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羅馬會見義大利眾議長菲科。
3月24日上午,朋友圈裡傳來一個有意思的故事。
在義大利出訪的習近平,被問了一個問題:「您當選中國國家主席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習近平回答道:「我將無我,不負人民。我願意做到一個『無我』的狀態,為中國的發展奉獻自己。」
「我將無我,不負人民」,這句話很快傳了開來。很多朋友對「無我」這樣的提法感到非常新鮮,因為這是一個極具中國哲學色彩的概念,卻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外交場合,而且還從中國最高領導人口中道出。
如果查古籍,「無我」的概念在道家和佛家的用典中較多。
《莊子·齊物論》中就有句話:「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意思是世間的種種情態,都是附著於「我」而生,有「我」這個主體在,就有分別,比如你和我的區別,我和他的區別,一有分別,各種情態便產生了,喜怒哀樂、能言善辯。但莊子說,這種對立概念中的「我」只是「假我」,並非「真我」,所以要破除對立。
莊子講了個很有名的故事,叫「朝三暮四」。他說,有人養猴,告訴猴子們早上三顆慄子,晚上四顆慄子,猴子們都很憤怒。養猴人說,那麼早上四顆晚上三顆呢?猴子們一聽都很開心。莊子說,本質上都是七顆慄子,一喜一怒,莫名其妙。他諷刺的就是當時戰國時候各大思想流派的爭論,如同爭論慄子個數一樣,只是蝸牛角上的爭論,不能跳出自我的局限,看到更廣大的天地。
《莊子·逍遙遊》也說過:「至人無己」,「無己」就是「無我」,這是莊子心目中聖人的境界。
這個「無我」的思想被佛家發揚光大了。佛家甚至要將莊子追求的「真我」都要破掉,因為這同樣是一個妄想執著。只有徹底「無我」,才能截斷生死輪迴。
這些都是哲學本體論上的爭論。後來清代的王國維在談到中國詩詞的美學境界的時候,用了「有我之境」和「無我之境」。
他在《人間詞話》裡說:「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如「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而「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如「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
這是從美學的角度去分辨「有我」「無我」,「無我之境」已經是一種自然了。莊子、佛家、王國維都用了「無我」的概念,各自都有生發,但出發點都是處理「物」和「我」的關係。也就是「我」作為一個本體和身邊環境、他人,甚至是自我感覺認知之間的關係。
習近平所說的「我將無我」,處理的同樣是「物」和「我」的關係。不過,他對「無我」一詞的化用,可以說是古為今用,推陳出新。
從政治學的角度看,習近平說的「無我」處理的就是「我」和集體、「我」和他人的關係。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政治家,一個共產黨員,如何認識「我」。其實,這個問題涉及「公」和「私」、「大我」與「小我」的關係。從中國共產黨建立之初就在思考,就是一個「初心」。
《黨章》的總綱有規定:「我們黨除了工人階級和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沒有自己特殊的利益。」前一個利益可以說是「公」,而後一種特殊的利益就是「私」,是「我」,沒有自己特殊的利益,說的就是「大公無私」,也就是「無我」。
習近平也說過:「我們黨除了最廣大人民的利益,沒有自己特殊的利益。我們共產黨人,必須始終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領導幹部作為人民的公僕,則要有更高的道德境界,有無私奉獻的精神。」
這可以作為「我將無我,不負人民」最好的註腳。
文/元新
編輯/木格
(來源:學習小組)