦爛的碧海藍天,這未嘗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曾經盼望的愛戀,卻也因此成了不可觸及的遠方。放棄等待,也便是放棄了相逢。一念之間,便是執手相看,便是滄海桑田。
有時候,等待不只是一種姿態,更是一種信仰。相信自己等待的那個人終會在某年某月某日,披星戴月而來,拴馬在你的窗前,喚你的名字,為你掃去秋天的落葉、冬天的積雪。這便是等待的信仰。就像《風雨》中的女子,她的等待就是無聲的信仰。因為有這樣的信仰,她在漫長的夜晚、悽冷的人間,孤單地等待著,只有明滅的燈火,隨著她無盡的思念,飄飄蕩蕩是的,她已經等待了很久。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只知道在那日結束。在那座小樓上,她孤單地等待著,看窗前花謝了又開開了又謝;看天邊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
看著看著,心事早已成霜,她卻不曾冷落那等待的熱情。她知道,她的心上人,那個真誠的男子,不會讓她的相思和等待零落滿地,他會從遠方打馬而來,送給她陽光與彩虹。她相信他終會踐約,所以她知道,所有的等待都值得。儘管如此,那個黎明還是讓她心神不寧,甚至有些絕望。那場不曾約定的風雨,攪亂了她本已悽涼的心事,她在無助的等待中,更添了幾分惶恐和焦慮,遠方那個人是否安好,他是否在長路上無處躲避風雨,他是否在風雨中心想著與她同路?有這些思慮在心,這個女子更是如坐針氈。她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無法讓自己不驚不懼。
伴著思念漫長,風和雨在她心頭縱橫交錯,而那些紛亂的雞鳴聲,更讓她心亂如麻。她仿佛病倒在孤苦的人間,無人相伴,冷暖自知。風雨中的等待,憔悴了太多身影,蒼老了太多容顏。想必,窗外。早已是落花滿地;想必,路上早已是行人斷魂。而窗前等待的女子,何嘗不是黯然神傷!她的孤獨與荒凉,只有遠方那個人可以消解。突然間,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真的從遠方趕來了。他一蓑煙雨、兩袖寒風,而那顆心卻是熱的,只這份溫熱,可以帶給那女子整個世界的春水旖旎、春花絢爛。只是驀然間的相逢,便化解了風雨的寒苦、人間的冷寂。
於是,那個痴情的女子,瞬間便平靜了下來。男子未出現的時候,她就像在大海裡浮沉起落,生死未明。可是當他出現,她便如立刻遠離了洪濤巨浪,漫步於十裡平湖。其實,很多時候,那些煩亂的心事、錯落的情緒無藥可解,只有心中所想所念的那個人能將所有的寂寞悲傷夷平。塵世間,遇見所要遇見的那個人,開始了註定的那段愛情,便像是住進了安逸的房舍,從此恬淡安適,不懼風雨。愛情中那風塵僕僕的男子,讓這為愛痴狂的女子,遠離了風雨,遠離了苦海。
世間有太多為愛等待的人,也有太多因等待而悲傷的人。等待與相逢,悲傷與歡喜,經歷過就值得回味。多年以後,我們都會老去,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